仁王閉上眼。
他的精神力在這一刻格外活躍,并且在他的控制之下從“模拟”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的思維,變成了“模拟”炸彈犯的思維。
他不認識炸彈犯,也對炸彈犯沒有一個足夠清晰的概念,所以“模拟”都是基于今日調查時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做出的基本判斷。但他們是警察,對罪犯的判斷肯定比他一個中學生要精準。以兩位警察對罪犯的側寫為基準,考慮到四年後那個炸彈設置時的情況……
炸彈犯一定在附近!并且一定盯着那個區域,甚至炸彈犯不止設置了一個炸彈!
停車的車位附近還有哪裡能夠放置炸彈呢?
仁王睜開眼睛,觀察着車子和附近街道:不是停車位但也不是禁止停車的位置,在街道的側邊,前面隔了十幾米的地方也停了兩輛車,但遠了一些,在那裡裝炸彈沒有必要。
萩原警官背後有垃圾桶,但這條街不算特别偏僻,附近也有居民,現在也不是規定了要嚴格垃圾分類的年代,垃圾桶随時都會有垃圾被丢進去,如果在垃圾桶裡放炸彈那很難控制炸彈爆炸的時間,說不定丢進去什麼易燃易爆物品炸彈就提前爆炸了。
垃圾桶旁邊的長椅,隔兩步位置的電話亭……
仁王目測了一下萩原警官和松田警官距離電話亭的位置,以及車子距離電話亭的位置,再回想了一下那天在公寓上自己打出去的炸彈的爆炸範圍。
而後他悄然移動了自己的位置,并且反手抽出了背後背着的網球袋裡的球拍。
在萩原發現仁王消失的幾秒後,在他還沒有和松田說出自己的猜測時,距離他不遠處的電話亭的側邊玻璃突然被砸碎了。
嘩啦一聲,萩原聽到聲音後突然想到了什麼,正想開口,有什麼東西又從不遠處飛了過去,直接飛進了電話亭裡。
然後爆炸聲響起來,什麼東西被打出了電話亭,而後在空中炸開。
選好了位置,因此被打出電話亭的炸彈遠離了松田和萩原,在沒有人也沒有其他公共物品的半空中炸開,但餘波還是讓萩原眯了眯眼。
而這時候松田精準剪開車上炸彈的機關。他直起腰從車裡出來,忍不住道:“怎麼回事?”
“電話亭裡還有炸彈!”萩原有些急,“仁王那小鬼又用網球打炸彈了!”
“……啊?”松田忍不住睜大眼睛,“網球?你是說砸開電話亭,将炸彈砸出去的東西是網球?!我們國家的公共基建沒有這麼脆弱吧?”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萩原的臉色不太好,“炸彈犯一定在附近!還有仁王,他也……”
萩原的話沒說完。
一聲慘叫響起。
萩原和松田随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了幾步,就見一個中年男人被一顆黃色的東西突然擊中,在空中飛了一段距離以後重重摔在地上。
而後是握着球拍小跑近這個人的仁王。
他盯着地上的人看了一眼,才擡起頭,對上兩個睜大眼睛的警官。
仁王歪了歪頭,想了想,指着地上的人說:“就是這個家夥吧,炸彈犯。”
“……仁王君!”萩原忍不住道,“不要總是用網球砸奇怪的東西啊!”
小半個小時後,仁王坐在警局裡。他手邊放了一罐可樂,是本來警官要給他茶,他拒絕以後,松田嘀嘀咕咕從旁邊遞過來的。
仁王的說法是“這個人鬼鬼祟祟就盯着這個地方所以他一定是炸彈犯”。
他總不能和警官解釋,他通過精神力“共情”時察覺到了很難用言語形容的惡意,才鎖定了這個看上去有些猥瑣的男人。
但仁王也不需要解釋了。這個被網球砸在地上一時之間爬不起來的男人見到松田和萩原的時候面目扭曲,發表了“你們為什麼還活着警察就是廢物”的言論,也算是直接承認自己就是炸彈犯了。
于是松田和萩原将炸彈犯送到警局,順便參與了前期的審訊工作。
仁王也跟着他們一起來了,用網球砸人的時候沒記住炸彈犯的樣子,跟着過來時則用心記住了炸彈犯的外貌特征——回到摩天輪那個時間點以後,他還得再抓炸彈犯一次。
當然,他又一次被警察們圍着進行了一番安全教育。
但仁王一面點頭一面将意識投入到系統中去:誰要聽唠叨,當然是看看自己做的一切會被漫畫描述成什麼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