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去寒尴尬收回手指,卻發現容定根本就沒注意到哪裡不對勁。
他的頭扭的更過去了,聲音更是别扭:“我隻是說給你一個機會。”
姜去寒失笑:“好好好……”
話音未落,就見容定面色一僵,轉身就要逃。
緊接着身邊刮過一陣帶有草藥氣味兒的風。
逃跑未果的容定被揪住命運的後脖頸。
就跟拎小雞仔似的。
姜去寒摸了摸脖子,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大……大哥……”
容定抖了抖。
姜去寒新奇,容祁到底是有多嚴苛,讓這兩個弟弟這麼害怕他。
容祁審視的目光要在容定身上燙穿兩個洞,容定受不了,連忙開口解釋:“大哥,我跟夫子請了假,昨晚才忽然回來的。”
容祁挑眉,滿臉不信:半夜?
不過兩秒,容定就跟洩了氣的皮球一般敗下陣來,已經洗好脖子準備好被審判了:“對不起大哥,我是太想念家裡的床才溜回來的,本來想天一亮就溜回去的……”
容祁還是不信,這是什麼理由。
“大哥這是真的,不要罰我跪好幾天祠堂哇……”
姜去寒見容定眼淚汪汪,靈魂深處一震,狠狠共鳴了。
想當初上大學的時候,睡那個上下鋪,轉個身床咯吱一下,天知道她有多想念家裡的床。
誰說世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痛,太痛了。
于是她握住容祁的手腕,搖了搖頭。
容祁垂眸,怔了下。
她眼裡的悲怆是怎麼回事?
不過還是松開了手。
忽然注意到姜去寒握住他手腕的那隻手,手被一片紅痕。
他修長的手指下意識的觸碰,癢癢的感覺立刻引起了姜去寒的注意。
容祁又碰了碰,意思就是在詢問這是怎麼回事。
容定也注意到了,緊張到咽口水,不時偷瞄姜去寒。
沒想到他大嫂根本沒看他一眼,隻是笑笑地看着他大哥:“你說這個呀,剛剛出來的時候不小心蹭到牆壁了。”
大!嫂!
你!是!我!的!好!大!嫂!
容定平生第一次生出了感動之情,長舒了一口氣。
容祁額角跳了跳。
姜去寒暗暗扶額,這傻孩子,緊張也稍微掩飾一下吧,真把你哥當傻子啊……
容祁一想就知道是容定沖撞了他妻子。
但姜去寒都這麼掩護了,他又不好說什麼。
于是擡腿踹了一腳容定的屁股,指着門外。
容定一臉懵地捂着屁股,呆在原地。
“小定兒,快去學堂吧,這個點應該要遲到了吧,難道你想讓你哥送你嗎?”
姜去寒見他還傻站着,連忙出聲提醒道。
容定回過神,一臉抗拒加驚恐地忙不疊搖頭,捂着屁股跑走了。
一邊跑一邊尋思着不應該啊,大嫂都沒揭穿他了,大哥為什麼還踹他?
難道大哥今天心情特别不好?
容定想到什麼,倒吸一口涼氣。
昨天半夜他偷溜回來,肚子有點餓,跑到膳房想偷吃,沒想到正好撞見大哥在煮藥湯。
本來以為要死定了,結果大哥竟然沒有罵他,隻是踹了他一腳就匆匆走了。
今早嫂子又是從大哥房裡出來的。
不會吧,大哥不會那方面不行吧,所以才半夜下來煮藥,為了再續續雄風……?
容定不敢繼續猜下去了。
再猜下去就有些不禮貌了。
狸貓。
該死,求怎麼才能把這個諧音從腦子裡移掉。
……
姜去寒在家裡休養了兩天,搭上容祁配的草藥,現在已經好的不能再好了。
也不怪小時候福利院院長總跟她說,以後找個醫生最好。
她和秋嬷嬷還有福伯,一人搬了張太師椅,在院子裡搖搖晃晃地邊曬太陽邊吃瓜子。
容祁一回家就是這個景象。
秋嬷嬷和福伯連忙從椅子站了起來。
福伯嘴邊還粘着沒吐掉的瓜子皮。
這幾天容祁不在家,幾人過的都是這麼散漫的生活。
秋嬷嬷和福伯一開始百般推脫,直說不合禮數,最後拗不過姜去寒,還是躺下了,伴着一聲舒坦的喟歎。
不過不是所有主子都想姜去寒這樣啊!
比如面前這位冷若冰霜的大少爺。
姜去寒聽到動靜,拿下遮在眼睛上的一片綠葉。
“咦?阿祁,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啦?”姜去寒算了算,應該還沒出去兩個時辰,“是要回來用午膳嗎?”
看着叽叽喳喳向自己迎來的姜去寒,有一瞬間的恍惚。
像是有人在等他回家一樣。
仿佛是早就料到她會問,于是從袖子抽出一張紙,上面寫好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