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去寒一愣,頓住了腳步。
容祁的手臂猛的一收,帶着姜去寒往後退了幾步。
她差點跌坐在容祁腿上。
幸好撐住了欄杆靠背。
她被容祁拉着,迫不得已彎下腰和他面對面,兩張臉湊的極近,呼吸交織在一起。
姜去寒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心跳錯了節拍,越跳越快。
“阿祁,快松開,你喝醉了。”
容祁仍然閉着眼,卻抓她抓的緊,難以掙脫,姜去寒便忍不住喚他。
他眼睫顫了顫,眼眸微張的樣子,分明就還在失神。
天邊炸開幾朵煙花,映亮了容祁的側臉。
眼尾泛紅。
“喝醉了難受吧,想吐嗎?”姜去寒見他如此,以為是喝了酒後不舒服,于是順了順他的背,關切道。
容祁很慢地搖了搖頭。
“你不想動的話,我先下去給你端醒酒湯,好不好?”姜去寒晃了晃被他鉗住的手腕,放輕柔了聲音,幾近于哄着。
無動于衷。
他混着些清香酒氣的氣息打在她臉上,她忽然發現自己的呼吸竟也在他的注視下變得急促和淩亂。
姜去寒抓着欄杆的手心泛着潮濕,手臂撐着欄杆也有些酸了,發起了抖。
“阿祁,你……”
姜去寒還想說什麼,容祁忽然緩緩擡起了眼眸,露出了完整的瞳仁,深邃惑人,因為醉酒不太清醒,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
又是一片煙花在空中綻開。
眼裡的執拗,酸澀和不解被照的一覽無餘。
還有些姜去寒看不懂的表情。
就在她晃神的瞬間,容祁又将她往自己身上一帶。
姜去寒一個不察,這回是真結結實實坐在了他的腿上,因為怕摔下去,下意識摟住容祁的脖子。
腰被面前的男人反手勾住,被他抱了個滿懷。
煙花下,兩個人緊貼着,胸腔裡,是兩顆瘋狂跳動的心髒,砰砰撞擊着,分辨不出到底是誰的心跳。
容祁的下巴擱在她頸窩,落在腰間的手臂很有力。
良久,聽到他悶悶地聲音。
“姜去寒,你能不能也……”
隻是說到一半就沒了聲響。
“也什麼?”
姜去寒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下文,一開口詢問發現自己聲音沙啞的可怕。
回應她的隻有平穩的呼吸聲。
“……”
姜去寒認命站起身,容祁這下是真睡着了,她很輕易地就從他的大掌中抽回手腕。
不同于平常冷峻的面容,酒後的睡顔被鍍上一層溫柔的月輝,顯得格外柔和。
姜去寒看的有些出神,神差鬼使地伸出手指落在他高挺的鼻梁。
或許是靠着柱子不舒服,他微微偏了頭,吓得姜去寒連忙收了手,蹭的一下從他腿上站起來。
心跳還沒完全平複。
姜去寒捂着胸口,落荒而逃一般快步下樓,去搬救兵。
她像是瘋了一樣。
這種時候,居然還想着趁人家醉酒的時候,揩人家油占人家便宜,貪圖人家美色,簡直太不是人了!!
“少夫人,您怎麼一個人下來了,少爺呢?”福伯見到她匆匆下來,不禁有些疑惑。
“阿祁喝醉了,在上面睡着了,我一個人擡不動他。”姜去寒指了指樓閣。
福伯也微微吃驚:“少爺平常滴酒不沾,老奴也不知道他的酒量如何……老奴現在将大少爺扶下來。”
“福伯您可以吧?”姜去寒還是有些擔心。
“别看老奴年紀大了,但是力氣可不輸年輕時候呢,”福伯樂呵了兩聲,“不過,您沒醉吧,看您的臉挺紅的。”
紅的簡直要滴出血來。
“……”姜去寒沉默了一瞬間,掩飾道,“我沒事,就是跑太快了剛剛,”
将容祁交給了福伯,姜去寒自己就晃悠回房間了。
仿佛做夢一般。
剛剛容祁想要說什麼?
她對着銅鏡摘下插在頭發間的的簪子。
還有他剛剛的表情,為什麼看起來有些哀怨……
容祁那張放大的臉在腦海中閃過,姜去寒隻覺得臉又重新燒了起來。
連忙站起身去洗漱,用冷水撲了撲。
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悄悄變質。
容祁早上是被鞭炮聲吵醒的。
頭痛欲裂。
天色已經完全大亮。
他捏着眉心從床上坐起來,有些迷茫地環顧四周,緩了許久。
腦海中的記憶斷斷續續的。
隻記得昨晚下雪了,很涼很冷。
姜去寒去帶了瓶酒上來。
他喝了些,然後……
然後就不太記得了。
自己喝醉之後有沒有對姜去寒說什麼做什麼,自己又是怎麼回到房間的,他都不知道。
他起身穿好衣服往外走,下了一夜的雪,院子裡已經起了積雪。
就是容定在院子裡放鞭炮。
“哥,你醒了,今天怎麼起的這麼遲?”容定把手裡剩下的半截鞭炮往身後一藏,笑的無比心虛。
“……”容祁看着地上鞭炮殘渣,又看了眼旁邊的寶貝草藥,往前走的同時冷冷丢下一句話,“滾出去放。”
“好的哥。”容定抓着鞭炮就溜,在他哥沒改變主意揍他之前。
“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