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又倒了回來,吓得容定手裡的東西嘩啦啦掉地上,說話都結巴了。
“怎,怎麼了,哥?”
容定腿肚子都開始打顫,不能這麼快就改注意了吧。
容祁輕咳一聲:“你嫂子呢?”
“嫂子啊,”容定提到嗓子眼的心終于又落回肚子裡,“好像跟姐出去了。”
容祁得了回應,擡腿就走。
容定撓了撓頭。
難道兩人鬧矛盾了?
容祁找到福伯,詢問了昨晚的事情。
福伯停下手裡的活,應道:“昨晚少夫人匆匆從樓閣上下來,說您喝醉了,看她滿臉通紅的樣子,老奴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呢。”
滿臉通紅?
容祁微微皺眉。
“然後是老奴将您扛下來,送到房間裡的。”福伯又補充了一句。
“她當時有說别的嗎,或是有什麼異樣?”容祁又問,隐隐有些忐忑。
福伯仔細想了下,不太确定地否認道:“應該沒有吧。”
容祁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來自己應該是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點心坊。
“你們說他到底想說什麼啊?”
姜去寒雙手撐着腦袋,一臉苦惱。
左右兩邊的容姝和沈昭昭對視了一眼,盡在不言中。
姜去寒捏緊了拳頭。
這兩人一和解,就站在了統一戰線上。
今天早上的時候,沈昭昭來找姜去寒。
因為不想留在沈府看那些人的臉色,大過年的也不想費腦筋和口舌同那些人鬥。
所以來找姜去寒到點心坊聊聊天。
姜去寒拿東西的時候正好碰到容姝。
“嫂子,我能跟你們一起去嗎?”
容姝聽完她準備去幹什麼後,兩隻手扯着衣角猶豫了一會,忽然道。
“嗯?”姜去寒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要跟我們去?我是跟昭昭一起。”
“我知道,可以嗎?”容姝聲音小了些,“我想跟她道個歉。”
“那我問問她。”姜去寒欣慰地摸了摸容姝的臉蛋,随後出了院子和沈昭昭解釋了一下。
沈昭昭嘴巴微張,沉默了會,還是點頭:“好。”
出口道歉一事比容姝想象的還要難。
以至于到點心坊的一路,三人呆在不太寬敞的轎子裡,氣氛有些尴尬。
隻有姜去寒一個勁的緩和氣氛。
直到三人落坐,上了點心。
姜去寒将手邊的燕窩羹推到沈昭昭面前。
“小姝有些不好意思,特意點了這燕窩給你的。”
沈昭昭擡頭看了眼視線無處安放的容姝,道了聲:“謝謝。”
姜去寒給容姝使了個眼色。
容姝絞着手指,做了一路的心理準備,終于下定決心,灑脫一些:“沈小姐,實在是對不起,之前做了許多傷害你的事情,雖然說這些有些遲,也不能彌補我對你的傷害,但我還是想說一聲抱歉。”
她容姝從來都是敢做剛當,毫不扭捏的人。
隻是她對沈昭昭做的錯事太多。
比如讓沈昭昭看到她和宸王親熱,比如無數次陷害,再比如差點要了沈昭昭的命。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那麼做,就跟……被奪舍了一般。”
她的手放在桌上,緊緊握着茶杯,沈昭昭沒有說話,她更有些緊張。
“如果你無法原諒我,我也接受,實在是對……”
“我原諒你。”
低頭看着面前燕窩許久的沈昭昭終于擡起了頭,低眉抿唇一笑:“後來我才知道,你和宸王是青梅竹馬,是我插足了你們的感情。”
“不是沒有,那我也不應該對你做那些事情。”容姝連忙搖頭,“要不是嫂子,我恐怕已經釀下了大錯。”
“看來我是大功臣啊,你們倆請我吃飯吧。”姜去寒很适時地又開始調節氣氛,調侃道了一句,“說來說去,這都是宸王的錯。”
沈昭昭歎了口氣,聊起了她于宸王第一次見面:“他說從未見過我這般不同的人呢。”
“他也對我說過這話。”容姝瞪大眼睛。
“啧,你瞧瞧這人,太不厚道。”姜去寒吃起糕點,點評兩句。
“你最近是不是沒有理他了?”沈昭昭忽然問道,“他有來找你嗎?”
“嗯,不想看到他那張惡心的臉。”容姝翻了個白眼,“怎麼了?”
“我去瀛洲之後,聽說來沈府找我好幾次,都沒見到我。”
“時間管理大師。”姜去寒繼續點評。
心道這人不能上午來容府找容姝,下午到沈府找沈昭昭吧。
那還怪閑的。
“看來咱倆都沒理他,”沈昭昭勾起嘴角,一改平常柔和的語氣,嘲諷一般,“聽說他最近又跟一名小宮女走得很近,據說長得像你,性子像我呢。”
“那還真是賤呢。”容姝隻覺得無語,之前居然會這麼輕易地愛上這麼個爛人。
兩個人又聊了許多宸王對她們說過的話和做過的事。
完全就是一套撩妹系統平等地複制黏貼在不同的人身上。
姜去寒吃着瓜感覺手裡的糕點都不香了。
讨伐完渣男,面前的糕點和茶全都涼透了。
兩人再對視一眼,卻覺得神清氣爽。
初見是情敵,再見已成姐妹。
宸王忙了一個月回頭一看——
他的身後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