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寒枝在心中腹诽,你要多管閑事是你的事,為什麼要扯上“我們”?她疑惑地看向趙是瀾,他的當務之急是回宮當他的太子,現在不知道為什麼要自告奮勇趟這趟渾水。
蔺行舟點點頭,“也罷,我能遇到你們,興許是用舟在天有靈保佑我,讓我早日為他讨回公道!”他拱手一拜,“我在此多謝你們二位了,不知道二位如何稱呼?”
“你叫我十月就好了。”
蔺行舟點點頭,看向趙是瀾,趙是瀾又看向淩寒枝,他不想暴露身份,也不屑于改名換姓,隻把這個包袱通過眼神遞給淩寒枝。
淩寒枝心中了然,“至于他……”腦海裡蹦出薛缬晚的表字,于是她脫口而出地說道:“遂平……他叫歲平,歲歲平安的歲平!”
趙是瀾嘴角微不可見地上揚,歲歲平安,多麼樸實無華的祝福啊。
經過淩寒枝指路,蔺行舟很快找到了蔺用舟的遺骸,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在京中做刑部尚書的叔叔也派了心腹來協助他調查此案。
十日後,案情終于水落石出,原來是楊通判想讓蔺用舟多上報受損田地以便用多出來的赈災糧銀中飽私囊,正直無私的蔺用舟當然不肯,并且還把楊通判魚肉百姓的罪行寫在奏折裡,準備上報朝廷。
誰知劉知州和楊通判沆瀣一氣,把奏折截了下來,楊通判惱羞成怒,卻假意悔改,蔺用舟和他大吵一架後,念及他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六歲幼孫,又見他有意悔過,便打算放他一馬。哪成想第二天就被楊通判毒死埋在豬圈裡。
蔺行舟趕到廣渝村,幾番尋找也找不到蔺用舟的蹤迹,就想借鬼神之說讓行兇之人現身。
楊通判聽到廣渝村鬧鬼,心中惴惴,請來道士,照道士多言,把蔺用舟懸在懸崖上,施加詛咒之術,将他困在荒涼之地,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蔺用舟一案已結,在淩寒枝的懇求下,蔺行舟重新調查了老大爺兒子的命案,把殺人的富家公子哥和驿使都繩之以法。
一切塵埃落定,蔺行舟請人為蔺用舟做了場法事,便打算動身會隴州安葬弟弟的遺骸。臨行前,淩寒枝和趙是瀾去城外十裡亭送他。
老大爺夫婦二人帶着孫兒孫女趕來送行,和淩寒枝抱着哭了一會之後,他們又感激涕零地跪下對着蔺行舟三拜九叩,蔺行舟勸阻不了,幹脆和他們跪在了一起。
送走了祖孫四人,蔺行舟又去檢查弟弟的棺木是否安置妥當,淩寒枝趁機低聲說:“殿下,蔺公子安葬完弟弟就會上京述職,他是個好人,你何不與他同行?”
趙是瀾眸色一暗,“那你呢?”
淩寒枝偏過頭,毫不留戀地避開他的目光,“我?我當然是去我該去的地方。”
“你食言了,你明明說要等孤傷好之後才走的。”
“蔺公子家世顯赫,他能請更好的大夫,再不濟也比我治得好吧?你看看你的傷都多久了都沒好?”
聽到淩寒枝念叨他的傷口怎麼遲遲不好,趙是瀾有些心虛地垂下眼簾,“你倒是借口多……”
……
蔺行舟看到兩人在貼頭耳語,等了好久才說:“十月姑娘,歲平兄弟,你們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淩寒枝毫不猶豫地答:“我需要路引。”
蔺行舟點點頭,又看向趙是瀾:“那歲平兄弟呢?”
“相逢便是有緣,如若蔺公子不介意,我便稱你為蔺兄如何?”
“自是可以!”
“今日分别,不知何時再見,蔺兄可否贈一物與小弟,小弟也好留個念想。”
淩寒枝幹站了半天,看着趙是瀾一口一個“蔺兄”叫着,隻覺頭皮發麻。難怪你多管閑事!你不會是看上他了吧?你不會是個斷袖吧?
蔺行舟取下玉佩,遞給趙是瀾:“十月姑娘,歲平兄弟,以後你們有什麼麻煩都可以憑此物來京中尋我,我定當相助絕不食言。”
趙是瀾捏着手中的質地細膩的玉佩,覺得自己這局也不是沒有勝算,隴州黨一向和章貴妃一流不對付,如今他與蔺氏嫡長孫結識,若是他日能得到整個隴州蔺氏的支持,無上皇權簡直是唾手可得之物。
一個穿紅戴綠、環佩叮當的熟悉身影緩步走近。
“嘿!小美人!果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