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還黑白無常，靈魂投胎，《少年》還号稱是傳播新思想、新文化，我看他們就是在開倒車，宣傳封建迷信！”

“走，退錢！什麼破玩意兒，随意污蔑人，寫文的一定是個心胸狹隘的窮酸戶。”

說話的人，穿得人模狗樣，彼此不認識，但憑着對《小滿2》的憤憤不平而走到一起。

不知是被哪個地方戳中他們為數不多的良心，所以才心虛的像病貓一樣，張牙舞爪地大肆抨擊。

黎簡發出一聲冷笑，惹得葉子夏注目，“怎麼了。”

“沒事，咱們走吧。”她倒要看看一個小滿能炸出多少魑魅魍魉。

*

僅僅兩天的時間，小滿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傳播着，席卷着了北平、華海，并以兩城為中心，速度迅猛地朝周邊輻射出去。

英租界裡的一處咖啡館，是近段時間上流社會的小姐們愛來打發時間的去處。

老闆便開辟了一處位置，專供給她們開茶話會。

王苒初看着坐在中心位的冷靈靈，内心翻着白眼，端起咖啡掩飾自己妒忌的表情。“靈靈，我爸說了寫《小滿2》的人要倒大黴了，也算給你出口惡氣。”說話人的父親是警局的局長，很是受人追捧。

冷靈靈無動于衷地繼續看着手中的詩集，對耳旁的聲音沒分出絲毫的關注。

旁人大氣不敢出，誰讓她們家室比不上冷家和王家。隻能跟着端起咖啡，掩飾自己的神情。

不過在座的大家，私心還是偏向王小姐，平日裡她們都是同王苒初玩得多，她人傻又受寵，一般捧着些，吃喝玩樂的錢她都給付了。

那冷家小姐就不一般了，留洋歸來一年，性子跟姓一樣，冷得不得了。她們都奇怪，這樣的人怎麼會願意和她們一起玩。

不過她家的勢力大，從前她們想巴結都尋不到門路，如今這冷小姐主動和她們玩，雖然巴上去人家也不理，但好歹混個眼熟。家裡說了，不得罪便好。

想到早些時候，冷靈靈回國出錢辦福利院，為了赢得她的親睐，一群人還巴巴的往上送錢，結果關注和贊賞全給冷靈靈赢去了。

原本衆人都挺不樂意的，結果沒開多久，因為福利院聲勢浩大，被那些賤民沖進去搶食物，讓冷靈靈吃了個悶虧，一時間淪為笑料。不過冷靈靈倒是局氣，給她們的錢全退了回來，自己承擔損失。

大家收了錢也都幫着冷靈靈說話，話裡話外全是賤民的錯。她們好心寬慰，沒想到又是摸老虎屁股，惹得冷靈靈不滿。但心裡也知道冷靈靈并沒有怪罪那些賤民的意思。

王苒初今天又舊事重挑，想來也知道跟她心儀的孫家大少爺向冷靈靈示好有關。

這樣的挑釁已經發生了很多次了，雖說大家都看得出冷靈靈對那孫椽沒興趣，但她們無論怎麼說，王苒初都聽不進去，非要找冷靈靈麻煩。

神仙打架，她們可不敢上去湊熱鬧。一個個跟鴕鳥縮着頭，躲在杯子後。

冷靈靈當然不會專程向王苒初解釋。一個出去混名聲回來的無腦男，也配她正眼瞧。不過她無意成為别人的談資，合上書，起身禮貌地道别。“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

“别走呀，我給你搜集了好篇痛罵小滿的文章，給你讀讀。”王苒初起身，出聲阻攔。

冷靈靈沒有搭理，直直向外走去，不曾想，王苒初竟追了上來，攔在她面前。

“不識趣的東西。”

隻是一個擡眼，王苒初被吓得往後退了幾步。眼睜睜看着冷靈靈離開，回過神後，漲紅着臉，撒氣似的吼道，“她算什麼東西。”

坐在一旁的女生你推我推，誰也不想這時候趕上去。最後還是平日和王苒初走得最近的女生先開口，“好了好了，冷小姐就是這麼個性子，不是選了幾篇文嗎？你給我們分享，我們聽也一樣。”

“對對對，我們愛聽。”

“就她的身份放從前，我是兵她是匪，連見我一面的資格都沒有。”王苒初揚起她高高的頭顱，被簇擁回去坐下。

身後的嘈雜聲于冷靈靈來說不痛不癢，擡眼看向天空，陽光大好，想到報刊上的文章，不由輕笑“看來她比我想象中有意思。”

一旁護着冷靈靈上車的安三聽到這話，“小姐，需要出手嗎？”

“不用，再看看。”冷靈靈說完，閉目休息。“對了，讓那孫子離我遠些。”

安□□應過來，說的孫家那兒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