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嗎?”
見陳江野毫無反應,辛月停下為他擦拭傷口的動作。
陳江野眨了下眼,斂眸對上她的視線:“不疼。”
“真不疼?”
辛月有些不信,剛剛她一不小心下手有點重。
陳江野不輕不重“嗯”了一聲。
他是真沒感覺到疼,甚至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開始的。
辛月以為他是痛神經不發達,遂放了心,大膽下手。
然而,她稍一用力,陳江野突然叫了一聲。
辛月吓得一哆嗦,面露迷惑地看向他:“你不說不疼嗎?”
陳江野疼得倒吸了口氣,咬着牙說:“那是剛剛。”
辛月表情更迷惑了,嘴裡嘀咕了句:“我還沒剛剛用力呢。”
聞聲,陳江野表情一頓,把目光甩到了一邊。
辛月瞄了他兩眼,不明所以地繼續給他傷口消毒。
他額頭那兒的傷創傷面積有些大,看起來像個血窟窿,但好像隻是破了皮而已,這會兒把周圍的血擦幹淨就沒那麼吓人了。
給這個傷口消完了毒,辛月拿紗布蘸上雙氧水準備把他臉上的那抹血迹也擦一下,隻是這一擡手才發現手都舉酸了,遂朝陳江野勾勾手:“你頭低下來點。”
陳江野像是有點心不在焉,眼睛看着一旁,頭隻低了一點。
“再低一點。”
這下,陳江野把目光轉了過來,又再了低一點。
“哎呀,再下來點。”
陳江野看着辛月,沒動,一雙眼睛不知是不是背光的原因,漆黑一片。
辛月正要問他搞什麼鬼,他卻突然俯身,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在她面前迅速放大,鼻尖幾乎就要與她相觸。
辛月這會兒是踮着腳的,本來重心就不太穩,他這突然的靠近直接吓得她一下失去了平衡。
好在陳江野永遠反應迅速,伸手拽住了她胳膊,再一把拉回來。
辛月愕然擡眸,撞上此刻陳江野正定定看着他的目光。
他的眼睛仿佛兩潭濃得化不開的墨,看不出情緒。
“現在可以了嗎?”
他就這樣直勾勾地盯着辛月,有點兒啞的聲線像被砂紙磨過。
聲音入耳,不知是因為過于磁性還是怎的,辛月隻覺一股酥麻的電流一下從後背竄上來,驚得她慌亂地眨了眨眼。
她一邊眨眼一邊将視線移到一邊,低低地悶聲說:“沒讓你這麼低。”
“嘁。”
陳江野笑了聲。
“辛月。”
他喊她的名字,磁沉的聲音透着股漫不經心的吊兒郎當,“你還真難伺候。”
辛月咬了咬唇,嘀咕一聲:“你才難伺候。”
辛月還是看着一邊,沒盯着陳江野那雙總讓人覺得要被吸進去的眼睛,但餘光還是能瞄到他依舊保持着低頸的姿勢,沒有要把頭擡起來的意思。
辛月不想離他那麼近,暗暗挪動腳跟後退,陳江野卻突然把手伸到她頸後,扶住她後腦,像是不許她後退。
“你幹嘛?!”
辛月被他這舉動驚得猛然擡頭。
陳江野倒是波瀾不驚,垂眸瞄了她一眼後看向她頭頂,懶懶散散地說:“你頭上有東西。”
說完,他擡起另一隻手把那個東西從她頭發上摘了下來,拿給她看。
是一片槐樹花的花瓣。
辛月唇線微抿,擡胳膊推開他的手。
陳江野把手收回來,換隻手拿着那片花瓣對着辛月,然後,吹了一下。
“呼——”
花瓣被吹到了辛月臉上。
“陳江野!”
辛月惱怒地拂了拂臉,把花瓣掃下去,報複性地把手裡的紗布往陳江野臉上一砸,“你還想不想消毒了?”
陳江野不慌不慢地閉了下眼。
再睜開時,他眼底帶了些笑意:“那你還想不想還人情了?”
“當然不想!“
辛月咬牙冷哼道,“能不還最好!”
陳江野微微眯起眼,表情像是意外。
他那雙黑沉沉的眼睛隻會在這時亮起一些光。
過了會兒,他盯着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