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瞬間沉了下來,但呂永勝很主動地打破了這份沉重,轉而引導記者提出其他問題。
“如果我遇到的不是黑熊而是棕熊,我想那麼我此刻也沒有辦法站在這裡接受記者朋友們的詢問了……”
“帶崽的母黑熊攻擊性非常強,如果我當時沒有在車附近,真的很危險,什麼?是的,我當時駕駛的車子後面檢查時發現熊的爪痕很深,要是落在身上,不死也得半殘。”
突然有記者大聲詢問,“您當時胸前佩戴的玉牌為您擋了一次攻擊是嗎?有人說這是呂氏珠寶護身符系列的效果,請問您認可這種話嗎?!”
呂永勝笑容加深,在鏡頭中,他眼中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我希望是,畢竟它真的救了我一次命,不是嗎?”
當啷。
瓷勺落入碗中,陳烨起身掃碼,“老闆,結賬。”
在小菜桌台旁坐着的老闆整理了一下圍裙走過來,“帥哥,一共25。”
陳烨掏出手機掃碼,在他背後的電視裡,呂永勝正侃侃而談,“……因此,我代表呂氏珠寶出資像野生動物保護協會捐贈500萬,用于全國範圍内的标語以及安全防護設施建設……”
小吃店門簾嘩啦嘩啦合上,連帶着裡面電視的聲音也變得模糊。
啪
電視被摁掉。
呂永勝扔下遙控器,心滿意足地往身後柔軟的沙發上一靠,耳邊是柔和舒緩的音樂,鼻尖是堪比黃金的沉香氣息,辦公室東南角放置的竹木流水,水聲潺潺,讓人忍不住放松。
一陣鈴聲響起,呂永勝笑了笑,接通了電話,“陳老闆,你好你好,是啊好久不見了,嗐,再危險也都過去了,謝謝挂心哈,哪天約一下打個球,哈哈哈玉牌是吧,那還不簡單,你都親自給我打電話了,我還能說不行嗎?咱們什麼關系,我看看手上現在還有幾套,明天給你送一套過去,這都小事你可别見外……”
放下電話,呂永勝看向落地窗外,這是他打拼出來的事業,他付出了那麼多,自然也該回報得更多!
呂氏珠寶的護身符系列玉牌,熱銷。一時間,呂氏珠寶市值大漲。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進來。”呂永勝懶散地說了一句。
帶着一副無框眼鏡的助理走了進來,“先生,夫人在籌備葬禮的過程中昏過去了。”
“哼,一個葬禮而已,還這麼磨磨叽叽的,沒用的東西,讓她出醫院後趕緊把事情辦好,對了,給我找幾個營銷号來,葬禮的時候要到位,知道嗎?”
“明白。”
偌大的辦公室隻剩下呂永勝一人,他閉上眼睛,繼續享受這份舒适的,難得的安甯。
【我餓了。】
臉上的表情唰地消失,呂永勝如同一隻老舊的木偶,被無形的線牽扯着起身,掀起眼皮,血色的瞳孔中滿是對血肉的狂熱。
布滿褶皺的臉像是一層遮掩外形的皮套,皮套下詭異的鼓起像有生命般移動,變形。
“我餓了。”
*
由于是第一屆藝術周,本校的藝術學院非常慷慨地為參賽的非藝院選手提供了場地。
業餘組雕塑賽的每個選手也都分到了一個獨立的教室來為比賽作品保密從而保證公正性,參賽選手提交的雕塑作品在初賽給的準備時間很長,管理也比較松,隻是要求從開始到結束必須全程錄像。
程可自覺對被硬拉過來參加比賽的室友有引導的責任,無比熱情地領着人往教室趕,到了門口,他拍拍上面的個人信息,“哥,你看,雕塑,業餘組,c組十六号,這就是你初賽的個人信息了”啪地拉開門,跟個太監似的,有模有樣地給陳烨講解,他甚至在網上打印了一份雕塑工具的使用文檔,細心程度讓系統都忍不住贊歎,【可真是個稱職的保姆啊。】
陳烨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暗自把自己能捏的東西過了一遍,想想自己當初捏出的。
算了,還是投機取巧吧。
【給我找幾張比較好捏的boss照片。】
【可是宿主,什麼樣算好捏的呢?】系統伸出觸手撓撓光溜溜的頭,
【有鼻子有眼的吧,應該。】
【可是宿主,長得更抽象的不是才适合你的風格嗎?】系統認真的在黑漆漆的身體上鼓出一隻水汪汪的大眼睛,純潔地望着陳烨。
陳烨無法反駁。
【……那就都來幾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