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的兩個人大搖大擺地加入了用餐環節。
飯很美味,但實在是食不下咽,真的有人能在這種生死難料的場合吃得香嗎?
還真有。
吳躍和文霖眼睜睜看着秦越吃了兩份魚排,又吃了一大塊奶油蛋糕,光是看着他吃,都會覺得自己食欲大振。文霖若有所思地收回視線,很顯然,這位同事其實更适應他們目前所處的奇怪‘世界’。
伯爵一臉糾結地看着面具男放下餐具結束了用餐,有些猶豫但還是沒敢多說話,畢竟,這位來這裡說的第二句話就已經給後續安排定了性,【你是這次的引導員?】
除了點頭認下這個如今根本不存在的身份,它别無選擇。
很快,所有人就餐完畢,伯爵優雅起身,帶着這些人從花園小路來到了莊園正門。
闊氣的大門緩緩向他們敞開。
看清大廳裡有什麼後,衆人往裡走的腳步忍不住停下,兩排木偶仆人呆闆的眼珠死死地盯着他們,在這種注視下,冷意油然而生,瞬間将這些涉世未深的學生們籠罩。
“好吓人……”
“像那啥……”
伯爵好像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他邁入大廳,高跟鞋和地面接觸時發出清脆的咔嗒聲,轉身熱情地向在場的七人熱情道,“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來到我的莊園!請各位享受這七天——”
“太久了,三天吧。”面具男突然出聲。
“——這三天的相遇,祝我們玩得愉快!”很生硬地把時間改成了三天呢……文霖把視線從對着他們的伯爵身上轉到了最前面的那個背影上。
這人也未必是個‘好餅’,文霖暗自提高警惕,不然這個能控木頭的怪物也不會這麼聽話。她看了看跟在面具男身後默不作聲的同事,從秦越出現後讓她一直很在意的一件事就是秦越的表現似乎太‘乖’了,他看起來似乎把面具男當成了領導者。
從秦越是‘老玩家’可以推出面具男是老玩家,已知秦越屬于官方且能力很強,他卻依然以面具男為首,可得結論:面具男能力要強于秦越且已通過官方認證。要知道秦越剛回來的時候可是受到特級保護的重要人員,既然他能跟在面具男身邊,那面具男目前也可以算得上安全。
“三天後,就是我和妻子的結婚紀念日,”伯爵熱情邀請,“當天我會安排這世界上最華麗的煙火盛宴,歡迎大家品鑒!”
伯爵說完就匆匆上樓,好像樓上有什麼人在等他一樣,高跟鞋讓他踩得噔噔直響,木樓梯頂端,伯爵的身影一晃而過,樓下七人在突然安靜下來的大廳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不過他們還記得面具男一發話從七天變成三天這件事,因此不由得隐隐以他為首,眼神紛紛落在了面具男身上。
面具男沒理會他們,他一言不發地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發絲從面具邊緣垂落,從側面看,他嚴肅地擡手——
幾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氣,他擡起手了!他要做什麼?
在緊張地猜想注視中,面具男擡手——扣了扣挂在耳朵上的面具彈力生。
好癢。
陳烨的皮膚出奇敏感,不過帶了一會兒面具,耳朵後面就一片紅,還起了凜子,又癢又痛,他實在忍不住就拽了拽繩子,沒想到突然聽到幾聲極重的呼吸,他看過去,正好和一個滿頭羊毛卷發的女人對視上,就聽到對方發問,“你好,咱們下個流程是什麼?”嗯?陳烨:“快了。”
話音剛落,一位女管家快步走了過來,就幾步的路,她都沒放下工作,擡手一路指揮,“花瓶,歪了,往左。”手指抹了一下光潔的樓梯扶手,“重擦。”
“好的,瑪麗女士。”得到官家指示的木偶仆人像是突然有了靈魂,木楞的五官瞬間靈動許多,忙跑去打掃。
瑪麗女士的盤發一絲不苟,做事也是一樣,但她還是輕慢地把眼珠轉過來放在了這些‘客人’身上,很顯然,她并不待見他們,但作為莊園裡的首席大管家,她還是要做做樣子,“尊貴的客人們,房間已經安排好了,請跟我來。”說着,她便領着七人走出了這座主樓。
他們竟然不是住在這?
吳躍神情有些緊張,文霖注意到了,示意他往前看,他看過去,就見到秦越和面具男,不急不慌地跟在瑪麗女士身後随意打量着路過的一切,“看仔細點,記住。”文霖用氣音說道。吳躍點點頭,打起十二分精神來觀察周圍的環境。
走出主樓,前面是寬敞平整的草坪,兩側分立兩幢二層小樓,左手邊那側小樓不遠處還有個又細又窄的小鐘樓,從他們的位置看過去,那座鐘樓小得仿佛隻有小孩子和極其瘦小的女性才能擠進去,與其說是負責計時的鐘樓,它看起來更像個裝飾品。
瑪麗女士腳步不停,領着他們往右側走,路過一條小路,“這條路通向夫人的私人花園,未來的三天,還請各位不要私自入内,夫人不喜歡見到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