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渲在心中冷笑一聲。
在原書中,這孟不凡雖然是男二,用的卻是男一的配置,過得也是男一的生活。
從二皇子到三皇子,再到大大小小的配角,沒有一個不喜歡孟不凡,個個都恨不得給他提鞋。
孟不凡最厭惡的,就是身為主角受,給他使了不少絆子,幾次害他險些喪命。
而二皇子為了讨孟不凡歡心,更是親手打斷了主角受的腿,隻為博美人一笑。
“哪裡來的滾回哪裡去。”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可不是那個小可憐主角受了,像孟不凡這種綠茶味溢出的小炮灰,江渲一個眼神都懶得給。
“你怎麼敢這麼和本少爺說話?”孟不凡似乎驚訝于江渲的膽量,這也沒有把他放在心上,擡起手,打了個響指,周圍就竄出兩個侍從。
“去。”孟不凡水蔥似的纖纖玉指指向江渲,高聲對侍從下了命令:“給他點教訓——既然不會說話,就賞他兩個嘴巴子吧。”
侍從得了命令,一言不發走上前,孟不凡則得意洋洋地抱起手,像以往那樣,等着看被他教訓的人哭着和他求饒。
顯然這一回,孟不凡的得意算盤要落空——江渲可不是兔子,而是一朵食人花。
他甚至隻是站在原地冷冷看着孟不凡,楊舟便如與他心意相通的利刃一樣,将兩個侍從攔在了江渲三步外,再不得近。
楊舟擡眸看了江渲一眼,江渲輕輕搖了搖頭,他便明白了江渲的意思,給那兩個侍從一人一個手刀,将他們敲暈過去,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你……!”這不在孟不凡的預料内,他一雙鹿眼瞪得溜圓,眼中卻不是純淨與天真,而是與年齡極為不符的狠毒。他咬牙切齒地跺了下腳,左右看了看,抄起一旁掃帚朝江渲扔去。
那掃帚自然也被楊舟打開,不消江渲命令,楊舟就三兩步沖了上去,以迅雷之勢給了孟不凡一個耳光。
“啊——!你、你打我?”孟不凡伸手捂住自己左臉,難以置信地狠狠瞪了江渲一眼,尖銳罵道:“你居然敢打我?!”
江渲還沒開口就聽見了另一道令他心煩的聲音。
“這是在做什麼!”
劉老爺聲音洪亮,背着手走了過來。
孟不凡看到劉老爺眼眶一紅,原本盛氣淩人的姿态也立刻消失不見,柔柔弱弱地落下滴眼淚來,哽咽道:“劉叔叔,這是誰啊,他對阿凡好兇,阿凡什麼都沒做,他就打了阿凡,您瞧,阿凡是不是出血了?”
劉老爺立刻走到孟不凡身邊,擡手摸上孟不凡紅腫起來的左臉。冰涼而粗糙的手凍了孟不凡一個激靈,下意識想退開,察覺到江渲的視線又硬生生止住了動作,真是難為他了。
“江渲!你無故打人家做什麼!”劉老爺也不問前因後果,直接站在了孟不凡這邊質問江渲。
江渲知道解釋無用,哪怕他說出朵花來劉老爺也不會相信。于是江渲淡淡翻了個白眼,連理由都懶得找,随口道:“我看他不順眼就打了,不行麼。”
聽到這話孟不凡哭得更加梨花帶雨,好像一隻柔弱無所依的小白兔,軟着聲音抽泣道:“江哥哥,阿凡不懂事,冒犯了你,你也不能一言不發就打了阿凡呀,阿凡倒是沒關系,叫别人知道,江哥哥就要被罵瘋子了,這都是阿凡的錯。”
真是一盞好香濃的綠茶!
“江渲,你瞧瞧!給不凡都打成什麼樣了,還不快點給你不凡弟弟道個歉,然後好生把人接進去住着。”劉老爺也是人精,順着孟不凡的話命令江渲。
“原來劉府已經窮到沒有地方可以給客人住了,還要讓他來和我擠?”江渲誰的臉面都不給,誰的臉色都不看,平等辱罵所有人:“想讓我道歉也行——先讓孟不凡跪下來給我磕頭,并抄寫一百遍‘不敬兄長,是我之過’,如何?”
看孟不凡的表情,應該在心中暗罵江渲不要臉,語氣卻盡是無辜:“江哥哥說的話,阿凡聽不懂,是阿凡做錯了什麼嗎?阿凡不是故意的嗚嗚嗚,阿凡好痛。”
“江渲!”劉老爺又喊了一聲,皺着個臉,胡子都被氣得鼓起來了:“不管不凡做了什麼冒犯你的事,你害得他受了傷,這是事實吧?那你給他道個歉,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江渲剛要開口,劉老爺就打斷道:“你别跟我扯,打了他是你親口承認的,你立刻給不凡道歉,不然你現在就從劉府滾出去!”
孟不凡先開口挑釁,又先動手準備打人,結果現在倒成了江渲的錯了!
反正隻要在劉府,江渲說什麼都是在狡辯,做什麼都是錯的,除了楊舟和雪茶,這裡沒有人會替他說一句話。
就在江渲猶豫要不要直接和劉老爺撕破臉,今晚就搬到陳淩雲那莊子去住時,另一道熟悉聲音遙遙傳來,在此刻竟顯得如此悅耳。
“喲,這麼多人在這兒呢,好生熱鬧。在聊什麼,不如也說給我聽聽?”
秦岚一襲黑色華服,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惜春院,站在江渲身邊,将他擋了個嚴嚴實實,笑意吟吟,立場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