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這不顯而易見嗎。”秦岚放下筷子,江渲帶來的那幾碟菜都被動過。
他攤開雙手,悄無聲息翻了個白眼,說道:“然後我就進來了。”
江渲:“……”
江渲嘴角抽了抽,十分不解,看向秦岚,問:“……你明明可以脫身的對吧?我不相信這麼拙劣的陷害計謀能夠真将你困在宮中。”
“……”秦岚頓了下,眼中劃過一抹複雜,問道:“你這麼肯定,萬一我就是黔驢技窮,無計可施怎麼辦?”
江渲冷笑一聲,似乎覺得秦岚這話太扯,嘲了一句:“你?黔驢技窮?要說你是陰溝裡翻船我倒還覺得有幾分可信。”
說罷,江渲看着秦岚平靜面容,遲疑一秒,滿頭問号:“所以你是故意留在宮中的?怎麼……王府鬧鬼?”
“……”秦岚歎了口氣,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搖搖頭,看着天花闆和閃動的燭光道:“鬧的真是鬼就好了……唯物主義最有用的一集——可惜不是,鬧的是鼠災啊。”
江渲眼神一動,燭光在他的眸中炸開,像黑暗中驟然四濺的煙花,秦岚意有所指,而江渲輕松聽出了秦岚語中的隐喻,道:“所以你是要……”
兩人打啞謎一樣,也不知是自己把對方糊弄了過去,還是對方裝模作樣跟着糊弄自己。
“所以我要找個機會讓那些老鼠放松警惕。”秦岚重新坐直,右腿搭在左膝蓋上,語氣懶散:“……然後一網打盡,全部打包丢出王府。”
清理眼線啊。
江渲覺得挺好,想了兩秒突然反應過來不對,遲疑着看向秦岚,警惕問道:“……打掃老鼠?誰來打掃?”
似乎終于等到江渲反應過來,秦岚正大光明揚起嘴角,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幸災樂禍,說道:“我被困在宮中出不去,自然不是由我來打掃……那還剩誰呢,好難猜啊。”
江渲:“……”好笑嗎。
江渲表情略不自然地左右轉了轉眼睛,奇怪問道:“……為什麼你那麼相信我一定會選擇幫你?我直接把你王府賣了帶着楊舟雪茶遠走高飛,豈不美哉?”
秦岚倒一點不擔心,随意一聳肩,笑道:“你不會覺得自己還有得選吧,江渲?”
說着,秦岚站起身,走到江渲身後,雙手搭在他的肩上,輕輕捏了捏,語調慵懶:“不管你願不願意,承不承認,在外人眼中,你與我已經有了千絲萬縷的關系,我死了,你也逃不掉的。”
江渲有些不适應地偏過頭,掙動了一下,又被秦岚強行止住動作。
秦岚俯下身,貼在江渲耳邊,低眸望着他的眼睛,輕柔說道:“畢竟我們要死,也得死在一起啊。”
江渲看起來有些生無可戀,不知是在後悔救了秦岚還是在後悔他居然縱容自己和秦岚扯上剪不斷理不清的關系。
也不重要,秦岚不在乎江渲會怎麼想。
他看着垂着眸一動不動的江渲,在心中歎息一聲,松了手,重新回到江渲對面座位,看着桌上的食盒,随便啟了個輕松的話題:“這盤肉倒是挺好吃的……不過我沒吃出來是什麼,似乎不像雞肉鴨肉。”
聽秦岚這麼問,江渲輕輕扯了下嘴角,冷冷道:“好吃嗎。是你的信鴿。”
秦岚:“……”
雖然知道這必定不會是真的,秦岚還是有些哭笑不得,感歎江渲的伶牙俐齒,嘴上卻毫不猶豫回怼道:“信鴿沒了,有什麼事要商議,你就親自來吧,多運動運動,對身體好。”
看着皮笑肉不笑的江渲,秦岚心情變得愉悅起來,端起江渲倒的那杯茶,不知是不是秦岚錯覺,他端起茶後,江渲的眼神變了一下。
在秦岚反應過來江渲這個眼神代表着什麼前,他的動作快過腦子,已經嘗了一口茶。
茶剛一入口秦岚就覺得口感不對,接着一股從鼻腔往上蔓延,直沖天靈蓋的苦澀便霸道占據秦岚五感。
秦岚沒有防備,結結實實喝了一大口,渾身一顫,費了好大勁才控制住身體沒有直接跳起,表情堪稱扭曲。
“……江、渲!”
在秦岚艱難把口中剩餘的不明液體咽下後,他伸出手,不由分說拿過了江渲面前的茶杯。
江渲正憋着笑呢,一時沒反應過來阻攔,讓秦岚輕易得了手。
江渲那盞茶攏共也就喝了兩口,還剩大半,秦岚微張着嘴,并不想讓舌頭碰到上颚,嘗了一口江渲杯内的茶。
果不其然,江渲杯中的茶就是正常的茶水。
“你做什麼!”江渲被震驚得目瞪口呆,指了指秦岚手中的茶杯,艱難說道:“……那是我的茶杯,我喝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