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沒有懷疑你,你這麼緊張做什麼?快起來吧,地上涼,去大殿中喝杯熱茶,暖暖身子。”秦淵的語調又恢複了以往的和煦,似乎方才那道似有若無的威脅不過是侍從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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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另一波侍衛也趕到了二皇子王府。
二皇子下午吃醉了酒,在送走那前來禀報的侍從後便靠在軟榻上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不知天昏地暗,秦維沉醉在夢中,砸了砸嘴,一點要醒的迹象都沒有。
礙于面色焦急的侍從,侍女在連喊了幾聲都沒有得到回應後隻好無奈上前,跪在地上,伸手晃了晃秦維肥厚的身軀。
秦維被打攪了美夢,顯然頗為不滿,剛一睜眼便怒喝一句“吵什麼吵”,随後抓起手邊茶杯就往侍女的方向扔去。
這樣的事似乎時常發生,侍女雖被吓得瑟瑟發抖,依舊反應迅速,低下頭,茶杯在空中劃過一道抛物線,碎在地上。
趴在地上的侍女急忙朝站在旁邊的侍從使了個眼色,侍從在秦維身邊跪下,禀報道:“江渲已經離開王府,往皇宮去了。”
秦維在摔了個茶杯後也冷靜下來,艱難用手撐起自己,半靠在軟榻上,因為身材肥厚,氣血又不通暢,正大口大口喘着粗氣,一副呼吸困難的模樣。
秦維臉色不太好看,在聽到侍從的話後眼睛一眯,問道:“當真?”
“親眼所見,千真萬确。”侍從回答。
“……他竟然真敢去,還特意挑了晚上去,顯然是不想被人發現……”秦維低聲說道,看不分明臉上究竟是何情緒。
秦維說完這句話後便安靜下來,沒有動作。
他不說話也不動,侍女和侍從更不敢動,兩人就這樣跪在原地,靜靜等着秦維發話。
半盞茶後,秦維像是終于從夢中醒來一樣,撐着下了榻,随意招來個人,道:“你拿着我的腰牌速速進宮,和太後說有急事要禀報。”
秦維思考一瞬,接道:“就說秦岚自知罪無可赦,打算趁夜色逃跑。”
他說完往兩側攤開雙手,周圍便湧上四五個侍女,安安靜靜,手腳利索地幫秦維整理好衣裳,梳好頭發,穿好鞋,畢恭畢敬将他送到了門口,伺候着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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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渲在走出分岔路往皇宮去後,立刻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消失了好幾道,勾起嘴角,清楚知道兩隻魚兒已經迫不及待要咬鈎了。
他神色輕松,避着光往宮牆一側走去。
秦岚今日并沒有放出信鴿與他聯系,也不知是不想打擾江渲計劃,還是有人在梧桐宮中不便說話,亦或者單純不想見到江渲。
不過這都不重要,今夜料想會相當熱鬧,熱鬧過後,江渲就會趁着清冷再次漫上皇宮時真正入宮。
當然不是為了見秦岚。江渲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隻是商議下一步動作,互通信息罷了。
此時令江渲煩不勝煩的小人再次冒了出來,叉着腰問道:“萬一人家不想見你怎麼辦?”
江渲頓了一下,在心中回怼:“……難道我就很想見秦岚?不過是為了任務順利推進,萬一計劃臨時有變,信息阻塞下導緻棋差一招遺憾落敗,我找誰說理?”
江渲用這個理由說服了自己,點點頭,補充道:“秦岚再胡鬧也該有點大局觀,談正事時可不能耍個人情緒,他不想見也得見。”
談完正事我立刻就走,他既沒有傳信來,倒顯得我多想見他一樣,還上趕着去梧桐宮。
江渲在心中想道,自己也辯不分明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江渲緊貼着宮牆,往後一靠,借着系統幫助,他的身影像水一樣,轉眼便融入其中,無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