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方便。”
今妱轉頭和前台說:“麻煩送一套洗漱用品和被子到1608。”
岑晏登記好身份信息,和她一起上樓。
一路無言,岑晏的手機震動。
三點多了,能在這個點消息轟炸,不是出了大事就是閑出屁了。
宿舍群裡,他們的老大宋瀾發來無助四連——
【怎麼辦】
【我朋友好像看到我女朋友和别的男的去開房】
【我希望他看錯了,可那女的衣服跟我給我女朋友買的一模一樣】
【衣服一樣就算了,連鞋都一樣】
夏熱也還沒睡,送給對面沉重一擊【實不相瞞兄弟,我好像也看見她和一男的逛街】
跟他沒多大關系。
岑晏把手機靜音,重新揣進兜裡。
今妱的長包房相比較岑晏的簡陋許多,“滴”一聲打開房門,入目便是白色床單鋪好的大床,衣櫃就設在玄關處,對面是衛生間。
好在落地窗邊還有一張長沙發,岑晏從客房服務的推車裡接過被子和洗漱用品,十分自覺地将被子鋪上沙發。
今妱實在困倦,強撐睡意拿着睡衣去了浴室。
洗完澡出來,一米八幾的男生蜷縮在沙發上背對她睡着了。
那麼晚出來接人,恐怕家人都做不到像他這般毫無怨言。
哦,不對。
他有怨言的。
唯一一句怨言是質問她為什麼不給他打電話。
似乎永遠都是這樣。
她的身子沾到床,如今接近宕機的大腦容不得她想太多事物,抱住被子沉沉睡去。
翌日清早,處在熟睡中的兩人被一陣急促門鈴鬧醒。
今妱把頭蒙在被子裡,恨死了門口的動靜,可門鈴并不會因為她捂耳朵的動作就消失。
岑晏也困,雙眼迷蒙地掀開被子,不爽地踩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去到玄關。
從貓眼望出去是身穿酒店工作服的員工,他拉開門,“做什麼?”
話音剛落,外面的人來勢洶洶,門也因為外力不受控制被推開,一句咬牙切齒的“狗日的”沖破房門砸進了岑晏的耳朵。
幸而岑晏反應敏捷,堪堪躲過對面的襲擊,拳頭帶起的風貼着他面頰刮過去。
岑晏看清來人,“宋瀾。”
宋瀾也看清了他,“老三?”
夏熱從門框外探出頭,一臉震驚,“阿晏?”
結合十秒前宋瀾一進門就要揍人的狠樣,岑晏明白過來,他們是來抓奸的。
等他想攔住他們繼續往裡探索的眼睛為時已晚,穿着吊帶裙的今妱不滿地從床上坐起來,眼神幽怨地鎖定兩個外來者,起床氣很大,“想死嗎你們?”
擁有起床氣的今妱簡直像換了個人。
夏熱看一眼床上的今妱,又看一眼睡眼朦胧的岑晏。
再看一眼今妱,再看一眼岑晏。
人傻了。
這感覺就如同某天你打開房門,看見了你的親妹妹和你的親弟弟睡在一起,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你再睡會。”
岑晏沉着臉過去把今妱重新塞回被窩,再幫她把被子拉到她肩部以上。順走桌上的房卡,推着門口兩人的肩膀出去。
走廊上,岑晏揉着眉心問:“怎麼回事?”
夏熱終于回過了神,“我還想問你們怎麼回事呢?”
他上上下下掃視岑晏,本想抓他個衣衫不整和人開房的錯處,然而——
上身很整齊,下身也很整齊。脖子很幹淨,外露的皮膚都很幹淨。
一點不像有春宵一夜的迹象。
最後他把視線定格在他光裸的腳踝,以及他光腳穿着的酒店一次性拖鞋上,實在沒什麼地方能讓他罵的,但他一定要罵一句,“有傷風化啊你!”
岑晏無語。
若放在平時,岑晏和一個女生在酒店開房,宋瀾早過來八卦了,今天情況特殊,宋瀾看見手機裡朋友給他發的定位,提高音量“靠”了聲——
“發錯了,不是這家,是市中心那家。”
到此,他們抓奸為什麼會抓來今妱房間的誤會就此解開。
“哎?這戲劇性不錯,可以寫進劇本裡。”作為導演系一員的夏熱跳脫道。
“神經病。”
岑晏不跟他們多啰嗦,回了房間。
門關上前,夏熱的嚷嚷從門縫裡洩進來,“阿晏,你和妱妹這事還沒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