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攬着她的姿勢,指縫裡的世界突然變得光怪陸離。
後腦傳來岑晏的嗓音,像冰塊落進玻璃杯,叮鈴脆響,還是裝滿熱水的玻璃杯。
“眼神控制一下。”
“怎麼了?”今妱引體向上的手勢,拉下岑晏的手臂。
“像要吃人。”
至于這個人是誰,自然不必說。
“……”
今妱回身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岑晏沒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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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懷電影學院最不缺帥哥美女,導演系的大一生岑晏卻備受關注。
其中不乏同年級和高年級的女同學大張旗鼓地追求他,一個個信心滿滿地去,到最後灰頭土臉地回來,追過他的學姐曾這麼評價道——
簡直是塊難啃的骨頭,唐僧來了都自愧不如。
岑同學意志堅定,戰績顯赫,從此以後大家隻敢遠觀,徹底對他死了那方面的心。
現在他一張上課時的寸頭斷眉照被同學們瘋傳,傳得滿大學城沸沸揚揚,再次掀起一波“帥哥鲨我”的嗷嗷叫熱潮。
别人寸頭配斷眉也許是非主流混混頭子,到了岑晏這兒變成了戳人審美點上的痞帥酷哥。
傍晚,籃球場的觀衆席坐滿圍觀群衆。
夏熱把球傳給岑晏,瞧了眼場外眼睛黏在岑晏身上的女生們,“怎麼突然剃斷眉?”
籃球“砰砰”擊打在塑膠地上,岑晏身上是件寬松的黑色背心,肩膀挺闊,薄肌有力,勁瘦的身材不似健身教練那般壯碩,卻也荷爾蒙爆棚,迷死了一圈人。
他一點不避諱,“暈暈說好看。”
“合着是她忽悠你剔的啊。”
“嗯哼。”
“嗯哼?”夏熱誇張地重複這兩字,騷得不行,“你最近跟妱妹關系不錯啊?”
“你上次說我對她不上心。”
意思是他要開始上心了。
他們的聊天随意而悠閑。
“這也太不把我們放眼裡了!”
士可殺不可辱,敵方隊伍的男同胞們包抄而上,過來截斷。
岑晏沒給他們反殺的機會,靈巧躲過,三步上籃。
觀衆席嘩然,場面一時熱鬧地掀翻了天。
不知是因為岑晏投進了這個球而激動,還是因為他投籃時衣服下擺上掀不小心露出的有料的肌肉而激動。
或許兩者都有。
有人在追問有沒有拍照和錄視頻,岑晏掃一眼場外,沒看見想看的人,瞬間覺得索然無味,抓起胸前的布料随意擦一把汗,往場外走,“你們打吧。”
精神十足的男生們在後面喊:“再打一局呗,阿晏。”
岑晏步子沒停,背對他們擺手,誰也無法改變他的決定。
沒了岑晏,籃球場看球的女生少一大半,夏熱也沒心思打了,把球丢給其他人,“下次再約吧。”
他和老大宋瀾勾肩搭背離開。
岑晏回宿舍洗了個澡,剪寸頭後連洗頭都方便了,他擦一擦身上的水珠,穿回那件和今妱同一系列的白色T恤。
夏熱和宋瀾還沒回來,反倒隔壁宿舍的同學匆忙過來,把門拍得震天響。
他拉開門,不耐的神色呼之欲出。
拍門的人焦急道:“夏熱他們跟人打起來了。”
岑晏問了位置,揣上手機往那地去了。
到的時候,兩幫人的臉上和身上都挂了彩,夏熱的臉被打青幾塊,差點跟他們拼命。宋瀾比他慘,都流血了。
他們還有個室友叫黎戈,今妱的表弟,寝室裡排行老四,雖然平時和他們不怎麼熱絡,但看見室友被揍,二話沒說就上來幫忙了。
此刻這傻狍子打架打上瘾,瘋一樣沖上去,“來啊,上啊!四個打不過三個,要我都沒臉活了。”
一幫子繡花枕頭,黎戈小時候被家裡扔去柔道館練過,不過是半吊子,對付他們算過得去了。
作為全場的MVP,他就青了塊嘴角。在場七個人,我方二人和敵方四人的傷勢半斤八兩,夏熱和宋瀾感覺被内涵了。
周圍人群越聚越多,還有人拿出手機,岑晏讓他們别拍了,臉色陰沉地上去拉架。
誰知對面一見到他,其中一個直接來陰的。
原先揮向黎戈的拳頭轉個方向,岑晏單手拉開黎戈,反應敏捷地躲開。那人不依不撓,被他冷着臉,一個側身橫踢踹倒,痛得縮着身子在地上嗷叫。
黎戈是半吊子,他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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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妱這裡補了幾個鏡頭結束今天的工作,打開手機看見任佳給她發消息說岑晏他們在校外打架。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據說和他們對打的是宋瀾前女友劈腿的現男友,當時夏熱他們去酒店抓奸撲了空,還是調監控看見他們手挽手模樣親昵,宋瀾才确定自己被綠了。
宋瀾被挖牆腳本身就氣不打一處來,正好和夏熱在路上迎面碰到了那個小白臉。
他們看着對方四人由遠及近劍拔弩張,根本沒帶怕,一條寬敞的路誰也不讓着誰,說不清到底是哪一方先挑的事,反正這架就是打了。
今妱在群裡問了一下他們情況,兩人回複沒什麼事,夏熱還給她激情轉播那時的狀況,十句話裡八句展現了自己打架如何兇猛。
今妱揶揄【可我怎麼聽說你們都被打成豬頭了】
夏熱【?】
夏熱【誰傳的謠言,我去把他腰子嘎掉】
還能開玩笑。
看來确實沒什麼事。
翌日晚,他們三人被邀請去姐姐和小舅的新房,為了彌補領結婚證那晚讓他們食不知味的晚餐。
岑晏照舊接上夏熱和今妱,今妱上車看見他右臉頰貼着一個創可貼。
寸頭斷眉創可貼,街頭打架不良少年。
說的可不就是他。
今妱的眼睛不禁掃視他全臉,“打破相了,不是說沒事嗎?”
“我才叫破相好嗎?”
後座腫成豬頭三的夏熱像阿飄一樣冒出來,搶在岑晏前頭說:“他有個屁的事,那是他自己起夜不看路,牆上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