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隻是進來喝口水,他看着也不像壞人,他好像對我也沒什麼惡意,而且,他還一直微笑着。我心裡幾番鬥争,我知道我對他是不讨厭的,甚至,還有幾分喜歡。于是我對他說:“那好吧,你進來吧。”
他進了我的竹屋,我把書放在小桌上就去給他沏茶了,我才剛将茶水倒入杯中,就聽到他在念:“今時之人不然也,以酒為漿,以妄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滿,不時禦......”
我一把奪過他手裡的書,生氣地道:“誰讓你拿我的書了!”
誰知道他居然笑了,“難怪姑娘這般仁心,原來是個醫者。”
我悶悶地将茶端來,坐在他對面,我将頭别過去,生着悶氣,我聽他咕噜咕噜喝茶的聲音,心想,這人看着溫文爾雅,原來都是裝出來的,我真是後悔極了帶他進來。
“多謝姑娘善意,在下改日定當登門道謝。”
改日登門道謝?他還要來啊?
然而等我偏過頭去看他,他早就已經不在屋子裡了,我追出去,諾大的竹林裡,哪裡還有人影。我忽地有些失落,他怎麼走得這麼快。
我本以為他說什麼登門道謝不過是說着玩玩,可我沒想到第二日他竟真的又來了,我大老遠就看見他穿着一身玄衣朝我走來,他穿着這身衣服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有種說不出來的可靠感。
“你怎麼又來了?”我沒想到先說話的竟然是我。
他笑着說道:“我昨日說過我還會來的。”
他剛說完,就把藏在背後的手拿了出來,他手裡提着一個木頭做的馬車,他撥弄着馬車的車輪,那輪子吱呀呀地轉,就跟真的一樣。
“喜歡嗎?”他擡起頭來問我。
我搖搖頭,我不懂人們為什麼費盡心思做這些小東西,那東西又沒什麼實際用處,隻能逗逗小孩子玩。
他笑着把東西收了起來,問我道:“不請我進去坐坐?”
我心裡頭想我為何要請他進去坐,我跟他又不熟,可我心裡這樣想,頭卻不自覺地點了點。
在屋裡,他問了我許多問題,他問我為何孤身一人在此,問我平時都喜歡做些什麼,我鬼使神差地都一一回答了他。
他說他叫江染,就住在京城裡,是一名商人。
我說我叫樓書涵,我家世代行醫,我爺爺在京城裡開了一家藥鋪叫百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