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還真會。
伊莎貝拉話鋒一轉:“下次你直接說就是了,沒必要這麼迂回。”
伊彌亞:“……我要他完好無缺地活着。不然,我會一直處在這個狀态。”
伊莎貝拉:“行吧。我會滿足他的要求,讓他離開你,不會找他麻煩。但相對的,我要你的保證。”
伊彌亞:“……我保證。”
伊莎貝拉有些厭煩:“這場戰争拖太久了,已經不夠賺錢了。”
伊彌亞:“嗯……”
事情已經達到伊彌亞能想到的最優解。
他向伊莎貝拉許下承諾:“我會在三年内結束戰争。”
伊莎貝拉露出譏諷的表情,這才是他們更為熟悉的相處模式:“哦,三年。可不是麼,三年分居一過,你們就自動離婚了……”
伊彌亞露出同款譏諷的表情:“婚姻什麼都不是。”
伊莎貝拉閑道:“真的嗎?我還沒有祝福你小小年紀就進入婚姻的墳墓了呢。”
伊彌亞眨巴眨巴眼睛,他本意是因為視線模糊才眨眼的,結果眨眼之後,感覺眼睛有東西流下來:“……又流血了嗎?”
伊莎貝拉:“沒有,你哭了。”
伊彌亞:“哦,什麼嘛,哈哈,我哭了啊。”
伊莎貝拉剛想陰陽兩句,就看見伊彌亞把被子掀過頭頂。
伊莎貝拉:“……你。”
伊彌亞:“我還在生病!老太婆!你不要煩我!”
一時間空氣很沉默,已經盡量降低存在感的主助理恨不得躲到伊彌亞被子裡面去,跟伊彌亞一起哭。
而對比起主助理發慫,永遠看戲的醫生紋絲不動,就顯得很淡定……而且沒啥存在感。
片刻後。
伊莎貝拉發誓自己聽見了自家兒子的哭聲,從蒙住的被子裡傳來。
伊莎貝拉:“……………………。。。”
她千裡迢迢趕過來,絕對不是為了看她兒子當小醜的。
可就是架不住,小醜突然就真情流露啊。
伊莎貝拉這次放棄跟助理掰扯,直接看向醫生,指了指腦袋:“……”所以他腦子真的沒問題?
醫生攤手:“……”談戀愛就是這樣的喽,你沒談過你不懂。對了,說到談戀愛……
伊莎貝拉抽抽嘴角:“……”滾。
在達成了共識的基礎上,伊莎貝拉歎了口氣,生疏地與兒子交心:“伊彌亞,你可以想一想戰争結束之後,你可以去做什麼。
你也該清楚的,離了軍隊,不是所有人都認拉裴德的。隻有在軍隊裡面,你的姓氏很重要,别的時候,你不需要考慮它。
我縱容的底線,我們的交換條件,我已經告訴過你了,剩下的事情,你全部都可以放手去做。其中就包括了,你可以去追他,懇求他跟你在一起。”
伊彌亞:“………………真的嗎…”
伊莎貝拉眼前一黑,繃不住了:
特麼的伊彌亞還有臉問這種話啊,連克裡斯這種性縮力滿滿的中登都比不過,對自己是一點逼數都沒有啊。
沉默了一下,伊莎貝拉交代主助理道:“給他找點娛樂視頻。”
“娛樂視頻?”主助理望向病床上鼓起的少将棉被包,“AB的片,可以嗎?”
伊莎貝拉:“………………給他找點肥皂劇。片還是等傷好了再看。”
主助理松了口氣。
伊莎貝拉眯起眼睛,遷怒于伊彌亞拉起來的廢物行政班子,平常倒也看不出來,工作什麼都能正常完成,沒想到感情方面的事情,全都成傻.逼了。
伊莎貝拉:“你自己記一下,你這個月績效沒了。”
助理花容失色:“啊?”
轉念一想,捅這麼大簍子。
他好像今年的績效都被扣沒了,也不差這個月的績效,頓時又花榮上色。
從伊彌亞那裡知曉了态度,伊莎貝拉直接去找夏洛爾。
夏洛爾當下還在跟克裡斯談話。
伊莎貝拉若有所思地抱住雙肘,食指在上面輕輕敲擊。
夏洛爾很喜歡跟克裡斯說話,緊繃的肩膀放松下來,唇角漾開一抹淺淺的笑。
那雙盛滿警惕的眼睛彎成月牙,綠色的眼眸宛若初雪後融化的春季溪流,流動着暖暖的善意。
因為方才夏洛爾從克裡斯那裡得知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他實名舉報消息的傳遞範圍,并沒有他想象中的久遠。
并且根據(選擇性生效的)聯邦實名舉報保護法,他的個人信息已經被抹去了。
所以夏洛爾不必擔心自己的父母被鄰居指指點點。
夏洛爾在短暫地開心之後,便又失落了:“我…還是不想回去,不想被家裡人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我……”
克裡斯:“那就不回去吧。夏洛爾,你本身想去什麼地方呢?如果離開軍隊的話。”
夏洛爾扣着自己的手指,眉頭皺着:
去哪裡呢?
夏洛爾知道的地方很少,所以他的選擇範圍也很小:“……去中心城吧。”
克裡斯繼續說回程的事情:“如果不考慮回老家的話,的确可以去中心城生活一段時間。那裡有最繁華的商業街,最優質的學校,以及最全的遊樂機構,年輕人都很喜歡。”
夏洛爾:“嗯,我在連續劇裡看到過,我想去那裡的遊樂園,有推薦的嗎?”
克裡斯微微擡眸,雖然早就比大部分人認清楚這對怨侶的本質,可真聽見夏洛爾說出MMR(萌萌人)發言,克裡斯還是有點感慨:
這還真是兩個小朋友啊,怪不得能把事情鬧到魚死網破的地步。
克裡斯帶了些‘哄小孩’的語氣:“遊樂園有很多啊,那要看你更傾向于哪一種遊樂園了,中心城各種各樣的IP都有。”
夏洛爾:“什麼是IP。”
克裡斯:“唔,就是主題遊樂園,比如說恐龍遊樂園裡面,所有工作人員都會打扮成恐龍的樣子。”
夏洛爾:“哦……走在街上會被打嗎?”
克裡斯:“……為什麼要打你。”
夏洛爾反倒是有些瑟縮了:“不知道,總感覺會被打,我也沒有錢去打扮成讨人喜歡的樣子,肯定有人看我不順眼,然後就打我,那裡的人應該都和他一樣,很壞的吧。”
克裡斯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上次見到夏洛爾的時候,夏洛爾還是個說話天真,看起來很呆的小朋友,結果這次見到夏洛爾時。
又呆又天真的小朋友,居然開始思緒‘沒有錢’‘不讨人喜歡’‘走路上會被人打’‘好多壞人’這些事情。
這些日子裡到底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啊?
難道拉裴德有暴力傾向,會毆打自己的心上人?
不是……當時表現的不是非常喜歡嗎?
咋這樣了啊。
也是夠牛.逼的。
克裡斯安撫夏洛爾:“不會的,到時候聯邦會給你發放補貼的,而且,中心星的人嘛……”
克裡斯話音未落,餘光突然瞥見門口閃過一抹軍裝的冷色調。
克裡斯喉結猛地滾動,汗流浃背,心裡咯噔一聲:我靠,這尊重量級大神什麼時候來的。
克裡斯跟夏洛爾這木頭腦袋不一樣,克裡斯當場就判斷出來了其中的隐藏信息。
既然伊莎貝拉元帥來到這裡,那就說明,伊彌亞·拉裴德已經說服了伊莎貝拉·拉裴德。
四舍五入,夏洛爾已經被這個神秘的人丁稀少的家族承認。
現在夏洛爾不是孤苦伶仃,誰都能利用的小可憐,而是拉裴德一脈的吉祥物。
克裡斯一轉語氣,給自己的新東家拉裴德背書:“夏洛爾,你就沒想過,為什麼你可以從這件事情裡,這麼幹淨地摘出去嗎?”
夏洛爾:“……你剛不是說保護法。”
克裡斯:“是的,但是涉及到某些家族的事情,其實法律也并沒有那麼有用,所以夏洛爾,不管你是怎麼看伊彌亞的,他确實在裡面周轉,保全了你。而且,伊彌亞确實有喜歡你——”
夏洛爾的臉瞬間白了:“不是的。他對我不是那種感覺。”
克裡斯:“你們之前,是不是……”
夏洛爾笃定:“我很确定,他一點都不喜歡我。請你不要再說這件事了。”
夏洛爾顫巍巍地把用雙臂把自己環住,腿也圈起來,做出一副‘拒絕溝通’的姿态。
克裡斯:“……夏洛爾。”
夏洛爾把頭埋進膝蓋裡,縮成一坨‘抱頭蹲防’的貓球:“請你不要再說了。”
克裡斯本來自作聰明,想做一個中間調和人,來向拉裴德示好。
結果弄巧成拙,兩頭都沒有落到好處。
還把這貓說自閉了。
克裡斯再次開口前。
伊莎貝拉徑直走到克裡斯前面,命令克裡斯出去,并且不滿道:“你能不能稍微保持一點距離,不管方式如何,他現在是Alpha配偶的身份,有些事情是他們之間的,你不需要過問,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
把克裡斯趕走後。
伊莎貝拉很自然地把克裡斯坐過的椅子一腳踹開,随後她直接坐在夏洛爾的病床邊緣,翹起優雅的二郎腿:“想不到你們之間是這樣的關系。很有意思呢。夏洛爾。”
夏洛爾明顯感覺到床邊緣一沉,鼻尖傳來之前聞到過的花香味。
夏洛爾稍微擡頭,隻露出一雙眼睛,查看情況,看完便繼續‘抱頭蹲防’。
伊莎貝拉:“老實說,你能抓住這次機會,我還是很佩服的。通過聯邦法律,對拉裴德施壓,的确是個辦法吧,畢竟我們走的不是文政的關系。就是過于理想化了。按照法律來說,确實你有合法伴侶身份,可以繼承一半拉裴德家族的财産。”
她以她一貫的姿态,即高傲生疏,說一不二的領導姿态,去給夏洛爾暗示她兒子的‘屏’能‘開’到多大。
“雖然我不覺得你有能力打赢财産糾紛官司,但該給你的那一份,肯定會給你,所以,你是絕對不會虧本的。”
然而夏洛爾完全不想跟拉裴德打交道。
所以,夏洛爾完全沒有惦記過拉裴德的錢财。
夏洛爾的計劃就是利用法律遠離戰場,遠離伊彌亞,
雖然要利用這條法律,導緻他們在法律上被動結婚了,可是婚姻嘛?隻要夫妻分居三年以上,就可以自動解除婚姻,進入離婚狀态。
于是,夏洛爾想當然地覺得——
被動:物理空間上來說,伊彌亞之後幾年一定會被留在戰場。
主動:感情因素傷來說,伊彌亞之前就惡心他,經曆過被告上法庭之事後,那就絕對恨透了他。
總結:伊彌亞也會百分之百配合的。
伊莎貝拉說的那些奇怪的東西,關于家族财産、法律權益的詞彙,夏洛爾聽都聽不懂,所以全部都那不受知識污染的幹淨大腦皮層上,滑溜溜地滑過了,沒有留下一絲痕迹。
直到伊莎貝拉塞給夏洛爾一張卡:“這是一張不記名的金融卡,你先拿着當定金吧。”
這裡,夏洛爾就很熟悉了,電視劇裡面都是這麼演的。
夏洛爾保證道:“我知道的,我不會糾纏不清的。”
伊莎貝拉:“?”
她絕對不是想表達這個意思,這個Beta既然爬她兒子的床,同時,又不喜歡她兒子。
那他不該是很看重拉裴德背景的那類撈男嗎?
她怎麼看不懂夏洛爾的路數,難道是她說的還不明白嘛。
伊莎貝拉補充道:“這是一張沒有密碼的銀行卡?”
哇,錢呐!
他這種不恥的離開方式,軍籍恐怕不會保留,那自然也沒有生活補貼。更别提補助了。
他不打算回家,沒有錢的話,他接下來的生活會非常艱難。
夏洛爾很缺錢。
看在錢的份上。
夏洛爾擡起頭。
伊莎貝拉親眼看見,夏洛爾原本斜着的貓眼從避其鋒芒的→_→變成了清澈的OwO。
夏洛爾用瞪得又大又圓貓眼真誠地發問:“我真的可以收下這張卡嗎?”
伊莎貝拉皺眉:“……我都塞到你手上了,能不能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夏洛爾收了下來:“……姐姐,你是伊彌亞的誰哇?”
伊莎貝拉:“……
……
……
……
……
……
……
……
……
……
……
……
……啊?你不認識我?我?我啊!”
伊莎貝拉這三個問号,倒顯得她急迫于賣弄身份了。
雖然伊莎貝拉穿的是普通的私服,但她的臉,上鏡的頻率可不低。
耀眼的淺色長卷頭發,和高清攝像頭都找不到瑕疵的五官,到處都是記憶點。
夏洛爾見伊莎貝拉不願意說,也不強求去問。
通過白毛金眸,夏洛爾已經知道伊莎貝拉絕對是拉裴德的一員,鄭重承諾道:“放心,收了這張卡,我絕對離少将遠遠的,就算淪落到去當星級流民,都不會再見少将一面。”
伊莎貝拉嘴角下撇,被夏洛爾給噎無語了:“……”盯。
伊莎貝拉進行複雜的心理活動——
[哦天呐,我這麼有魅力的一個Alpha,為什麼兒子跟廚餘垃圾一樣,不可回收呢。當年我這麼大的時候,已經組建男女老少都有的完美後宮團了。可是我兒子怎麼連克裡斯這種覺得誰都會觊觎他屁.眼.子的老直A都打不過!]
[仔細一想,伊彌亞的确是讀了一點書就去戰場打工了,前部戰場又全是Alpha,根本就沒有給他練手的機會。]
[如果我真給他卡了,要是跟他說的那種,當星際流民都不會理伊彌亞……]
[重點是伊彌亞會覺得是我害的啊,現在伊彌亞沒有小時候可愛了……好不容易說服這個成年Alpha乖乖配合幹活。]
伊莎貝拉默默把卡從夏洛爾手裡抽回來。
↓
伊莎貝拉把信用卡掰成兩瓣。
↓
伊莎貝拉走了。
↓
伊莎貝拉留下一個潇灑的背影和信用卡的屍體。
這兩人的感情糾葛,伊莎貝拉是懂不了一點,幹脆不參與,免得還給無能的伊彌亞給記恨上了。
夏洛爾望着地上裂開的卡,心裡悲怆:“……!!!”
不是說給他錢嘛!這又是要侮辱他什麼!窮嘛!折了都不給他嘛!
伊彌亞那一窩都是神經病!!!
經過一些有的沒的小插曲。
夏洛爾終于上了返回中心星的星艦。
這一系列流程為了避嫌都是軍監會進行主導的。
所有跟之前在治療室時一樣,沒有任何一個看起來很熟的面孔,這讓夏洛爾産生了巨大的安全感。
又見到了記者,夏洛爾一邊喊一邊興沖沖地跑過去:“記者!記者…跟你說個好消息!”
夏洛爾一直把克裡斯當做記者,并不知道克裡斯實際上是軍事委員會裡的人。
于是還保留着這個稱呼。
夏洛爾生活中的其他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是圍着伊彌亞轉的伥鬼。
夏洛爾對克裡斯的印象一直很好。
雖然克裡斯偶爾會站在拉裴德的那一邊說話,但夏洛爾隻當克裡斯是左右腦犯沖了,畢竟,克裡斯是夏洛爾認知裡唯一一個會跟伊彌亞對着幹的人。
“呃……”
夏洛爾連蹦帶跳的步伐,越是接近克裡斯,越是沉重,最後直接停了下來。
夏洛爾靠近克裡斯,才看見拐角另一邊的情況:
招搖的白色卷發,璀璨的金色眼眸。
這是一個化成灰,夏洛爾都會害怕的,熟悉的人。
伊彌亞精緻的面容,被冰冷的止咬器遮住,本來他面無表情的時候,那極具欺騙感的外貌,就讓他看起來格外疏遠,現在金屬止咬器覆蓋了他的鼻子、嘴唇和下巴,使他的面容更加陰冷。
止咬器的金屬質感在燈光下閃爍着冷冽的光芒。
止咬器控制着他的面部,失去Alpha天生具備的标記能力。
這種讓Alpha失權的裝置,使得伊彌亞神色恹恹,沒什麼精神。
當夏洛爾看到伊彌亞的時候。
伊彌亞也看到夏洛爾了,但是伊彌亞隻是斜了一眼,沒有做任何動作。
看起來安靜而克制。
夏洛爾縮回牆的另一邊:“記者,記者!為什麼他在這裡啊……”
這不是回中心星的回歸艦嘛。
伊彌亞怎麼能跟着上來。
不打仗辣!
克裡斯:“……這個嘛,是法律允許的,畢竟他是你的合法丈夫。”
合法丈夫,是了!
夏洛爾差點暈了,頓時想到了網上的段子,以後伊彌亞打他,都要從故意傷害罪,轉而定性為家暴了。
恐怕性.侵.犯都會定義成強.制PLAY。
他雖然利用婚姻法,讓自己離開了戰場,但作為代價,伊彌亞也領到了更進一步的身份。
夏洛爾小心翼翼:“他不會打我吧……”
克裡斯:“他現在不被允許釋放信息素、說話、行動。周圍都是軍事委員會來的,專門來管控他的人。你可以過來看看。”
夏洛爾并沒有因此放松警惕。
夏洛爾抓着牆角,隻把半個腦袋伸過去,探出一雙眼睛偷瞄。
伊彌亞沒看夏洛爾,眼神空空的,好像他一點都不在意夏洛爾一樣。
但既然伊彌亞甯願吃喝拉撒都被管控,甚至自願戴上止咬器,那他這種假裝出來的‘不在意’,隻能騙到夏洛爾這種沒啥心思的呆呆。
克裡斯為自己的新老闆背書:“沒關系夏洛爾,他傷害不了你的。”
克裡斯的語氣,就好像是在介紹某種大型犬,在說那‘你可以随便摸,他不咬人’之類的。
夏洛爾清綠色的眸子閃過一瞬清澈的愚蠢:好像真的沒關系啊。
話雖如此,夏洛爾依舊不打算過去,他呆是真呆。
但他慫又恰到好處地彌補了這一點,讓他能在大部分時間中保護好自己。
夏洛爾招呼克裡斯:“記者,過來一下,我們借一步說話。”
克裡斯瞬間就感覺到了某位Alpha那藏都藏不住的、想要刀人的視線。
克裡斯硬着頭皮跟夏洛爾走。
夏洛爾覺得到安全距離了。
實際上并沒到。
克裡斯敢保證,以SSS級基因等級的身體素質,伊彌亞能聽得一清二楚,出什麼事,他也能在一秒之内趕過來,生啃克裡斯的頭皮,至于為什麼是頭皮,因為小号拉裴德窮兇極惡。
克裡斯曾作為軍事委員會,捅向拉裴德的刀子,太了解伊彌亞了。
與拉裴德的博弈期間,克裡斯至少有兩次生死攸關的判斷:
第一次他沒判斷對,與拉裴德交惡。
第二次他判斷對了,所以綁上了拉裴德的大船。
第二次的性質比較特殊,若是他當時不選擇拉裴德的話,他絕對會因為跟夏洛爾的關系,而在日後遭到伊彌亞的報複。
他可不想跟席徳一樣,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
至于第一次的判斷嘛……
直到今日,克裡斯都覺得很唏噓。
當時,任誰能想到,意氣風發、光芒四射的伊彌亞少将會在這個Beta身上栽了個史無前例的超大跟頭。
而這個Beta卻好像是一點自覺都沒有。
克裡斯很想讓這個沒啥心眼子的Beta再走遠一點說話,可是他的眼神暗示,Beta并沒有get到。
克裡斯就怕他再給幾個暗示,這隻笨Beta會誤會,導緻達成生啃頭皮的BE。
于是就隻能任由Beta在這邊暢所欲言。
可是夏洛爾越說越過分,絲毫不為克裡斯的生命安全着想。
夏洛爾:“記者,謝謝你的幫助!我真的離開戰場,遠離伊彌亞了!上一次也是多虧了你救了我,雖然最後還是失敗了,但我真的很感謝你!”
夏洛爾每多說一個字,他都感覺伊彌亞投來的目光像實質的激光,要将他的後背灼穿。
克裡斯眼前一黑:他現在徹底成了拉裴德少爺的眼中釘,天地良心,再多說點,嘴瓢說個不能說的,那就算給拉裴德元帥撅.屁.股都救不了他。
克裡斯一想到拉裴德的瘋勁兒,就後頸發涼,求生欲讓他的大腦瘋狂運轉。
克裡斯轉移話題:“夏洛爾,你方才不是說有什麼開心的事情要分享嗎?”
夏洛爾:“啊…嗯,就是我發現我有錢了,之前的工資,可以從卡裡面取出來,記者,等到了中心星,我可以請你吃飯嗎?”
克裡斯即答:“不可以。”
夏洛爾:“?”
克裡斯:“。”
夏洛爾瞬間從開心小貓,變成了陰天小貓:“……對不起,是我得意忘形了。”
克裡斯:“……我的意思是說,你正是要花錢的時候,等你的生活稍微穩定一點,再說請吃飯之類的事情吧。”
夏洛爾激動地小幅度拍手:“好的,總之,現在有錢的話,找不到工作,應該也能活個一年叭,不會餓死了。那個……記者,你說,我可以平安回去嗎?”
“那當然是沒問題的。”克裡斯既是回答夏洛爾,又是回答自己,“咳咳,沒事的,沒事的,會沒事的。大家都會沒事的。”
要不是有伊彌亞在遠處盯着,以克裡斯的情商,一定會順勢安撫夏洛爾一番,然而有鬼一樣的伊彌亞在遠處盯着,克裡斯隻覺得自己腦瓜子要被着充滿恨意的目光給燒穿了。
克裡斯隻好道:“夏洛爾,你要不要稍微看一下伊彌亞?他現在的狀态其實也不太好。我們都在你周圍,他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的。”
這下輪到夏洛爾即答了:“不要。”
克裡斯:“……”
夏洛爾畏畏縮縮地往伊彌亞在的方向看了眼:“……那我先走了,再見。”
接下來的時間。
夏洛爾知道飛船上有伊彌亞在,就完全不外出了。
天天宅在分給他的房間裡,吃飯也是人家送到門口。
夏洛爾作為一個很愛吃飯的人,取的時候,還要專門在貓眼裡看半天,确定外面的人并不是伊彌亞,且伊彌亞沒有躲在外面欺負自己,才敢出去把飯勾進來。
但是,挨到最後一天,夏洛爾還是要出門。
夏洛爾沒什麼行李,帶着的常服也都是老得不能再老的款式,除此之外夏洛爾沒什麼好帶的。
所以夏洛爾的行李隻有一個背包。
這就是他參軍三年,獲得的成果,行李比參軍的時候,還要少一些。
一路上,夏洛爾都走的很平安。
作為夏洛爾逃離軍隊的最後一步,着實在是過于順心了。
夏洛爾掐了自己一把,疼痛的感覺,讓他認知到他并沒有在做夢。
原來命運偶爾也會垂青他。
但就在臨門一腳的時候,夏洛爾聽見了克裡斯的聲音。
克裡斯:“夏洛爾,你稍微過來一下。”
夏洛爾:“!”就知道不會這麼簡單!
夏洛爾遲疑地猛盯克裡斯身後,三番四次反複确認克裡斯身後沒有白毛的影子。
克裡斯:“夏洛爾,你是想走的,對嗎?那你應該清楚,如果你不見他的話,今天你是走不掉的。艙門鎖着在。”
夏洛爾滿臉抗拒,悄悄抓住旁邊窗戶上的把手。
克裡斯無奈:“就見一面,還有其他監管人員,他沒辦法傷害你。”
夏洛爾手部用力攥緊,窗戶順着他的力道拉開。
夏洛爾盯窗戶外面,估算高度,他想跳窗跑了。
克裡斯:“你就當看在我的面子上,好嗎?”
夏洛爾有些無措地左手跟右手互相攥緊,垂頭:“可是……我…我、我我掐了他的脖子。”
克裡斯:“……他不介意。”= =
夏洛爾悄悄發出不樂意的長鳴:“……嗯——”
怎麼可能有人不介意自己被掐死嘛。
夏洛爾跟克裡斯來到一個類似于私人會客室的房間。
房間裡,伊彌亞正靠着沙發的椅背,沒什麼精神的樣子,雖然他靠着的樣子很随便,但他周圍的确是站滿了身着監管服飾的人,同時,伊彌亞嘴上的止咬器也沒有卸下。
見夏洛爾進來了,伊彌亞朝夏洛爾勾了勾手指。
【以下括号為瞎填】
按照他們之間約定俗成的情.趣,這種時候,夏洛爾就該(吸氣)下來,(變小).着屁.股,(氣體交換)到伊彌亞身邊,然後用(動脈)咬下(葡萄糖),開炫……大概就是這種流程吧。
【以上括号為瞎填】
那些旖旎的記憶,已經刻入他的骨髓深處,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
但這次夏洛爾沒有僞裝,所以他一點乖巧的面具都沒帶,反倒是順從内心,展現出一臉吃了屎的表情。
好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