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洲耳根瞬間攀上紅色。
他快速收回手往後退離幾步,而溫稚身上裸/露的大片雪白的肌膚毫無預兆的晃進陳明洲眼裡。
陳明洲背過身,聲音在昏暗的外屋裡愈顯低沉。
“嫂子,你先進屋。”
溫稚也回過神來,下意識回頭看了眼陳明洲,隻見男人背對着她,脊背寬闊有型,高大的身形也正好擋住了半開的屋門,也擋住了從屋外能看進來的視線。
她慌張撿起地上的香皂,匆匆說了句“對不起”就跑回屋子。
陳明洲沉了口氣,開門出去靠在走廊欄杆上點了根煙,男人垂眸彈煙灰時,看了眼夾煙的手,手指似是還殘留着那抹滑膩的觸感,聚在腦子裡揮之不去。
陳明洲狠咂了幾口煙,将煙頭碾滅,徑直去了水房,嘩啦的水聲傳出來,沒一會男人頂着一頭濕漉漉的頭發走出來。
“咦,明州哥,你洗頭呢?”
魏平也是剛回來,到家換了身衣服正準備去水房洗漱,沒想到會碰見明州哥。
他擰開水龍頭洗頭洗臉,說起廠裡的事:“也不知道市領導咋想的,上次就帶來了個啥實戰經驗都沒有的專家,這次又帶來一個花秀才,啥都沒搞明白就上手,把零件都配錯了,自己擰上去擰不下來,到頭來還是我們給他掃尾巴。”
魏平自言自語了半天沒見陳明洲說話,他胡亂抹了把臉上的水偏頭去看,見陳明洲靠在水房門口,嘴裡咬着煙,煙頭在烏黑的走廊裡閃爍着紅光。
魏平好奇問了一嘴:“明州哥,你想啥呢?”
陳明洲彈了彈煙灰:“你洗完了沒?洗完了陪我跑跑步。”
魏平:???
他苦着臉:“大哥,我今天累了一天了啊!”
“我也累了一天。”陳明洲咬着煙問:“跑不跑?不跑我走了。”
“跑!”
魏平扯下水龍頭上的毛巾胡亂擦了擦頭上的水,将毛巾丢在盆裡,找陳明洲要了根煙:“走。”
這個點機械廠的人都睡覺了,兩人跑出家屬院,沿着這一片廠區跑了一圈才回來。
魏平一到家就擺了擺手,累的直哈氣:“明州哥,不行了,我得睡覺了。”
陳明洲“嗯”了聲,去水房洗了把臉才回家。
屋裡面閉着燈,獨有的一點光還是窗外照進來的月光,四方桌上擺着飯菜。
陳明洲看了眼溫稚的屋子,屋縫漆黑,看來是睡了。
他坐到飯桌前吃飯,入口的飯菜還是溫的,應該是溫稚睡覺前又熱了一遍,陳明洲三兩下吃完飯,順手把鍋碗洗完,然後去水房簡單洗漱了下就回屋睡了。
隔壁屋裡,溫稚聽見外面徹底沒動靜了才拉過被子蒙住腦袋,懊悔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覺得自己都快沒臉待在陳家了。
一天時間犯了兩次蠢,都還被陳明洲撞個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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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芳昨晚睡得早,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她起來的時候陳明洲也起了,原本安靜的走廊也開始熱鬧起來,陶芳在家裡都聽到黃雯在吼她男人和兒子的聲音。
陶芳去水房洗菜,回來的時候看溫稚的屋門還是關着,好奇的問了句在掃地的陳明洲:“她沒出來嗎?”
陳明洲:“沒有。”
陶芳“哎喲”一聲:“該不會是出啥事了吧?!”說着跑過去敲了敲門:“小稚,你起了嗎?”
“起了。”
溫稚躲在被窩裡,聲音從被窩裡傳出來時多了幾分悶感:“我肚子有點不舒服,我再躺會。”
陶芳聽見溫稚的聲音松了口氣:“那行,你躺着吧,早飯好了我叫你。”
溫稚捏緊被角,因為說謊,臉有些臊得慌:“媽,你們先吃,我等不難受了再起。”
陶芳應了聲:“那我給你留着,你起來了吃。”
陳明洲看了眼那扇緊閉的屋門,猜到嫂子可能是臉皮薄,因為昨晚的事不好意思出來見他,等陶芳做好早飯,陳明洲給飯盒裝了點飯,順手又拿了個窩窩頭咬了一口:“媽,廠裡還有事,我先走了。”
男人音量有意提高了些,躲在屋裡的溫稚聞言,暗暗松了口氣。
等陶芳再次來敲門時,溫稚這才出去。
吃過早飯,陶芳和黃雯約好去造紙廠,她們上的不是長期工作,也就打幾天零工,這造紙廠的零工原本輪不到他們,本該是給内部人員的,正好造紙廠的主任和陳明洲關系好,就把這好事給了陳明洲的母親。
陶芳臨走時說:“小稚,中午我和你黃嬸兒在造紙廠的食堂吃,你給你和明洲做午飯就行。”
提到陳明洲,溫稚又想到了昨天的尴尬,她點了點頭:“知道了。”
溫稚羨慕的看着她們離開的身影。
其實,她也好想擁有一份屬于自己的工作,有工作就有錢和糧票,這樣就能為陳家出一份力,而不是像現在一樣白吃白住。
溫稚在門口站了一會才回屋,沒一會有人敲門,她以為是陶芳忘了什麼東西,誰知道一開門看見的是大姐溫靜。
“老三。”溫靜捋了捋頭發,像是有意用頭發遮擋什麼,她看了眼屋裡面,沒見其他人,問道:“就你一個人在家?”
經過上次溫靜責怪她的事後,溫稚對大姐多了些疏離。溫靜怎麼會察覺不出來,以往每次見了她都親切的喊大姐的老三,自從上次和老二一起頂撞她之後,就跟她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