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他就是施明寒?”
有人認了出來,更多人不可置信。
施明寒今天的着裝清爽而利落,上身穿着寬松的白色長袖,袖口收緊,下擺稍短,恰到好處地露出腰線。
下身搭配一條黑色束腰裙褲,褲子的褶皺越過膝蓋,隐約露出纖細的腳踝。
裙褲容易顯得人陰柔。
然而施明寒一掃之前的陰沉氣質,身形闆正,目視前方,不卑不亢不餒,像一座平靜的湖,那些惡言惡語隻是投入湖中的一小塊石子。
精緻而不顯女氣的樣貌足夠駕馭黑白撞色,說話帶着漫不經心的随意。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強烈的反差震懾住了不少人。
秦珩宇暗道不愧是畫畫的,衣品比謝以清好一萬倍。
“恰好認識罷了,算不上朋友。就等你來了,站那邊看台上,我先跑兩把過過瘾。”
此言一出,之前那個人漲紅了臉,當面嚼人口舌不說,得罪了秦珩宇傳到他老子耳裡免不了一頓揍。
看台修的比較高,能更清晰地觀察山路的全貌。
施明寒手肘搭在護欄上向下望,發現不少急轉彎的地方都修了欄杆,原來他們也惜命。
秦珩宇第一圈開的不快,一是熟悉山路而是熟悉車子,随後一點點提速。
“秦哥很久沒來玩了,這次是陪着你來的嗎?”
一個娃娃臉長相的人走過來,他看起來比施明寒還顯小,臉頰帶着幾分嬰兒肥,很容易找人喜歡。
施明寒視線從山路上移開,“你是?”
娃娃臉一拍腦袋,“看我,忘了自我介紹,我叫蘭若冰,這個地方是我大哥蘭桑建立的。”
原來是東道主。
“我叫施明寒。”
“我知道,他們一直在讨論你,你以前來過這裡嗎?”
“來過幾次。”
“可惜,我竟然沒有撞見你,不然你這麼漂亮我肯定會有印象。”
蘭若冰說這話的時候很真誠,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冒犯的地方。
涉世未深,施明寒判斷,“你多大了?”
“19。”
還是大學生,清澈而直率。
施明寒自然地承擔起了維持話題的角色。
“秦珩宇在你們這兒的技術怎麼樣?”
蘭若冰想了想,“以前秦珩宇一直保持記錄第一,但他有一段時間沒來,現在的第一是施天賜。”
一輛車忽然風馳電掣地開了進來,大紅色的車身印着亂七八糟的圖案,施明寒在猜出車主是誰的挑戰中隻花了 1s。
沒錯,就是施天賜。
從另一邊開門下來的,是蔣正安。
因為視角問題,施天賜一開始并沒有發現看台上的施明寒,奈何有多事的人想要看熱鬧,告訴他施明寒也來了。
“施明寒?”施天賜朝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與施明寒對視。“謝以清竟然把你放出來了,過來。”
施明寒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施天賜臉色沉下來,“你走那天那麼嚣張,我還以為謝以清對你多好,還不快點過來。”
之前那個被罵的人趁秦珩宇不在,開始拱火,“施明寒可是跟着秦大少來的,現在高攀不起呢。”
“嗤,施明寒,謝以清滿足不了你,你還要找别的男人?謝以清恐怕不知道你瞞着他過來吧。”
施明寒目移,他還真是瞞着謝以清出來,拉住躍躍欲試的金魚,“一丘之貉,不要跟他們動手,髒。”
聲音不大,但施明寒的嗓音識别性很強。
看清楚他在跟一個女生說話,施天賜繼續嘲笑:“怎麼,秦珩宇去哪了,你現在需要躲在一個女的背後。”
“秦珩宇啊,在試駕你之前那輛跑車,作為它的前主人,你等會兒可以跟他交流一下心得。”
施天賜一點就炸,“你竟然還敢提!你敢不敢下來跟我賽車!”
秦珩宇開着車從終點處下來,“施天賜,是我讓施明德把你的車賣掉,你朝施明寒發什麼瘋?”
“你們才是一丘之貉,聯合起來欺負我。”
施天賜被林菀慣壞,誰在他眼裡都一樣。
“施明寒,别忘了你在我面前伏低做小的時候。”
施明寒陽光地笑起來,語氣不帶一絲感情,“我當然不會忘,我也奉勸你一句,最好也别忘了你曾經做過的事情,遲早會報應到你身上。”
“我又沒做過錯事,施明寒,我就問你敢不敢跟我比賽車。赢了,我不再追究你,輸了,你要把我的車還給我。”
施明寒哂笑,讓施天賜意識到自己的錯比殺了他還難,恐怕他從來就就把傷害過别人的過去當回事,才會這麼有恃無恐。
不隻是施明寒,凡是施明德沒有特意叮囑過不要得罪的人,都在施天賜“惡作劇”的名單内。
在一開始,施天賜會命令施明寒替他動手,原身不願意傷害别人,次次陽奉陰違,幫人避開。
有時能瞞過,有時會被發現,施天賜就會加倍從他身上補回來。
施明寒甯死不屈,施天賜就漸漸覺得沒意思,沒再指使過他。
“恃強淩弱,這就是施少爺的做派嗎?令人恥笑。”
施天賜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那又如何,我要讓你們知道施明寒隻是我的一條狗,他不敢和我比。”
施明寒死死拽住金魚。
一直默不作聲的蔣正安忽然也出言相勸,“天賜,施明寒連駕照都沒有,你和他比隻會自降身價,給人留下口舌。你之前不是還一直想和秦珩宇比第一嗎?”
秦珩宇異樣地看了一眼蔣正安,雖然秦氏沒有參與,但蔣正安掰手腕掰過謝氏的大事他有所耳聞,不知道謝以清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不知道施少爺有沒有這個膽量了。”
施天賜天不怕地不怕,卻願意聽蔣正安的話。
他眼珠骨碌碌轉了一圈,“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要讓施明寒坐副駕駛。”
“既然你提了額外的條件,那麼賭注也要更改,你輸了就大喊三聲你不如秦珩宇和施明寒,敢比嗎?”
蔣正安皺眉,“你身體不好,還是别答應了。”
這麼一激,施天賜不敢也敢了,蔣正安怎麼可以向着施明寒!
“好,就這麼改。”
秦珩宇卻不願意,對施明寒說:“要是讓謝以清知道了他要打死我。”
一道醇厚的聲音強勢插入人群,“我跟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