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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鐐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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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無眠一言不發,臉色十分難看。

梅負雪僅僅出神一瞬便反應過來:“喂,你怎麼也在這……”

話說一半,戛然而止。

他仿佛是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般嗫嚅兩下,複又慢慢閉嘴。

“還有誰在?”

年少的沈無眠少了幾分鎮定,不少情緒都寫在了臉上。

“還有……”梅負雪卡了卡,到嘴的話一轉,“我們家弟子。”

“……”

“他說外面太亂了,不讓我出去。”

“……”

“不出去是對的,”沈無眠肉眼可見松懈下來,“你好好待在這裡,不然憑你的修為,出去隻會白白送命。”

梅負雪不依不饒:“父親母親都沒回來,那你總該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吧?”

“……”

屋内沉默了許久,沈無眠沒有回答,反而低着頭從散落的書中騰出一塊地,又将桌案扶起來,然後随手一甩——

隻聽“啪”的輕響,一塊荷葉包打着轉滑出幾寸遠,梅負雪下意識伸手阻擋,滾燙的溫度頓時順着掌心滲入肌膚。

香氣袅袅婷婷,他“嘶”了一聲,不顧灼熱,眼眸微微發亮。

荷葉纏得很緊,棉線系成四方塊,梅負雪停頓少頃,便探進手用指甲一勾,白線截斷,荷葉如同花朵般緩緩綻放,與之伴行的還有那撲鼻的熱氣。

周身寒意一掃而空。

這應當是糯米糕一類的零嘴。

軟綿黏糯,入嘴略有嚼勁,梅負雪就差把興奮寫臉上,但即便面對這種誘惑,他依舊坐得闆正,腰背直挺,隻是目光緊緊黏在冒尖的糕點。

兩人面對面無言良久,沈無眠終于木着臉遞了雙筷子。

梅負雪小心翼翼淺嘗一口,驚喜道:“這個有味!”

“……”

沈無眠面無表情:“我不記得這家師傅有過少放佐料的失誤。”

然而對面沒再搭理。

梅負雪已經風卷殘雲塞了兩塊下去。

沈無眠猶豫了一會兒,才道:“其實……有件事,伯父伯母不讓我告訴你的,但事已至此,瞞不瞞也無所謂了。”

梅負雪蘸了點荷葉的殘香。

“他們前去燕洲尋梵音,不僅是為南邊的人命,還是為徹底了結戰亂。”

“……”

“崇道與梵音的糾葛越來越深,再這樣下去遲早會有爆發的那天,與其自顧不暇,不如率先出手,我父母也跟着去了,族中弟子忙的忙,走的走,隻剩下我一個,我料想你家也應如此,還怕你亂跑出來無法自保,就來尋你……别吃了!”

“……”

梅負雪茫然擡頭。

沈無眠臉拉得老長:“你是幾天沒吃飯嗎?我說的話你到底聽進去多少?”

“噢……”梅負雪戀戀不舍地放下筷子,舔着唇道:“家裡就剩咱們倆了,然後呢?”

“……”

沈無眠沉着臉:“祈福日要到了。”

梅負雪似懂非懂又長“噢”了聲。

“明日就該點燈了。”

“……”

沈無眠垂下眸,拾起地上歪倒的提燈,五瓣花開得正豔,襯在凄冷的屋内有些格格不入。

忽而一陣寒風撞上屋子,噼啪作響的窗棂仿若有了靈智,發出嘶啞難聽的求救。

他看了少頃,眸中映出五瓣花的倒影,才失落道:“往日這個時辰,族中應該已經擺好宴席,點上花燈,門口拜訪的散修絡繹不絕,就等着父親母親出面,道出來年祝福。”

“……”

“今日大家都出去了。”

“……”

“父親母親也沒回來。”

“……”

梅負雪張了張嘴。

腦中空空蕩蕩,明明沒有任何記憶,一股從未有過的傷感卻由内而外灌滿身體,逐漸醞釀發酵,嗓子裡似乎也堵滿了某種艱澀的東西,米糕沒了滋味,變成了讓他難以下咽的棉花。

房間精緻整潔,許多器具都不像是仆役擺放,而是依照他的習慣,處處斟酌着挑選,這般舉措絕非旁人所及,必是親近之人用心之故。

看着眼前同自己一般稚嫩的臉龐,安慰的話盤桓在嘴邊,千言萬語隻化成一句無措地詢問:“我們隻能幹等着嗎?”

“……”

許久的寂然後,沈無眠放下燈,慢慢俯下身,抱着膝蓋,側頭躺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這個動作很稚氣,與蜃境中風輕雲淡的青年判若兩人,梅負雪頂着同樣青澀的臉,神情恍惚,手一松,筷子尖點在桌面。

二人就這麼無聲地坐着。

沈無眠沉默了片刻,道:“前幾日,我聽見了他們的談話。”

梅負雪打起精神,眸中浮現出希望。

“崇道已經進入瓶頸,欲就是掉在前面的一塊肉,他已經咽下了這最後的食物,肚子飽了,沒有欲望了,隻能為了維持身體的基本需求,不斷吞噬生靈。”

“……”

“詭修作亂之地不隻有南邊,這段時日族中收到的求救層出不窮,都來自不同的詭修,他們仿佛商量好了一樣,在相差無幾的時間開始大肆破壞,類比到佛靈很正常,但對詭修而言是有違常理的。”

——因為詭修各自為王。

靈修勢力劃分,隻要掌權人令下,族中弟子便能赴湯蹈火,佛修更甚,梵音一句話便能召集天下佛陀,隻有詭修獨來獨往。

他們瞧不起任何人,世界芸芸衆生如花草樹木,寒風過境後黯然失色,為數不多能入眼的生機,就是他們眼中最佳的口糧。

如此沉浸在自我世界裡的詭修,怎會突然團結一緻,四方起勢?

這其中必然暗藏玄機。

沈無眠繼續道:“父母的意思是崇道與他們達成了某種交易,從而促使他們短暫結盟。”

“能有什麼交易?”

“不知道,但據梵音描述,正因為這短短時日的吞噬,不少詭修實力都有所上升,雖微渺,但聊勝于無。”

“……”

“吞噬帶來的效果微乎其微,”沈無眠道,“隻有實力略遜的詭修會有實質性提升,此舉屬走投無路之為,所以梵音猜測,崇道的欲已經進入停滞。”

梅負雪道:“既然微乎其微,哪怕把全城的靈佛吞了,于他又有何用?”

“……”

沈無眠靜默片晌,才道:“不是還有詭修嗎?”

梅負雪睜大眼。

“佛靈無用,那就吞詭,先待那些詭吞掉散修,詭氣增長,他再趁機吞掉詭,就是一筆再劃算不過的買賣。”

梅負雪失聲:“他們怎會甘做嫁衣!”

“他們又不知道,”沈無眠嗤之以鼻,“說到底崇道的實力隻有梵音能猜出一二,若是平常他根本不會在乎那點吞噬,現在作祟的也非他本人,而是讓利給了其他詭,那些白癡隻會以為是他記恨梵音之故。”

“……”

“所以……”梅負雪慌忙傾身,兩手緊緊抓着沈無眠的衣袖,“父親母親早就有計劃了吧,依你所言他們與梵音商榷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對,他們一直瞞着你。”

“……”

沈無眠道說到這像是疑惑起來,自言自語般喃喃起來:“這真的很奇怪……現在想起我還是覺得匪夷所思,就算是保護也太過了,連我都知曉的事為何偏偏跳過了你。”

“……”

他又斟酌片刻,才出神道:“就好像伯父伯母是在懼怕什麼,也因為太過懼怕,所以想……”

“想背着我擺平兩修。”

“……”

手松了力道,梅負雪坐回軟墊,面色不虞。

“你也莫要太擔心,”沈無眠安慰,“此行有諸多家族動身,崇道想要大規模制造慌亂,也得先過了梵音那關。”

“……”

“佛詭如此失衡,”梅負雪聲音很冷,帶着久未發洩的怒氣,“百姓流離失所,為何天道無動于衷,最後還要我們出面?”

“……”

這次沈無眠看了他很久,許是知道無能為力,才歎了口氣認真道:“平衡本就難以維持,兩種極端的力量共存已經極為不易,或許并不是天道坐視不理,隻是不能再容下第三種打破界限的力量了。”

“……”

梅負雪輕聲道:“一定要出現第三種失衡嗎?”

“……”

沈無眠的目光移到他的臉上,也放輕聲音:“不然該如何制止呢?哪怕犧牲所有的靈修,也是以卵擊石。”

“……”

“唯有仙境才能與之匹敵,可是靈修又有幾位仙境?”

“……”

“那就……”梅負雪低頭看着自己的手腕,低聲道,“繼續往上修。”

“也是……”沈無眠拉過荷葉包,出神地看着所剩無幾的糕點,“但修煉漫長無期,飛升遙不可及,仙境後有是怎樣的修行,對我們來說都是是異想天開。”

“……”

“如果……”沈無眠頓了頓,音量陡然一高,他像是想起什麼喜悅流連的往事,迫不及待的分享,“我是說如果。”

“……”

“如果我能快速提升境界,盡快飛升成仙……甚至更高的修為。”

“……”

梅負雪一僵,緩緩擡頭。

“修煉太慢了,應該舍去修煉,等人将現成的靈力放在我面前,我無需練化,隻需要動動嘴,靈力不會成為填補丹田空虛的過客,而是滲進筋脈,成為我自己的一部分,這樣就能遠超旁人,短期突破旁人所不及的境界。”

“……”

沈無眠目光落在窗棂上,似乎想透過那薄薄的隔膜,抵達遠在千裡的燕洲,語氣中滿是眷戀,“屆時我會比父母還要厲害,比仙還要強,然後就能去到外面,除掉惹人嫌的雜碎,跟父母一起過節了。”

“……”

他說得太專注,嘴唇微動,翕張不定,好似一個無底黑洞,随時準備将這一切吞噬殆盡。

溫馨的房間驟然冰冷無比,墜落冰窟一般,沈無眠仍舊沉浸在自己的美夢中,無法自拔。

話說到末,他突然伸出手,死死拽住梅負雪,手背青筋暴徒,四肢好似被無聲無息拴上了棉線,在虛幻的世界裡随着命運安排好的路線規行矩步。

筷子“啪嗒”一下滾落在地。

梅負雪臉色煞白。

沈無眠還在出神,雙手力度很大,袖袍勒緊陷入肌膚,仿佛魔怔了一樣,瞳孔也在慢慢放大,梅負雪吃痛之下打翻了荷葉,他倉皇着想要逃離,整個身體的關節卻好像被千針穿透,緊緊連在一起,不得動彈。

他隻能在蝕骨之下聽見那一聲深深刺入心底的惋惜:

“可是如此……就同佛詭一般無二了。”

“……”

“打破平衡的代價……最終也不過是同他們一般自取滅亡罷了……”

“……”

沈無眠面容暗下去。

青澀的五官開始扭曲模糊,色彩似乎在一瞬間抽離潑灑,留下褪色的廢墟,無形的大手鉗制住世界的導火線,火星撲哧燃一下起來,越燒越旺盛,直燒到了兩人相連的手臂上。

兩人霎時臉色都變了。

隻聽“嘭”的巨響——

沈無眠倒飛出去。

梅負雪跌跌撞撞坐倒在地闆上,冰涼的觸感終于拽回了一絲神志。

手腕處拉扯猶在。

電光火石間梅負雪驟然意識到什麼,趕忙擡起手——

上面的紅線繃到極緻,溫度熾熱卻不燙膚,隐隐散發出可怖的靈力。

“祁白川!”

他面上一喜。

話落之際屋内陡然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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