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後半夜,宋安然就跟屁股下面撒了把釘子,坐立難安。
她來到張獻喻的面前,耍潑撒賴一樣晃着她的胳膊,“我要你幫我!”
張獻喻的電子筆都要被她甩出去,“我幫你什麼?”
“把青引姐支開,我得和趙霖霖單獨聊聊。”
“聊什麼?”
“聊她混亂的人生。”
張獻喻:“……”
她頓了頓,指了一圈房間裡無處不在的鏡子,拉滿氛圍的紅燈,以及兩人底下的圓床,“按照你原來的計劃,你打算這麼跟她聊?”
“這是最後一間房了,我對趙霖霖隻有好朋友的關心。”宋安然大義凜然。
呵,剛才是哪個混蛋進門就是一副“好東西被浪費”的表情。
信她胡言亂語,不如信自己是秦始皇。
張獻喻不打算陪宋安然發癫。
然而宋安然今晚比想象中難纏。
她見張獻喻不為所動,便狠了心地突破文明的約束,在旁邊制造鬧人的動靜。
一旦張獻喻的眼刀飛過來,宋安然忙不疊地爬到她跟前,“咋樣?是被我打動了嗎?”
是很想打她一頓。
見耍潑撒賴不成,宋安然又心生一計,她迫不及待走下床,臉上的笑容如三月的陽光一般明媚。
張獻喻一見她滿臉小人式的笑容,心道不妙,立刻扔下手中的平闆和電子筆,一個飛撲就将宋安然制服在床上。
“老實告訴我,你要幹嘛?”
“沒幹嘛。”宋安然坦然道。
“我不信,你剛才垂頭喪腦,現在笑得那麼奸詐,肯定裡面不對。”
宋安然揚揚眉,表示自己的無可奈何,“我天生一副笑臉,是你自己想歪了。”
“那我們今天就抱着睡覺。”
一聽張獻喻直接威脅,宋安然也顧不得她話裡的真假,扭動着身子試圖逃出張獻喻的桎梏,然而她個子小巧,哪是手長腳長張獻喻的對手,幾番争鬥下來,宋安然隻能幹嚎着嗓子罵。
自己整個身子被她抓得動彈不得。
“安然,你不是天生笑臉嗎?怎麼現在笑不出來了?”小樣,跟她鬥還嫩了點,張獻喻郁悶好久的心情難得放晴。
隻不過後面宋安然的求饒,非但沒讓她成就感滿滿,反而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宋安然:“好啦!實話告訴你——我打算等會兒去标間找青引姐,說你叫她過去。你不肯幫我引開她,那我就隻能自己幫自己了。”
“诶,你不是一直喜歡她嗎?剛好這房間就給你倆預備了,趁機撲倒收獲愛情,想想她是你前嫂子,是不是已經提前興奮起來?”
她的話讓張獻喻微微晃神,“身體的親近不代表感情的交融,這是兩碼子事。”
那天在衣櫃裡,張獻喻已經知道,顧青引除了張家明,也一并在讨厭自己。
所以她選擇了一個用三個人都難堪的方式進行報複。
雖然不清楚她最後關緊櫃門,保留自己的尊嚴是為了什麼,但張獻喻已不想琢磨。
這七天,她一直在反複咀嚼趙霖霖對她的勸誡。
終于不得不承認,身體上的親近是感情中的作弊。
她和顧青引,從沒互相了解過彼此。
趁着她發呆的間隙,宋安然眼明手快,一個閃身從她的禁锢中掙脫出來,連人帶手機已經來到門前。
宋安然緊緊抓住門把手,“你别想攔着,我現在去找她。”
“诶——”張獻喻剛要出聲,對方已不見身影。
僅能從敞開的門縫中,看她堪比一百米賽跑中狂奔的健兒身姿。
自己又不是下一秒能抓她回來的妖怪。
隻不過眼下最為煩惱的還是跟顧青引見面,宋安然沒心沒肺,一路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全然沒發現她和顧青引的不對勁。
現在她要過來,自己怎麼辦呀?
這一屋子閃瞎眼的暧昧氛圍,說請她過來坐坐,那隻有傻子才信。
張獻喻沖到廁所對着鏡子簡單梳妝打扮一番。
走廊中細碎的腳步聲透過門縫傳來,張獻喻心道不好,連忙沖出房間,抽出房卡将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