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砸中肩膀、半邊身體都是濺開的雪,長谷部殺氣四溢地回過頭——
然後在志得意滿的山姥切長義身邊看到了同樣躍躍欲試的自家主公。
頓時收斂了神色,打算帶主公回去休息、遠離戰場。
可發現真雪的不止他一個人。
“居然拐帶蘿莉主公大人做這樣的事情!”毛利藤四郎率先發難,“簡直是不可饒恕!”
被他一嗓子從混戰中叫醒的刀劍們同樣發現了這微妙的站位,一時間山姥切長義慘遭圍攻。
再次靈活退出戰鬥圈的真雪看熱鬧不嫌事大,喊道:“加油,不要放棄戰鬥啊本本!”
“既然你這麼期待着,”随着爆發的櫻吹雪,山姥切長義氣勢一變,“那就,展現我的戰鬥吧!”
一時間,一對多竟然不落下風。
圍攻的陣型也沒能持續多久。
這次真雪看清楚了,從天而降的雪球再次命中人群中閃出殘影的誰,場面又迅速滑向了“不管你是誰先吃我一雪球”的混戰。
也算是本丸各個刀派之間打成一片吧。
物理意義上那種。
該慶幸他們至少還有分寸,沒有把石頭包進雪球裡扔出去嗎。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真雪獨自站在廊下,一條繩梯卻從天而降。
白得仿佛融進雪裡的鶴丸國永從上面探出鶴頭,道:“要上來玩嗎主公大人!”
“果然是你幹的吧,鶴丸!”
屋檐上覆蓋的雪十分突兀地秃噜一塊,真雪立刻就明白了刀劍們打起來的真相。
最終就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鶴丸國永抓住機會就探頭探腦往下扔雪球,真雪找了塊地方掃開雪坐下,腦海裡又不自覺想起那天太宰治說的話。
“晚一點去橫濱。”
對方大概是看出來她不聰明了,提醒得十分明顯,就差明說橫濱最近有大事快逃。
可問題是,晚一點是多少點?
一分鐘是點,一年也可以是點,她總不可能為了這個就從此中斷收集橫濱數據的任務,直到再次碰到太宰治問問他現在能不能去吧。
而且橫濱到底有什麼大事,總不會擂缽街還有延遲二次爆炸,這次還打算把整個城市炸成海底地圖?
橫濱到底招誰惹誰了?
因為這句話,真雪已經暫停任務一個多月了。
得虧她身上的封印才出過事,時之政府并不敢催促她,否則這會兒詢問的信函恐怕都收到好幾封了。
“白月大人,有您的電話!”背着手機的狐之助尾巴一甩跳上屋頂,真雪伸手接過響鈴的手機。
緊随其後的亂藤四郎探出頭,意外看到鶴丸身後的一小堆雪球,電光火石之間就明白了事情真相:“果然是你幹的吧,鶴丸殿!”
他一嗓子下去,庭院裡頓時落針可聞。
片刻後,天守閣屋頂上又多出幾個人影,廊下也露出了正在移動的梯子。
這把啊,這把打的是攻城戰。
剛剛還占領制空權四處拱火的刃此刻抱頭鶴蹿,真雪接通電話目送他遠去。
短刀和太刀誰的機動更高呢,好難猜啊。
這下是真的插翅難飛了,鶴丸醬。
“悟哥哥?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傳來五條悟委委屈屈的聲音。
“沒有事就不能找你嗎,果然孩子長大了就不愛黏着哥哥了,明明以前都跟着我跑的。”
不,那完全是因為玩具或者零食在你手裡,不搶就沒有了。
“所以出什麼事了。”
“什麼事都沒有哦,”見她不接茬,五條悟也收起不知從何而來的表演欲,正經道,“就是打算問問你什麼時候去橫濱,我要跟你一起。”
“……啊?”
真雪恍恍惚惚地挂斷電話,迷迷糊糊地喝下燭台切光忠端來的姜湯,根本不記得這場刀劍亂舞:皇牌空戰是怎麼結束的。
直到躺進放滿熱水的浴缸裡,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誰去十分排斥咒術界的橫濱。
咒術界的最強、禦三家五條家的家主五條悟嗎!?
會被趕出來的吧!
*
橫濱。
幾乎俯瞰整個城市的落地窗前,森鷗外正了正垂落的紅色圍巾,雙手又背回身後,發出一聲長歎。
“那位小小姐消失得可真是時候啊。”
“嗨嗨,不然森先生就可以把先代首領的死嫁禍到她的護衛身上,打着臨危受命的旗号坐上首領位置了呢。”
隐在背光的沙發後,坐沒坐相的太宰治懶洋洋接道。
“不僅如此,如今港口Mafia内部也會遠比現在齊心。”
“對于那位小小姐突然對橫濱不管不顧,你有什麼頭緒嗎,太宰?”
森鷗外側過頭,半張臉在陽光下,陰影中的那隻眼睛裡是毫不掩飾的野心與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