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我們不是極道,隻是家族裡的大家穿衣風格都比較有特點而已。”為了自己考慮,真雪還是決定趁早解釋清楚。
不然萬一哪天傳出來附近住着極道的傳聞就不好了。
“原來是這樣,抱歉,是我們擅自揣測了。”
雨宮蓮一本正經地解釋:“但我們沒有别的意思。我覺得那位先生很帥氣。”
“爸爸還說東京這邊的極道比橫濱的要友好,”雖然他還沒見過東京的極道是什麼樣子,“所以我以為你們是東京的極道組織。”
“不,極道是怎麼和友好搭上關系的……”真雪隻覺得不可思議。
橫濱人過得這麼苦的嗎,居然對外地極道都戴上了好相處的濾鏡?
她明明記得橫濱的極道也不怎麼樣來着。
被刀劍給刀劍亂舞的橫濱極道:不是,你再看看呢?
“不友好嗎?”雨宮蓮語氣中帶着意外,“聽說他們會在節日的時候給小孩子發糖來着。”
“沒有……吧?”真雪反駁到一半,又不自信了。
小時候節日幾乎不出門,長大一點更是不在現世久待,她哪知道東京的極道發不發糖。
所幸雨宮蓮也沒想要一個确切答案,很快又換了話題。
“今天是工作日吧,你不用上學嗎?”
真雪:……要不還是把話題換回去吧,她可以立刻回東京抓個極道問問。
但也是這個時候,真雪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今年還沒進過學校來着。
不過馬上她就是六年級生了,臨近畢業、要去的國中也定好了,不回學校應該也沒事吧?
看她久久不回答,雨宮蓮突然一本正經地握拳擊掌,道:“原來如此,東京的小孩居然不用上學啊。”
“不要擅自理解啊!”真雪對這神奇的腦回路感到無力,“我是個人原因休學,每個學期還是要回去考試的。”
“那也很幸福了啊。”雨宮蓮感慨道。
這個年紀的小孩,誰樂意上學呢。
反正真雪很不樂意。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天,期間真雪得知雨宮蓮的父母目前都在鈴木财團旗下的子公司工作,每天都很忙,所以在沒有作業的時候他偶爾會跑來這個小公園待一會兒。
但因為新搬到這裡沒多久,加上她的母親是職業女性而非家庭主婦,他甚至沒有能夠融入這邊小孩圈子的渠道,總是獨來獨往。
真雪頓了頓,看向那邊堆沙子快堆出一層樓高的鶴丸國永,疑惑道:“所以,你想去玩沙子嗎?”
“……不,我不想,謝謝。”
雨宮蓮靜默片刻,很快回絕了。
真雪想想也是,他可是在橫濱長大的。
雖然這麼說有點奇怪,但比起玩沙子,似乎玩槍更适合他。
橘黃的夕陽逐漸籠罩整個公園,主婦們各自領着孩子散去,玩了個爽的鶴丸國永也起身往這邊來。
“喲,交到新朋友了呢,主公大人。”
“這就是你把我一個人扔在這邊的理由嗎。”真雪質問他,語氣卻幹巴巴地毫無問責的意思。
鶴丸國永擺擺手道:“怎麼會呢,再說了我可是一直留意着這邊啊。”
他雙手搭上輪椅,旋即又轉向邊上已經從秋千上起身的少年:“那我們就先回去啦,有空的話,可以到北邊的星森宅找我們玩哦。”
“拜拜啦,少年!”
話音落,鶴丸國永已經推着輪椅跑了出去。
“鶴丸國永!”被吓一跳的女孩發出尖銳爆鳴,“我要跟咪醬告狀!”
“哈哈哈哈哈,”鶴丸國永的笑聲被風拉長,透露出一種喪心病狂的得意,“沒關系,他追不上我!”
兩人遠去,雨宮蓮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轉身回家。
“我回來了。”
他打開房門,并不意外在地上看到兩雙鞋子。
從搬家之後,如無意外,他的父母一般都是在這個時間到家。
“歡迎回來,蓮,”正在客廳裡熨燙西裝的男人探出頭來,“哎呀,遇到什麼好事了嗎?”
雨宮蓮還不明所以,系着圍裙的母親也走出來,驚奇道:“真的诶,心情很好的樣子哦。”
他這才摸摸臉頰,發現自己在笑。
“嗯,”于是他抿着嘴,嘴角上揚,很快又放棄了面部肌肉與心情的對抗,坦率道,“交到朋友了。”
“那真是太好了!你願意和我們說說你的朋友嗎?”
沉思片刻,雨宮蓮點點頭。
“是剛剛搬到後面山邊的大小姐。”
“和……刀。”
啊?
兩位家長對視一眼,随後當爹的果斷放下熨鬥,上前拍拍兒子的腦袋把人往餐桌邊帶。
“先吃飯,吃完飯我們慢慢說好不好?”
*
同一時間,東京。
“就是字面意思哦,”發絲與繃帶下隻露出一隻眼睛的少年看着面前比他大上不少的警察,毫不露怯,“人既然是橫濱的,自然應該被帶回橫濱,不是嗎。”
特殊事務處理部的辦公室内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