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呢，我們先走走吧。來！兒子！”

兩人站在孩子的兩側，身體微微躬着，牽着孩子的小手。

“你别笑了，把那麼可愛的小孩子都吓跑了。”

笑臉嘴巴一撅，腮幫子鼓鼓地，故意闆着一張臉，眼神帶着一絲藏不住的笑意。

“笑臉，這不是你想看到的嗎？你在跟我裝什麼！”江自明的笑終于停下，他擡手扶了下眼鏡，手卻是微微顫抖的。

“我想看到的，可不是情緒不穩定的你，”笑臉語氣一頓，它知道此時的江自明情情緒相當不穩定，“我推薦你去一個地方吧，有助于你的身心健康。你之前最愛去圖書館，現在也可以去，多看些跟心理健康有關的書，别真的瘋了。”

笑臉目光誠懇，語氣笃定，一副真誠的提建議的樣子。

“笑臉，你故意提圖書館又是什麼意思呢？”圖書館不僅是江自明最初認識笑臉的地方，更是與李歲瀾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嗯？你聽不明白嗎？圖書館中有豐富的書籍以及各種豐富的資源，在那裡可以更方便快捷地找到你想看的書啊。”笑臉嘴角一扯，又是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

“我能有什麼心思呢？不過都是為玩家考慮罷了。”

“這樣啊，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真是謝謝你，你可真是太辛苦了。”

江自明不想與笑臉深究，這樣做沒有絲毫用處，他現在隻想趕快将這個煩人的東西趕走。

笑臉的臉有一瞬失落，但很快又恢複如常，甜美的嗓音裡帶着點點笑意：“那就下次再見啦，2号玩家。”

笑臉說到做到，殷紅的線條漸漸透明，消散不見。

“終于走了，”江自明無力地坐在了地上，看着人來人往的長水街。大街小巷上滿是身着五彩衣裳的小孩子們，他們有的舔着冰淇淋，有的攥着手中的卡通氣球，在街邊你追我趕。街上都是他們雀躍的身影，歡笑笑語回蕩在街頭巷尾。

今天是李歲瀾的節日，如果沒有被田忠良盯上，她也是這樣快樂吧。江自明眼皮輕掀，往其中一條巷子深深地看了一眼。

……

“叮鈴鈴——”

夕陽的餘晖傾灑在第一中學内，随着下課鈴清脆響起，學生們魚貫而出，手中緊緊攥着成績單，或是眉飛色舞分享趣事，或是為難題争論不休，校門口瞬間熱鬧非凡。

鄭逍雲此時并不着急走，他拿出一本真題考卷開始寫。

林宬看着反常的同桌，挑眉反問道：“你今天放學也不走嗎？”

“嗯，”鄭逍雲淡淡地答道，對他來說在教室和在家裡都一樣，冷冷清清，毫無生氣。

林宬攤看一本錯題集，手中拿着筆在紙上飛快地演算着，頭也不擡地答道，“你還真是努力啊，為了進一班也太拼了吧。”

鄭逍雲的眼神不經意往門外瞟了一眼，臉上流露出大大的笑容，顯然心情極佳，“你不也是每天都主動上晚自習？”

“哎，你知道的，我這一回家就老是想着玩兒，一點兒都不想着考試的事情。”

林宬的嘴沒有閑着，手上的筆也沒有閑着。中性筆尖在草稿紙上飛速遊走，沙沙作響，黑墨洇開，數字與符号在筆下層層疊疊，記錄着解題的思維軌迹。

江自明在門外站了許久，見鄭逍雲沒有出來的意思，悶悶地走回了一班。

正在收拾書包的陸萬晨看見江自明又回來了，打趣道：“你東西忘拿了，看來我倆又能一起走了。”

陸萬晨拎着書包，大方地勾着江自明的肩膀，輕輕地歪着頭笑，下巴往門口的方向一揚。

江自明撒開他的手，語氣認真，“今天我要上晚自習。”

陸萬晨原本大大咧咧地笑着，聞言，笑容瞬間固定在臉上，嘴巴大張着能塞下一個燈泡，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晚自習？溺在跟我開玩笑嗎？之前強制上晚自習的時候，你各種推脫就是不上，就這事兒，還鬧到了年級主任那兒。現在中考在即，為了讓我們好好休息，取消了晚自習，你現在又要上了。”

“其實，我一直都挺愛學習的，隻是以前身體不好，才不上晚自習的。”

在陸萬晨瞪大的雙眼中，江自明也是一本正經地撒謊。

”身體不好！你别招笑了，一個中午能吃3碗米飯的人身體能不好到哪兒去？”

陸萬晨見他真的不走，把自己的書包也抛回了桌子上，一臉壞笑地看着江自明，“老實說來，你今天怎麼那麼反常，從來不學習的人居然主動學習。我跟你認識這麼多年了，這可還是頭一次。”

“陸萬晨，你真的挺無聊的，我想取得更好的成績，進入更好的班級，這有什麼問題嗎？”

江自明攤開一張英語試卷，手中的筆繼續的在試卷上滑動，顯然是心不在焉。

“江自明，你連裝都不裝啊，你……在寫英語聽力題？”

“嗯，這沒什麼問題啊。”江自明已讀亂回，滿腦子想的都是鄭逍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