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麼壞心思呢,真的隻是想出去玩兒。”
“小姨和小姨夫知道嗎?他們同意你一個人出去嗎?”
徐珺然想到三年前的事情,現在仍然帶着後怕。
“這不是有你陪着嘛。”李歲瀾身體微微前傾,雙手摟着徐珺然的胳膊,左右輕輕晃動。
“你少來,上次跟我出去時,一個人不知道又偷偷跑到哪兒去了,這次還想騙我嗎?”徐珺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薄唇緊抿,神色冷峻,語氣透着不容置疑的強硬。
“可我真的好想出去玩兒啊,都放假半個多月了,我除了待在家,就是圖書館和興趣班兒。”
李歲瀾的小嘴瞬間撅起,紅潤的嘴唇高高嘟起,眉眼間盡是委屈神色,眼眶也有點兒泛紅。
“你要是實在憋得受不了,就叫上小姨和小姨夫一起。”
”哎呀,你們就是太小心了,哪來那麼多的巧合啊。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而且我都這麼大了,難道人販子還敢在大街上綁我?”
“謹慎一點不是壞事,而且田忠良幾個月前就已經被放出來了,這事兒你知道吧?”徐珺然看着李歲瀾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無奈地歎了口氣,這小姑娘的心還真是大,讓她又好氣又好笑。
“知道啊,不過他應該不敢亂來了吧,聽說還有警察在暗中盯着他呢。”李歲瀾小聲地嘟囔着。
“李歲瀾!你長點腦子吧,現在的人販子手段層出不窮,就算是在人流量大的商場,他們也敢在衆目睽睽之下綁走一個人。而且你現在多大,才14歲呀,那些24歲、34歲的人照樣都會被那些人綁走,何況是你。”
徐珺然苦口婆心地勸說着你,李歲瀾全程低垂着頭,搓着手指,活脫脫一個被老師教訓的調皮學生模樣。
突兀地,徐珺然突然輕笑了一聲。
“表姐,你笑什麼?突然不罵我了?還怪吓人的。”李歲瀾瑟瑟發抖,如果是自己媽媽突然停下來不罵她,那麼隻會有一個原因——要開始打她了。
“死丫頭,我都開始恐婚恐育了,如果以後我的孩子像你一樣調皮不聽話,我是真的會打人的。”
“那表姐,你舍得打我嗎?”小姑娘粉嫩的唇瓣彎出可愛的弧度,眼睛濕漉漉的,撒嬌着開口。
“你說呢?”徐珺然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右手握成拳狀,直直往李歲瀾的肩膀上落去。
“不是!表姐,你來真的呀?”李歲瀾兩腿一擡,飛速地在地上瞪着。
“表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偷偷一個人跑出去了。”李歲瀾在前面奮力地跑,很快便體力不支,撐着膝蓋,大口大口地呼氣。
“死丫頭,你最好别讓我發現,不然我一定會好好收拾你的。”
“表姐,你變了。”
“嗯?”
“你變得越來越有我媽的範了,這就是成人的世界嗎?好可怕。”
“你也不想想那天晚上有多吓人,你失蹤之後,小姨夫都哭成什麼樣子了,就隻有小姨還清醒着。可你呢,自己跑出來後跑到路邊去睡覺,最後還是被過路人發現并報了警,才把你找回來的。”
徐珺然雙眸圓睜,顯然是生氣了。
李歲瀾小聲地開口:“什麼睡覺,那是我暈倒了。而且那天不是也沒事兒嘛,别想那麼多了,同樣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兩次?再說啊,之前不是有大師幫我算過了,我命中隻有一劫,若能安然度過此劫,這以後的人生都會順風順水,一片坦途。”
徐珺然白了她一眼,“封建迷信信不得,科學才是正理。”
“可人家算的很準啊,這不是命中就有一劫嗎?”
“說不定人家對誰都這麼說,而在你身上又恰好說中了而已。”徐珺然眉梢輕挑,嘴角挂着一抹不屑的笑,語氣中滿是嗤之以鼻。
“哎,我媽之前也是這麼想的,可後來呢,她還不是徹底改觀了,每年都要去寺廟上香祈福,還拖着我和我爸一起呢。”
“假的,隻是為了圖個心理慰藉而已。”
徐珺然也曾在佛前長跪不起,虔誠祈禱病痛遠離,可它卻還是死死纏住她,求神拜佛也終究成了一場空。
“表姐,你怎麼了?今天怎麼那麼悲觀?”
饒是神經大條的李歲瀾也察覺了徐珺然語氣中的不對勁,她趕忙湊了過去,觀察着表姐的情緒。
“我隻是表達自己的看法而已,反正這些我是不信的。”
“表姐,你真的沒事嗎?”
”沒有啊,”徐珺然輕輕搖頭,“我能有什麼事呢?”
“表姐,那你的病怎麼樣了?”李歲瀾小心翼翼地開口。
“恢複的挺不錯的,醫生說還是有很大的希望。”
說起這件事來,徐珺然原本暗淡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嘴角輕揚着,露出一排潔白的貝齒,連彎彎的眼角都透着抑制不住的喜悅。
“真的嗎?太好啦!”
得知這個消息時,李歲瀾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嘴角高高揚起,比徐珺然還要開心。她像是上了發條的玩偶,圍繞着徐珺然蹦蹦跳跳,笑聲清脆動聽。
“好了,死丫頭,别鬧了。”
周圍的人此時都看了過來,李歲瀾一看到那些帶着好奇的眼睛,趕忙止住了自己的動作,拉起徐珺然就走。
“表姐,你也不提醒我一下,剛剛的樣子實在是太有損我的形象了。”
徐珺然的嘴角狠狠一扯,委婉地開口:“你在長水街上還有形象可言嗎?”
“什麼叫還有形象可言嗎?我可是整個長水街最幸福最厲害最可愛的小女孩!”
“這,這些是你自己給自己封的?”徐珺然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當然了,畢竟我對自己的認知可謂是相當地清楚,沒有人比我更了解自己,當然得自己封自己了。”
“這,也對……吧。”什麼鬼才邏輯啊,這死丫頭真是病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