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Will You Be There(MJ同人邁克爾傑克遜) >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緻命武器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緻命武器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有時候看着那些擠在密密麻麻的觀衆群中,幾乎沒有站立之處的,為他亢奮到歇斯底裡瘋狂叫喊、激動到痛哭流涕甚至昏厥的,無數的女粉絲們,夏初真的會被震驚到。

她們哭泣着抱頭,或是朝着舞台的方向伸長着手,口中不停地叫喊着他的名字,即便自己沙啞的聲音已經被淹沒在了人群浪潮中,但她們還是為他癫狂。

她們對Michael的愛,可能比自己多上一萬倍,夏初覺得。

因為她們每個人看上去似乎都可以立刻為他去死。這種已經失去理智的愛讓夏初覺得自己的愛不過而而,看來她一定不是這個世界上最愛Michael的女人,她想。她無法做到他們那種地步。

Michael在澳大利亞的巡演進行了十六天,演出依舊順利,觀衆依舊熱情,他去了墨爾本、悉尼、布裡斯班,每到一處都能引發追星狂潮。

幾年之前,有女記者曾經在采訪時問他:“你的靈感從何而來?”

“God.”他帶着墨鏡毫不猶豫地回答。

Michael總說:“我如此的幸運,上帝選擇我來賦予這麼多天才,我必須得用在正确的地方。若非如此,我現在可能會在加油站工作。”他對自己被賦予的才華心懷敬畏,心懷感激,覺得自己擁有了特權一樣,他想以正确的方式使用這些“特權”,這将是他一生都會在做的事情。

其實給予他靈感的,除了上帝,還有孩童。

他認真而天真地想感動這個世界,他想觸及全世界人的真實内心情感。他就是想做他媽媽從小教給他的——做一個誠實善良的人,他想利用上帝賦賜予他的天賦讓世人開心,盡可能遠離現實中的煩惱。

他隻想分享和給予。

看着他為所到之處的孩子們所做的一切,夏初真的為他感到驕傲,她驕傲她的Michael是一個那麼那麼善良寶貴的人。有時她甚至會想,他可能真的是他所信仰的上帝派來的。

11月28日,BAD第一階段巡演正式結束,他們要返回美國了。Michael很興奮,因為在第二階段的巡演開始之前,他可以有三個月的充足的休息時間,至少,不會再像巡演時那樣維持如此高強度、高密集、高分貝的工作狀态了。

回到家的第一晚,洗完澡的夏初和Michael高站在床上,小心地立着手,在玩手掌推人的遊戲。眼前的局勢很顯然,他們現在難分勝負。

好不容易,夏初抓到機會了,她手掌往他掌上一推,沒想到是個陷阱,沒有撲到,重心不穩,整個人踮着腳尖控制不住地往前傾,某人立刻将手背在了身後,讓她往自己的胸膛上倒。夏初的手在空中撲騰了兩下,果不其然還是撲到Michael身上,直闆闆地将臉砸了進去。

她抱着他,他昂着下巴瞥着吊燈偷笑。

“你怎麼不接着我!”夏初還氣鼓鼓地趴在他身上。

“我還沒接着你?那你現在趴在誰身上呢?”他挑眉瞅她。

“抱我。”她趴在他肩頭,歪着腦袋撒嬌。脖頸被她兩隻纖細的胳膊挂着,他聽話地伸手摟住了她的身子,然後夏初就像個樹袋熊一樣盤腿挂在了他身上。

“你重了,Shiloh,一定是我把你養肥了。”Michael抱着清瘦的夏初咬了一下她的耳垂,輕松悠閑地微微轉動着身體。夏初趴在他肩頭,萌萌地哼了一聲。

可是床太軟了,沒過多久Michael有點站不穩了,前後踉跄了幾步,兩個人最終還是砸在了床上,重重彈了一下。Michael的五髒六腑都要摔出來了,“嗷”了一聲。

可是夏初還是乖巧地如同一隻八爪魚一樣趴在他身上,毫不顧忌形象。他仰面躺着,忍俊不禁,環抱住她的身體,在她耳邊呢喃輕問:“那個走了嗎?”

在巡演期間,為了保持表演的精神和狀态,他們幾乎一直是分房睡的。

仿佛知道他想幹什麼,夏初隐約紅了臉頰,藏着臉,隔了好久,像是點頭,又像是搖頭。

“我想……”他在她耳邊悄聲私語,夏初小鹿一樣的臉更紅了。

他用了“F”開頭的單詞,她驚吓到突然彈起,一把捂住他的嘴,眼睛瞪得像杏仁一樣圓:“噓!噓!”

Michael被惡魔之手捂到小臉變形,眨巴幾下大眼睛,看起來可可愛愛。

有的人哪,平時有多溫柔,在床上的時候就有多狂野,就像他在舞台上時一樣。而他又是個很傳統的男人,更喜歡自己主動,女人嬌羞,他似乎在向她強調——他才是侵占者。

一切都是那麼滾燙,夏初又一次見識到了他的“火辣”。

JI情終于結束,溫cun猶在。Michael将自己抽li,夏初捶打了他一下,像一隻害羞而嬌嗔的小貓:“你弄到我身上啦……” (哭唧唧)

Michael愉悅而腼腆地抿唇笑了一下,沒有說話,他有點不好意思。

他開始左右轉頭找着什麼,昏黃的台燈小面積地映照,他伸出長長的胳膊摸了下床頭櫃,摸索中鬧鐘被擠下去摔在地上,“叮”地一聲響。

“紙呢……”他問。

夏初從另一邊床頭櫃上拿了紙巾盒遞給他,他随意抽了幾張,開始幫她Ca拭。

過了一會兒,他下了床,夏初聽到他的腳步聲知道他沒有穿鞋,她側身而睡,看見他赤身luo體要去洗澡。浴室的門拉開又關上,裡面的燈亮了,淅淅瀝瀝的水聲也漸漸起來……

————

早晨八點,夏初還在睡,起床的Michel愉快地下樓溜達,看看廚師做了什麼早餐,順便打招呼:“早安,Bill.”他今天有行程,所以Bill一大早就來了,一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晨報打發時光。

“早安。”Bill翻着報紙眼皮都沒擡,懶洋洋的回應顯得一如既往的敷衍。

Michael早就習慣了,笑着在餐桌前坐下,低聲吐槽道:“有時候我覺得我才是你的保镖,Bill.”

Bill聞聲,終于慢悠悠地從報紙裡擡起了他那有些蒼老的、沒什麼精神的松弛眼皮。

“沒什麼,”Michael頗為毒舌地道,“我隻是在說,真的沒人說過你很像一隻樹懶嗎?”他看上去笑意吟吟的。

Bill還是一副懶樣,好像不是很有熱情去理他。

Laura将食物端上桌後,經過Michael身邊時食指撥弄了一下他腦袋後面的“小揪揪”:“哇哦,你的‘小尾巴’不錯嘛。”

大清早的,Michael不知道她在笑什麼,問:“怎麼?”

“你的小辮子啊。”Laura又撥弄了一下。

他腦袋後面紮了一個小辮兒,還是用花色蕾絲絲帶綁成的蝴蝶結紮住的。Michael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他立刻就知道是誰幹的了。

夏初總喜歡給他紮小辮子,而且像惡作劇似的每次都一定要給他系上蝴蝶結,盡管每次不久之後她的“作品”就會被Michael嫌棄地捋下來。

他不喜歡,因為這看上去很像女孩子。

“可是我喜歡啊。”可她趴在床上托着下巴笑眯眯地說:“好看。”這樣的Michael好好看啊。

可一個直男是不會妥協的。比如現在,Michael還是把蝴蝶結給捋下來了,随手放進了褲兜裡。

吃早餐的時候,夏初發現他小辮子上的蕾絲又不見了,她好奇道:“我的蝴蝶結呢?你就不能帶一會兒嗎?”

“不要,”Michael吃着早餐,很幹脆,“不想帶。”

好吧。

夏初仿佛有些失望。

Michael手伸進褲兜裡拿出花色蕾絲蝴蝶結還給她,她沒有像一般的女孩子一扭頭那樣嘟嘴道:“哼,不要了”,而是真的伸手接了過來,然後開始吃早餐。沒有吵鬧,也沒有耍脾氣,永遠隻是淡淡的。

Bill将剛才的一切看在眼裡,但顯然他保持了沉默。

————————

在上個月發行的《The Way You Make Me Feel》一經推出,成績亮眼。在美國,它成為了《BAD》專輯内連續的第三隻冠軍單曲,而在英國,它排名第三,這對已經是《BAD》專輯第三首歌曲的單曲來說,取得這個名次非常不錯。

《BAD》大熱,可Prince那邊的苗頭可卻不太好。

就在前陣子,他的電影《Sign O' The Times》在11月20日正式上映,與同名專輯一樣,電影一上映就赢得了評論界的贊許,但上座率卻不理想,看樣子很快就要下映了。

Michael儀表堂堂地離開某座摩天大樓,上車之前搖頭歎了一聲:“這家夥永遠這樣,發專輯的速度比換内褲還勤。這對他沒有好處。”

盡管專輯在怎麼優秀,過度頻繁的曝光率和發專速度會讓大衆以及市場對該名歌手的好奇心産生消極飽和,這是業界許多人不得不注意的地方。

可Michael又說:“不過我非常佩服他從不屈服于市場,一切隻是随心而做。從某些方面來說,他也沒有輸過。”

Prince可從來不會被市場的反應吓退,他不管那些人買不買賬,他想發專輯時就發,他想展現新的音樂時就展現新的音樂作品,不會瞻前顧後地考慮環境和時機。仿佛那些專輯裡的音樂隻是做給他自己聽的而已。他可真是一個無情的歌手啊!

回到家,Bill跟坐在書房裡的Michael傳了個話:“Tom Pierce今天聯系了我,他說他有事要見你。”

Tom Pierce?Michael有點茫然,很顯然他已經忘記這個名字是誰的了。

“在地下停車庫抓拍Shiloh,後來跟我們簽了保密協議的那個狗仔。”

哦,是那個人?那個隻為錢效力的不擇手段的家夥?Michael不滿地蹙起眉頭,低頭繼續翻書:“我不見他,打發他走。”

他再不想看到這種人一眼,他們隻是披着人皮的吸血的害蟲。

“他可說了,如果你不見他,一定會後悔的。”Bill平淡無奇地轉達。

Michael低着頭勾唇哼笑了一聲,不以為然。很明顯,他非常不屑他的恐吓。

“好吧。”已經得到回複的Bill轉身出了書房,并帶上了門。

可是顯然這個Tom Pierce已經盯上了Michael,一定要達成他的某種目的。狗仔就是有這種技能,總能獲得那些看似遙不可及的明星的行蹤。他在Michael外出處理事情的時候,在Michael呆的地方蹲守了一整天。

他就那樣裹着深色的風衣,在寒風中蹲在出口外面的路邊,嘴裡吸着煙吞雲吐霧,指間不時閃動紅色火星,腳下全是煙頭。

他的頭發被吹得很淩亂,胡須幾天沒刮了,不時抖動的身體顯示他等得很焦急,可面無表情的臉色又顯得他很有耐心。

漫長的等待中,這個有些流裡流氣的人嘴角向下,狠吸了下鼻子,朝地上唾了口唾沫。你可以理解為他被風吹得感冒了,也可以理解為他對待這個世界态度的不屑。

看上去,他非等到Michael不可。

下午五點,Miko駕駛着Michael的黑色轎車緩緩駛出,Tom Pierce立即上前靠近車子,不停地拍打後座車窗,嘴裡喊着什麼。

“他要幹什麼?”Michael坐在車裡震驚地瞪着車窗外的人,這看上去太瘋狂了。

車子要拐到大道上,Tom Pierce又扒在車旁,導緻Miko無法開快。隻聽Tom Pierce追着車走,一邊拍窗叫喊:“我有你想知道的東西!我有你不知道的秘密!你應該和我談話!”

他的聲音在車裡聽起來有些朦胧,可是Michael不會開窗戶的。

他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小的折疊好的牛皮紙袋壓在車窗上,緊張地說道:“你可以先看下我給你的東西再決定要不要見我!相信我,看完之後你一定會見我的!”

Michael突然對他手裡那份薄薄的東西很好奇,亦為了使他不再糾纏,他猶豫了一瞬,車窗輕輕下搖,露出一道極小的縫隙。Tom Pierce立即将東西塞進去後,不再阻攔車子。

幾秒鐘後,車子漸漸遠去。

Tom Pierce回到自己租來的房子時夜幕已經降臨了,他住在二樓,但他隻是走到公寓樓下的時候就發現了不對勁。

他看見了街道旁邊停着兩輛嶄新的黑色轎車,車牌号也很陌生,不屬于這棟公寓裡的住戶。

他沒有進去,而是悄悄地躲進了街道兩邊的灌木叢裡趴着。漆黑的夜裡,僅憑微弱的月色幾乎沒人能發現他躲在這一片靜谧的幽暗之中。

Michael回到家的時候也已經是晚上了。他吃完飯洗完澡才打算看看這個薄薄的牛皮紙袋裡到底裝着什麼東西。

書房内,燈光下,他随意地靠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正反看了一眼,準備打開它。

夏初路過書房,在門邊伸着腦袋問他:“你有沒有拿我從悉尼買的那本書啊?”

“在我床頭櫃第二層的抽屜裡。忘了跟你說了。”他瞧了她一眼,打開了牛皮紙袋。

“噢。”夏初穿着拖鞋走了。

紙袋裡裡面是一張照片。Michael伸手進去把它掏了出來。

燈光的映照下,照片有些亮眼。

照片裡的Prince和夏初坐在夜空下的醫院樓頂,在接吻。

他穿着條紋病号服,手捧她的臉龐,正在歪頭親吻她的嘴唇,不是蜻蜓點水。

如遭雷電暴擊,震驚之中的Michael的瞳孔伸縮了一下,動彈不得地坐在那裡。就像是硬生生地被人插進了密密麻麻的細針,波濤洶湧地被人抽幹了血液,他的眼睛在那一刻無比刺痛。

與此同時,Tom Pierce一直小心翼翼地在灌木叢躲到了淩晨兩點,終于,一陣參差不齊的腳步聲中,一群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從公寓裡出來了。

他們個個人高馬大,十分壯碩,相比之下,領頭的那個竟然比較清瘦,還微微有點駝背。他們的對話可以聽得很清楚:

“媽的!這個狗娘養的可真會躲!守了一天了,連個鬼影都沒有。”

“要是抓住他,第一件事就是剁掉他的手!有膽子賭錢,沒膽子還錢!王八蛋!”

“沒有他這種王八蛋,我們的賭場還怎麼掙錢?”

還有人難聽地笑了幾聲。

車門打開,一行人上車離開了。看到車輛走遠了,Tom Pierce這才偷偷地從灌木叢裡爬起身子,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和草屑,揉了揉鼻子,瞧不起地哼了一聲,然後迅速進了公寓樓。

吹着口哨走上樓梯,拿出鑰匙開門,脫鞋,扔包,外套也摔進了沙發裡,玻璃窗外月色的映照下,整個屋子十分的淩亂。

就像是苟活在黑暗中的老鼠,他習慣了不開燈,打開冰箱,翻箱倒櫃可裡面空空如也,剛準備去洗澡,老舊的公寓門“嘭”的一聲被突然踹開!!

剛才已經“離開”的那群黑衣人大步闖進公寓内,Tom Pierce猛地奔向窗戶,眼看就要翻下去,緊急時刻被人一把扯了下來,沒有逃掉。

一陣拳打腳踢的□□攻擊後,周圍一切障礙物被踹翻,屋子裡霎時間從淩亂變成了一片藉,“咚”的一聲,滿臉青紅傷痕的Tom Pierce整個人被推撞在牆上,後腦砸出一聲悶響!

其中一個黑衣人緊緊掐着他的脖子,幾乎要把他整個人提起來了,這導緻他滿面通紅,青筋暴突。

“怎麼,欠了一屁股的債,不打算還了嗎?”黑衣人中的領頭點燃了一根煙,悠閑地夾在指間吞雲吐霧,躬下身子邪惡地拍了拍他的臉。

“沒……有……”Tom Pierce艱難地吐字。

話剛說完,他就狠狠地挨了一拳,鼻子像小溪流一樣淌出了鮮血。掐着他脖子的黑衣人揍完他吼道:“沒有你TM跑什麼!躲什麼!”說着已經拔槍怼上了他的腦袋。

Tom Pierce被吓得發出近乎哭泣的尖細的嗚咽聲,顫抖得像是一隻野鬼:“我……很快就會有錢了……再給我三天時間,我一定會有錢的……我有了法子……不要殺我……”

“三天三天又三天!你這樣的保證我們已經聽膩了,是時候該換句台詞了!你這該死的!”

聽見了槍/支上膛的聲音,掙紮在死亡邊緣的Tom Pierce早已經吓得魂飛魄散,拼着命嘶啞着道:“是……真的……我可以向Michael Jackson要錢,他會給我錢的……他會的……”他唾沫亂飛,瀕臨窒息中,他的臉漲得發紫,整顆腦袋似乎快要爆炸了。

聽到Michael Jackson的名字,領頭的人突然讓那人松開手,Tom Pierce這才稍稍得以呼吸。他吸了口煙,接着又昂頭潇灑地吐出煙霧,道:“好,我就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如果你還沒有錢還或者你又耍什麼花招,我絕對會一槍崩了你。聽懂了嗎?”

Tom Pierce悲慘地嗚咽着點頭,領頭人輕輕揚了下手指,他被放開了。他狼狽地趴在地上,拼命地大口吸氣。

黑皮鞋踏在地闆上發出清晰好聽的聲響,一陣有條不紊的腳步聲中,黑衣人們離開了公寓。

他渾身疼痛地翻了一個身,仰面看着昏暗的房頂,恐懼和絕望充斥着腦海。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無論他逃到哪裡,他們都會找到他抓住他,然後割下他的耳朵,剁下他的手,或是殺了他。

而坐在書房裡的Michael,還刺眼地盯着手裡那幅觸目驚心的畫面。

欺騙,背叛,憤怒,陰郁……種種惡魔一樣的情緒最後都化為了一抹冰冷的沉默。他的沉默随着死寂的黑夜,一起深陷了進去。

他大概是在書房坐了整整一夜。

直至第二天一早,天色還未真正清明時,他才動了幾乎已經麻木的手,拿起電話,撥通了Bill的号碼。

“讓Tom Pierce,來見我。”

————

當Tom Pierce滿臉傷痕出現在Michael的工作室的時候,幾遍他臉上挂着彩也掩蓋不住那種得意。因為他知道隻要Michael Jackson願意見他,就代表他的計謀成功了。

但其實Tom Pierce拍到夏初和Prince接吻是一個巧合。那段時間他一直在追蹤Prince,要是能搜集到Prince的花邊新聞,同樣能賣給小報雜志一個好價錢。可他萬萬沒有想到與Prince糾纏不清的竟然是Michael Jackson的女人,甚至還被他拍到了兩人在頂樓一起賞星接吻的照片。

Michael Jackson 與Prince在争同一個女人?

這可真是個驚天爆料啊!

這麼大牌的三角戀消息如果放出去一定會震驚娛樂圈的。

當時他與Michael Jackson簽署的協議裡隻說不能以任何方式曝光并他與這個女孩兒的關系極其身份信息,可上面沒說不能曝光她與别的明星的關系和戀情啊,這的确是所有人都沒有料想到的,包括Michael Jackson本人。

但是突然不知道為什麼,他當時竟然有些害怕,不敢輕易地把這組照片和這個消息放出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顧忌什麼,直覺告訴他現在不是最好時機,沖動地放出去可能反而會讓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得不償失。

其實說白了就是,貪得無厭的行為太過密集的話,他怕惹惱了Michael Jackson。即使他沒有“違反協議”。

雖然當時Prince沒有将這組照片賣出去,但是他把底片留了下來,他覺得以後一定會有用。并且從那以後他便開始有意地注意Prince和夏初兩個人的動向,多次跟蹤他們,甚至還拍到了淋了一天雨的Prince在廣場抱住夏初的照片……果然,當嗜賭成性的他輸光所有家當并欠下巨額賭債的時候,他想起了這些照片。

一開始,他找的第一個人其實是Prince,他想,既然兩邊都能敲詐的話,那不如先敲詐Prince一筆。可沒想到這家夥果然跟傳聞中一樣脾性古怪,在他好不容易找到機會不顧保镖阻攔把他們接吻的照片遞到Prince面前的時候,他竟然隻是極其漠然地掃了眼照片,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便收回斜睨的目光,兩手插着兜冷淡地走開了。

Tom Pierce當場愕然在原地。

沒有任何人可以威脅得了Prince,他算什麼東西。

現在,Tom Pierce坐在桌前,對面的敲詐對象變成了Michael,他正側對着自己,緩慢地翻看着那天晚上他拍下的其他照片。裡面有他們當時很多的神态記錄,在Michael看來,張張都很紮眼,即使他此刻看上面無表情。

“……Prince當時先上的頂樓,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她才上來的。他們在一起說話,微笑,賞星,接吻……是的,沒錯,我把它們全部拍了下來,你看到了。”Tom Pierce根據Michael的要求闡述了Prince和夏初當晚所做的一切,他确實說了自己看到的,不過不着痕迹地添油加醋了一些。

Michael仍然冷漠地盯着照片,沒有反應。

Tom Pierce笑說:“我覺得我十分的仁義了,不僅沒有把他們倆的事情爆料出去,反而是選擇把照片賣給你。要知道,這可不屬于‘曝光你們的關系’,因為照片裡男主角不是你,而是Prince。”

“你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你卻被蒙在了鼓裡,你之前可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幫你發現了并告訴了你真相,你難道不該感謝我并付給我一些酬勞嗎?”Tom Pierce攤着手厚顔無恥地問道。

Michael依舊沒有看他,他那像冰錐一樣寒冷的眼神隻是盯着窗戶,Tom Pierce沒有發現自己的話已經激怒了他,也沒有看見他逐漸攥得青白的拳頭。

不管這張照片的背後有什麼樣的隐情,不管Tom Pierce說的是不是真的,在他看來夏初的的确确是被别人吻了,盡管他從他們的動作看得出來這個吻是Prince主動的。他不認為夏初現在還和Prince有什麼特别的關系,他也不認為夏初會選擇Prince而放棄自己。

但可能,可能她當時的确對他動過心,并短暫地控制不住地接受過他的愛意。

這也是一種背叛。

這張照片裡的内容已經讓他無法接受了,現在面前的這個卑鄙的狗仔居然還以此為榮,拿着這樣一件令一個男人恥辱的事情來振振有詞地邀功?這讓他在原本的基礎上更加火上澆油地感到莫大的難堪和憤怒。

“一碼歸一碼,上次的事情我沒有違約,這次我主動把照片賣給你,沒有洩露出去,隻要你給我一點兒錢,這對你來說小如牛毛。我還可以把他們其他的照片都給你,我想你需要知道所有的真相,你甚至可以雇我做你專門的‘調查員’。”

Michael轉眼掃向他,目光冷漠如寒冰:“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Tom Pierce怔住了,他可能沒有想到Michael會是這種态度。

他有點慌了,但還是故作鎮靜道:“那麼我将會把這些照片全部散布出去,我會賣給媒體,我會讓所有人知道她和Prince的關系的,到時候她可就成了所有人眼中Prince的女人了!”他之所以沒有把照片賣給媒體,那是因為那行的人全部都是吸血鬼,他根本拿不到他想要的數目!這對他現在的情況而言根本沒用。可是如果把照片賣給Prince和Michael Jackson本人,那價錢就不一樣了。

Prince根本無謂地拒絕了他,而MichaelJackson此刻也依舊極度漠然地看着他,淡然異常。

“如果……如果将來某一天你和她的關系被其他人曝光了,有她跟Prince的新聞在前,你知道你們将會陷進什麼樣的輿論旋渦裡!”Tom Pierce有些緊張地道。

Michael将所有的照片摔在Tom Pierce面前的桌上,沒有一絲感情地盯着他,唇角甚至勾勒出一種可怕的笑意:“去将這些照片賣給所有的媒體吧,去告訴所有人。”

他看上去冷血極了,渾身散發的寒意顯示自己的“建議”沒有成功,他似乎已經決定抛棄照片裡的這女孩兒,因為他遭受了背叛。他的眼神和話語是那樣的不在乎,絲毫不在乎這件事情一旦公開所會帶來的惡果。

Tom Pierce打死也想不到Prince和Michael兩個人竟然出奇的一緻,誰也不吃他這一套。尤其是Michael,出乎意料的冷血無情,這讓他大吃一驚。

“Miko,帶他出去。”Michael将身子轉了過去。

“不!我還沒有說完!”Tom Pierce眼看保镖進門要把他趕出去,慌張起身,“我手上還有他們别的照片!他們還發生過許多的事情!你真的不想知道嗎?我會挖掘更多你不知道的又想知道的秘密!隻要你先付給我一點錢,我什麼都替你做……”

然而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Miko強行帶了出去,關上門,聲音越來越遠。

Michael像尊雕塑一樣站在窗邊,靜靜俯視着樓下的Tom Pierce被連拖帶拽地帶出了大門,随後,Bill在外面敲了兩下門,開門進來後,他走近他,并伸手遞給他手提電話:“是Shiloh。”

Michael深深看了他手裡的電話一眼,然後淡淡轉過了頭,什麼話也沒有說。

雖然不知道Tom Pierce剛才和他談了些什麼,但Bill了解Michael一舉一動所表達的意思。于是,Bill自己接過了電話,并以平靜的找不出任何破綻的口吻告訴電話裡的夏初:“抱歉,他在開會,不方便接電話。”

————————

夏初不知道Michael昨晚是幾點睡的,從昨晚起她就沒有再見過他,因為他清晨一早就出門了。

廚師休假了,家裡沒人做飯,她想好好做一頓中餐,但不知道他晚上幾點回來,所以給Bill打了電話,沒想到他還在開會。

算了,不管他幾點回來,先做上吧。

今天是Laura值班,夏初請她去買了一些自己需要的食材,然後在廚房裡忙活了一整天。她做了很多Michael愛吃的菜,還煲了雞湯,她守着那盅湯守了好幾個小時。Michael不吃肉,她要把精華全部熬進湯裡。

全部完成後,已經是傍晚了。夏初将所有的菜端上餐桌,擺好餐具,然後就乖乖地坐在桌前等他回來。她兩手撐着下巴,看着面前這一桌秀色可餐的飯菜,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她一直夢想着有一天,可以有一個人需要她每天在家裡做好飯等他回來,她真的很喜歡這種簡單的幸福,其他的她都沒那麼在乎。

時間在分分秒秒地流逝,好像等了有好一陣時間了,夏初擡頭看了時間,已經八點多了。她沒有在意,繼續等待。

九點。

十點。

菜和湯早已涼透了。

以前她給他打電話如果他沒有接到的話,事後有空的時候一定會給她回電話的,所以夏初不會再打電話給Bill,她習慣了體貼,不想讓自己打擾到他工作。

今天輪到Laura值班,她已經要休息了,走過來對她說:“别等了,都這個點了,他有可能已經在外面吃過了。”

“沒關系,我再等等,你先睡吧,晚安。”夏初微笑,Laura道了晚安後也離開了。

夏初一直等到了十二點鐘,一直到牆上的鐘表響了幾聲,她才意識到,已經到了淩晨了。

她沒有歎氣,也沒有抱怨,隻是輕輕起身,有些失落地默默收拾着桌上的飯菜。整理好廚房後,然後上樓休息。

第二天清早,她進他的卧室,卻發現他昨晚根本沒有回來,因為房間裡的東西沒有動過。

她覺得有些奇怪,他去哪裡了呢?怎麼都不跟她說一聲?是不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需要處理而來不及跟告訴她呢?又或者……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她給Bill打了一個電話,沒人接。

她又給Miko打了一個電話,還是沒人接。她有些疑惑,但是還是沒有多心,她一向都理解他的工作。

昨天做的菜一口都沒有動過,她沒舍得扔,放進了冰箱裡,今天就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餐桌前吃,可是她沒什麼食欲,每一樣隻吃了幾口。

可接下來的事情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因為Michael已經三個晚上沒有回來了,而且什麼消息都沒有。

她突然變得很擔心,她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她變得很焦慮,很迷茫。Michael為什麼不回來呢?就算是因為什麼事情,可也不會一通電話也不打回來的,他知道她會擔心的啊。他為什麼沒有打電話回來呢?而且她給Bill還有Miko都打了電話,為什麼事後也沒有一個人回撥過來呢?

這讓她總是控制不住地在想: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還是……Michael生她的氣了?是不是自己做了什麼,讓他不高興了呢?

在Michael不在的這幾天裡,夏初陷入了一種焦慮的,迷茫的,不安的自我反省和自我疑惑中,一無所知讓她變得心神不甯,随時随地進行着思想鬥争。

可她還是什麼都想不到,她想不出原因是什麼。

他不回來,連帶着Bill和Miko也見不到了,後來連女傭也請了假,整座房子裡突然變得空蕩蕩的,隻有她一個人。直到Michael整整一個星期沒有回來的時候,她才隐隐地确信,他是因為自己不回來的。

他真的在生她的氣嗎?到底為什麼生她的氣?

找不到他,她變得很焦慮,所以她不停地給Bill還有Miko打電話,可是永遠沒有人接,他們兩個也像Michael一樣,人間蒸發了似的。

害怕和胡思亂想充斥着她的腦海,已經深夜了夏初還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她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好想知道他在哪裡、在做什麼、為什麼不理自己。心神不定,坐立難安,夏初每天都很難受,她開始不停地尋找Michael。

她打電話去恩西諾的老宅,Katherine說Michael并沒有回來住,也沒有跟她聯系。

她決定不用别墅裡的電話了,跑到了街道上的電話亭,她打電話給Miko,這下,電話通了。那一瞬間,她的心情很複雜,又希望又絕望,希望是因為她終于聯系上他們了,可絕望是因為,她清醒地意識到,他們之前是因為知道号碼是她打來的才一直不接的。

Miko聽到她的聲音,顯得很驚訝,她問Michael在哪裡,為什麼不回家也不聯系她,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可Miko在電話那頭為難地道:“很抱歉,我真的不能告訴你。我隻能告訴你,他現在一切都好,你不用擔心。”

他這麼說,夏初的心更像是一股繩被擰了起來。

Miko不願意說,Bill肯定也不會說,于是她打電話給Craig,也是打了一遍又一遍才接通。但Craig可不像Bill和Miko一樣跟她關系那麼好,會照顧她的感受,他很不客氣地沒有一絲委婉地直接告訴她:“求你别來煩我了,Michael不允許我說,Michael不想見你。我要挂電話了,好嗎?”

她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日子每一天都無比的漫長而又煎熬,Michael已經半個月沒有回來過了。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哪裡,隻有她不知道。

夏初真的想知道,她究竟做錯了什麼?每天陷入壓抑與糾結之中,夏初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感到極度的疲憊,無法喘息。

那種感覺真的令人發瘋。

他将她隔離出了自己的世界,她完全失去了他的一切消息。一旦他有意地脫離她,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就完全找不到他了。

直到兩天後,Bill竟然開車出現在了别墅的門口。那麼是不是意味着Michael也回來了呢?夏初緊張地沖到剛進門的Bill面前,但他說,他隻是回來給Michael收拾東西的。

他在别處租了一處新住所。

Bill進了Michael的卧室帶走了所有需要帶走的東西,然後驅車離開了。夏初死寂地靠在門邊,注視着少了大半東西的房間,說不出任何隻言片語。

他已經消失了大半個月,現在,他還準備繼續消失。

不,他可能永遠消失了。

——————

Michael消失的天數還在繼續增加,夏初已經不記得自己到底有多少天沒有見到他了,因為每一天都是那麼漫長,每一天的她都是那麼痛苦,那樣飽受折磨。

Laura和Nancy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們從夏初每日憂郁無神的臉色還有Michael的消失中發覺,可能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但她們不敢多問。

又是一個孤單的深夜,卧室裡空蕩而又寂靜,似乎沒有人存在。

夏初抱着膝蓋畏畏縮縮地躲在牆角,手裡拿着個手提電話,腳底傳來地闆生硬的冰涼的寒意,像一隻沒有安全感的躲在垃圾堆裡的小狗。

她望着手提電話上的按鍵,目光有些呆木,這是Michael送給她的,後來因為她總是陪伴在他身邊,幾乎已經用不到和他打電話了。

“有了它我以後随時随地都能跟你聯絡了,還能聽你洗澡。”她還記得他在電話那頭笑眯眯地說,那時他總會磨人又膩歪地纏着她,“我好想你……”

他為了她不顧一切地在巡演期間從加拿大趕回美國,趕到她的公寓裡黯然傷心地抱着她:“……不管你現在愛我的程度有幾分,哪怕隻有我愛你的一分也沒關系,我都不管了,我要義無反顧地來找你,我實在太想你了……”他垂着眼動情地說着。

在格裡菲斯天文台,他像個孩子一樣緊張又期待地又問道:“所以,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在她調皮地答應後,他在寒風中驚喜地咧開了笑臉,一把将她的身子垂直擁了起來,快樂幸福地旋轉着。

然而現在,他們在感情中的位置好像已然在不知不覺間完全反了過來。

最開始愛上他的時候,她願意為他獻出她的真心和忠誠,可為了自我保護,卻不想讓自己陷得太深,所以她理智地為自己留好退路,防止自己在受傷的時候體無完膚。

可是後來,她無法預料地沉淪在了他甜蜜的溫柔與溫存中,陷進了他愛戀的熱吻與身體裡,她已經将他嵌進了自己的生命,愛到了骨子裡,無法再拔出。

她告訴自己,再堅持一下,雖然她已經打了無數個無法接通的電話,但她真的想問個明白,她無法再忍受這樣的痛苦。

再試一次吧,最後一次,她撥通了Bill的号碼。

緩慢的“嘟”聲響了有十幾秒,每一聲都令她心上的絕望更深了一分。但她沒有想到,電話竟然接通了。

一直以來,Bill從不過問Michael的感情,他也不會自恃自己是長者而去所謂地教導他。他相信這兩個年輕人能夠自己處理好感情上的事。可是這次,他實在是不忍心對夏初的電話視若不見了,Michael的徹底消失一定令這個女孩兒心都碎了。就這一次,他就為她做些什麼吧。

“嗨,Shiloh,有什麼事嗎?”他問她。

夏初愣了一瞬,忍着悲傷平和地道:“可以麻煩你讓Michael接電話嗎?我有話想跟他說。”

Michael曾經很冷漠地囑咐過他和Miko,不要接夏初打來的電話,不要向她透露他的任何行蹤,不要讓她找到他。但現在,他決定動用一下自己的特權了,他不守常規地在深夜敲響了Michael的房門,得到允許後,他推開房門,Michael還坐在書桌前。

他捂住了手提電話的聽筒,對Michael道:“是Shiloh。”

Michael看了他一眼,又沒有表情地繼續垂下了視線,不願意理會。

Bill沒有走,淡淡補充道:“我認為,你最好接聽一下。”

Bill很少插手管自己的私事,他簡單的一句話,其實分量很重。幾番猶豫中,Michael同意了,看在他的面上。

在Bill說他把電話交給Michael後,夏初知道電話已經到了Michael手裡了,可是電話那頭什麼聲音都沒有。

電話兩頭一直在沉默,她想開口,可是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安靜了好久之後。

“……你在聽嗎?”

大概隔了有六七秒的時間。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

她沒有想到他會願意開口說話。一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夏初的心突然難受得快要碎裂了。

她張着嘴,想問他為什麼,可是喉嚨哽塞,眼睛酸疼,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她是個堅強的女孩兒,她忍耐着,她不想哭的,可是一聽到他聲音的那一瞬,眼淚還是不争氣地從通紅的眼眶裡落下來。

電話兩頭安靜得像是沒有人在通話,她可以隐隐聽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聲,但是她卻壓抑不住自己輕微的啜泣。

“你在哭嗎?”他問。

那聲音很輕,還是那麼好聽,卻掩蓋不住冷淡之味。

還記得他們在酒店裡相互吐露心迹的那一個淩晨,她被他親吻之後就像一隻受了傷的小獸充滿委屈,鼻尖紅紅的,氤氲的雙眸因為含着淚花而晶亮朦胧,她乖巧地望着他,隻是有些抽噎。他一下子慌了,抱歉又心疼地吻着她的額頭抱住她安慰:“對不起Shiloh!是我不好……你别哭……”

可是現在,他知道她在哭,卻顯得那麼無動于衷。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突然變得像是另外一個人呢?剛從澳大利亞回來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嗎?他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冷漠呢?

滿眼潮濕的夏初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要那麼顫抖,她笑着,大方承認:“對啊。”

他沒有說“不要哭”,也沒有說“對不起”,電話那頭隻有死寂的沉默。

電話兩頭的兩個人都不出聲,隻有耳邊那因為線路傳來的輕微的沙沙的聲音,他們竟然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

夏初突然想起以前冬天的時候,她因為體寒總是捂不熱被子,雙腳像是從冰窖裡撈出來似的。他看她總是蜷縮着身子睡,所以就用自己的大手握住她的腳,或是自己倒過來睡,然後把她的兩隻腳塞進自己的衣服裡捂着。

冰涼的腳心貼着他滾燙的皮膚,暖乎乎的,舒服極了,她問他:“是不是太冰了?”

“不冰。”他按着她的腳,卻忍不住嘶了一口冷氣。

摧毀一個女孩兒最好的方法是什麼?

很簡單。就是在一開始對她無比的溫柔,順從她、寵愛她、将她視若珍寶,然後在她徹底愛上你、依賴你、離不開你的時候——冷漠無情地讓她滾。

久久的沉默後,為了打破安靜,她艱難地發出哽咽的聲音,極力抑制其中的顫抖。

“最近……很忙對嗎……”

“……嗯。”

“你明天回來嗎?”

“……不回去了。”

“你在外面住了,你不準備回來了,是嗎?”

電話那頭的他沒有回答。

“你在哪裡?”

他還是沒有回答。

就像冷冽的寒風吹進了五髒六腑,夏初捂着心口哽咽艱難地流淚笑問他:“……你不愛我了對嗎?”

另一頭的世界依舊無聲。

“如果你不愛我了……就告訴我。”她不會纏着他的,她簌簌地掉着眼淚。

深夜線路裡那沙沙的聲音和房間裡的死亡般的空蕩一樣恐怖,她知道他還在聽,隻是被淹沒在了可怕的沉默中。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