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rbara麻煩Richard派人送Leo回了家,而她留下來照顧夏初,她無法看着夏初這幅模樣卻抛她而去,她得陪着她,不惜一切代價。
她小心翼翼地看護着她,可是過了兩三天,夏初還是沒有任何起色。Richard站在窗邊,望着她,又轉身望了眼窗外的天空,眼神憂郁,若有所思。他走到Barbara身邊,說:“Barbara,你照顧一下Shiloh,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兒?”Barbara問。
“Neverland。”他回答。
司機驅車來到聖芭芭拉郊外,進入Neverland,這裡人人面色低沉,似有心事。Richard踏進客廳,卻見Michael團隊裡的許多工作人員都坐在那兒,他們交叉着手指,低垂着頭,好像對什麼事情十分沮喪和擔憂,卻又束手無策。他長身玉立,走近他們,問:“Michael在哪兒?”
衆人擡頭,許多人認出了他,恭敬之情顯露無疑。其中一個助理說:“他在樓上。”
Richard穿過他們就要上樓,卻聽助理在後面急說:“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好多天了,誰也不見。我們想盡了辦法,都沒有用。”
他沒有回話,仍舊昂首挺身地踏上樓梯,看起來冷酷無情。助理在衆人的催促下,隻好跟上去。
來到Michael的卧室門前,才發現這個房間門窗緊鎖,裡面的人不知多少天沒出來過了。助理試探性地拍了幾下門,小心詢問:“Michael?Michael?聽得見嗎?William先生來找你了。”
隔了許久,無人回應。
Richard身姿挺拔,他冷聲命令:“找人把門砸開。”
“這……”助理面露難色,不敢答應。
Richard冷橫他一眼,斥道:“你是要我自己動手嗎!”
“……好的,William先生。”助理見狀隻得答應。好吧,既然這是William集團董事長的命令,到時候也怪不到他頭上。
門鎖被砸掉,Richard看了眼身邊的人,他們都知趣地退到了樓下,他這才打開房門,走了進去,再反手關上。
這是一個幽暗的世界。
房門緊閉,窗簾緊拉,滿屋的煙味酒味。昏暗中他看見一個人影正靠坐在冰冷的牆角裡,身旁堆滿了空酒瓶和煙頭,還有大大小小的玩具。
Michael滿臉胡茬,神情渙散,修長的指間有紅色火星在閃爍,深吸一口,一片詭異的吞雲吐霧。
Michael這輩子從來不抽煙。眼前這幅陰森的場景,不知道會吓壞多少人。
他像具會動的死屍,百無聊賴地抽着煙,可是懷裡卻緊緊抱着一個布偶,那是Shimi的玩具,一隻穿紅色衣服的小猴子。
房子裡很嗆人。皮鞋踩踏在地闆上發出好聽的聲音,Richard緩步走近他,這才真正看清他頹廢的臉龐。
跟夏初一樣,他的目光空洞而沒有焦距,不同的是眼球好像因為流了太多的眼淚,而再也流不出眼淚,幹澀發紅帶着吓人的血絲,滿臉藏着無數條看不見的淚痕,每一條都像烙印一樣,幹涸,刺痛。
即使是三年前被誣告娈童,遭受全世界的質疑和唾罵之時,他也不曾這樣萎靡不振。
他看上去頭暈目眩,腦袋昏沉,隻是眼珠遲鈍地瞧了Richard一眼,然後側過了佝偻的身子,指間的紅色火星再次閃爍。
像一隻在垃圾堆旁乞食的孤魂野鬼。
“起來。”Richard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牆角的人沒有動。Richard蹲下身子,奪過他手裡的煙,踩滅在腳下。Michael沒有在意,又從煙盒裡拿出了一支,Richard再次将所有的煙搶走。Michael呆木地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聲音是魅惑人心的溫柔:“還給我。”
Richard撕爛了所有的香煙,扔到了他身上。
他就那樣看着他,而Michael靠牆無謂仰着頭,也萎靡黯淡地和他對視,昂着那不再有一絲尊嚴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