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的各種問題一項項被解決,一家人在拉斯維加斯的生活也終于慢慢步入了正軌。家裡屬于他和愛人、孩子們的私人空間,Michael希望他們的家庭可以回歸普通,如果沒有需要,其他人最好不要出現打擾,包括保姆。
Grace不跟他們一起住,她住在Turnberry Towers的高層公寓,月租金幾千美元,由Michael支付。她為這一家人服務,有時會負責購物,回來的時候拿着很多東西,有些是給孩子們,有些給Michael,有些給夏初。有時她也處理Michael每天的個人事務。
每周一至周五的時候,家裡的三個孩子都要“上學”。
Michael在孩子的教育問題上從不馬虎。雖然是在家上學,但家裡有一個房間專門被改造成了教室,牆上有黑闆,周圍布置了電腦,書架,地圖,還有帶字母表和乘法口訣的挂圖……孩子們也都有屬于自己的桌椅,一切看起來就和普通學校裡的教室一樣。
不僅是上課的壞境,Michael堅持讓孩子們遵守學校裡的規章制度。他要求他們必須把頭發梳好,穿着整潔的校服,“上學”不可以遲到,課堂上要尊重老師。
孩子們的家教老師是Ilean小姐,她十分優秀和友善,來自巴林。Michael在離房子5分鐘車程的地方給她租了公寓,每周一至周五的早晨,保镖會在7:30去把她接來為孩子們上課。
有時Michael和夏初會來到“教室”的門外,悄悄觀察孩子們上課。Prince和Blanket穿着白襯衫黑褲子并打着領帶,Pairs穿着皮鞋和裙子,全都規規矩矩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聽講,和普通學校的小孩兒沒什麼區别。
Michael是個非常盡責的父親,他會跟Ilean小姐詳細地溝通她的教學計劃,孩子們每一天、每一節課學了什麼他都一清二楚。平時除了讀書之外,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陪孩子們做功課。他很樂意陪他們一起學習,對他們遇到的每一個難題都耐心和細心地教導。
孩子們有時候會開展“搶人”大戰,當他陪在一個孩子那裡的時候,另一個孩子就會喊:“Daddy!快到我這裡來!我有問題!”搞得Michael挺忙的。
天空蔚藍,微風輕揚,夏初往往就伴随着父親和孩子們的讨論聲,在廚房裡忙碌着做飯。每一天都很普通,一切都很平靜和安甯。
夜漸漸深了,Bill和Javon還待在車庫裡守夜,面前一堆監控顯示器,各個角落的鏡頭都有。
這棟房子自帶安保系統,可是有太多麻煩的問題要解決,很多設備也都不能用,他們不得不自己安裝了一套新的防入侵偵查系統。房子外面到處都安裝了監控攝像頭,不存在一個死角,以防有人翻牆進來。除此之外,他們還将地下那些小傳感器和光導纖維的電線全都接到了車庫裡,它們覆蓋了整個院子和圍牆的邊界,以讓他們能偵查到房子裡的每一英尺,就算是牆外面有個易拉罐翻動了一下,他們也會立刻收到警報。
車庫裡的冷闆凳是真的很冰屁股啊,尤其是在拉斯維加斯的冬天,每一天Bill和Javon都凍得慌,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二月時Raymone的到來。
Raymone Bain原來是個政治危機經理,曾負責過醜聞纏身的華盛頓市長Marion Barry的個人事務,現在她是Michael的經理人,也是事務負責人。
她帶着幾個助手從華盛/頓開車來到了拉斯維加斯,來的時候帶着一個公文皮包,裡面裝了滿滿一箱的現/金——Michael叫她給他送錢來。因為這棟房子内部設施的糟糕,上個月他沒少和她打電話抱怨。
但最後提着公文包下車走進房子的人卻是Feldman,Raymone則留在車裡,等待着Michael的“召見”。房子裡久沒有動靜,最後,她下車來到了Bill和Javon工作的車庫裡參觀。
看到這裡是如此的寒冷和狹小,Raymone簡直不敢相信:“為什麼你們不把拖車弄來?”
“拖車?什麼拖車?”兩個保镖都茫然地攤手。
“Neverland裡有一輛拖車!”
就這樣,Bill和Javon每天被凍僵屁股的命運這才被改寫。
這位女士看上去很精明,善于言辭,也很健談,不一會兒就和Bill聊了起來。
“我們真的沒有在什麼地方見過嗎?我覺得你很面熟,Bill。”Raymone強調地說。是的,她和人說話的時候總是很容易不由自主地向對方“強調”她的觀點。
“呃,沒有吧,我沒有見過您啊。”Bill老實說。
“不,我一定見過你。我覺得你很熟悉。”
“或許有吧,可能我不記得了。”面對她的堅持,Bill不好意思再說什麼否決的話,隻好順着她的話聳聳肩。
他們在外面待了三四十分鐘,Raymone一直在找話題和他們聊天。但令人奇怪的是Michael一直沒有叫她進房子,保镖們感覺得到他們的雇主不太想看見她。她試圖表現得不那麼尴尬,說:“好吧,我想我該回去了,你們保重,告訴Michael如果他有需要,給我打電話。”
Raymone坐進汽車裡,汽車掉頭開出院子後,二樓的夏初站在窗簾縫隙後面,轉頭對屋子裡的人說:“她走了”。
Michael靠坐在書房裡的一張椅子上,手裡捧着一本聖經,他翻紙的動作頓了一瞬,輕輕“嗯”了一聲後,收回了有些冷淡的目光。
幾天後,Neverland裡的拖車被運送了過來,裡面生活設施齊全,一切都很棒,他們已經把原來接在車庫裡的各種警報和監測用的線纜重新接到了拖車裡,這裡成了兩個保镖的“總部基地”。
一周裡的兩天,他們會整宿待在那裡守夜,但他們也要休息,所以另外三天他們會在拖車裡待到午夜,等孩子們都上了床,并且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再回家——他們雇了三個人來值夜班。晚上門都會鎖好,警報也安裝好,他們向雇傭的人下達了指令:隻要有人想翻牆進來,直接開槍。
“租下這房子的人絕對背地吃錢了。”閑聊中,Javon笃定地說。
“你是說Raymone女士?”Bill揚起眉毛問。
Javon隐晦地咳嗽了一聲,道:“我可沒說啊。”但Bill止不住地笑,他在取笑他。
不過Bill又說:“是啊。這種徒有虛表的空殼房子用得着花100萬美金租半年?别說笑話了。這房子剛開始時應該不錯,但肯定是要價太高沒人租,久了就慢慢荒廢了,最後不得不降價出租。相信我,這屬于行家都懂,沒人要的爛地盤。”
孩子們都睡覺了,但Michael卧室的燈還亮着。
窗簾拉得很嚴實,昏黃的燈影中,Michael端着水杯路過,夏初清瘦但婀娜的美妙身材漂浮在窗簾上,她在脫衣服。拖車裡很安靜,面對着屏幕裡的畫面,兩個保镖托着臉,唇角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欣賞美景般的笑意。注意到彼此暧昧的笑容後,兩個人同時指向了對方——“你先笑的!”
“你看了!”
“你也看了!”
誰都不是清白的,最後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我沒跟她說過幾句話,真的。”Javon把兩隻手交叉到腦後,靠着椅子說。
“是的,她有些清冷。但我看過她和Jackson先生吵架。”
“什麼時候?”Javon饒有興趣。他沒見過有什麼人敢和Michael Jackson頂嘴的,大家對他都是畢恭畢敬的。
“前陣子。外面在下雨,Jackson先生要去院子裡,她讓Jackson先生穿膠鞋,Jackson先生非要穿皮鞋。”
“結果呢?”
“結果當然是Jackson先生踩了一腳的泥巴啊!最後不得不站在門口,偷偷叫Paris給他拿了一雙新的鞋,然後悄悄把髒鞋藏了起來。”
畫面不是一般的生動形象,惹得Javon拍着腿哈哈大笑。
Bill也笑着:“他倆老是為一些雞毛小事拌嘴,關鍵是Jackson先生又很執拗,不聽她的……看他們相處其實挺好笑的。”
“對了,你猜他今天叫我去買什麼?”Bill想到了另一件事。
“什麼?”
“洗衣粉!”Bill笑道,“他告訴我洗衣粉用完了,他要給孩子們洗衣服。”
Javon睜大了眼睛。
“不敢相信吧?我也是啊!天哪,那一秒我就覺得,原來就連Michael Jackson也是要給他的孩子洗衣服的……”Bill繪聲繪色地歎道,“他說完的時候我和你的表情差不多,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然後他就指了下Shiloh,說:‘今天輪到她做飯,我洗衣服。’”Bill學着Michael的聲音和腔調,Javon被逗得不輕。
“當時我就心想,你們倆還挺會劃分。”Bill幽默地打趣道,兩人說笑着,拖車裡的氛圍十分輕松。
在Bill和Javon的眼中,Michael和夏初的感情狀态屬于不溫不火的類型,沒什麼激情,非常平淡,就像一對已經走過無數風雨的“老夫老妻”,但又無比堅定,仿佛他們是彼此身體的一部分,下半生絕不會分離,這是Bill感受到的。
“等等,他出來了。”Bill突然指着面前的屏幕說。
監控畫面裡的Michael穿着睡衣和拖鞋,正朝他們的拖車走來。十幾秒後,有顆腦袋悄悄伸了進來。
“看看你們還在不?”Michael探着頭問。
他會頻繁地在深夜走出來看保镖是否還在拖車裡,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Bill和Javon說:“先生,我們哪兒也不去。”
“哦,好的。”他縮回了頭,又回到了房子裡。
可淩晨三點半的時候,Michael又出來了。
他總是在夜裡三四點的時候在房子裡到處走動,拿着手電筒,檢查所有的門是不是都鎖上了。
“那家夥又在查門了。”Bill習以為常地說。
昔日的流行天王竟然十分瘦弱,空蕩蕩的睡衣讓他看起來弱不禁風,同時也非常非常偏執,對周圍的一切人事物都超乎尋常的警惕。明明他們幾千美元買了高科技的檢測儀,這些裝置覆蓋了房子的每一英寸,全天候監測,絕對不會出任何差錯,但他還是一個門一個門地重複檢查。
“這個人都不用睡覺的嗎?”靠在椅子上的Javon打了個大大的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