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chael哼了一聲,别過臉去,口氣冷淡:“如果你想知道些什麼,你可以問我,你想對我說什麼,你也可以告訴我。”
她迅速回擊似的反問:“我說的話你有聽過嗎?如果我說我要看那些文件,你會給我看嗎?”
沉默中他抿緊嘴唇,道:“那不是你該管的事,我也不想你摻和進來,你隻要和孩子們快快樂樂、無憂無慮地過好每一天就行了,這就是我希望的。”
“可我不覺得這種僞裝在童話裡的日子很美好,我很擔心被你拒之門外的那一切不好的東西會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那都是可怕的隐患,遲早要解決的,你明不明白?”
“這不是你可以背地裡調查我的理由。”他仍在耿耿于懷。
“可我擔心你的經濟狀況!我覺得你的事務一天比一天糟糕,我覺得你陷入了不可自拔的困境!而你卻對此不管不問。”
“我怎麼了?!”Michael也激動了起來,“我隻是每天做我想要做的,我想要那些糟糕煩人的事情離我們遠一些,這也有錯嗎?”
她難過地眉頭微蹙,望着他:“你能不能聽聽我的勸?”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問。
“在Michael Jackson的世界裡,他早就當國王當慣了,根本聽不得令他不悅的谏言了,因為沒有人敢對你說這些話,況且,那些心懷不軌的人也從來不願對你說這些,不然他們還怎麼獲取自己的利益?”她笑。
“你以為我不懂這些?”
“是啊,你懂,可你什麼都不管,比不懂還要糟。”夏初冷言冷語。
Michael倏地下了床!他開始随便往身上套衣服,穿衣的過程中胳膊肘處突然一陣陣的疼——自從上次在拉斯維加斯的工作室裡摔了一跤後,他胳膊的傷到現在都沒完全好。他穿上綠色連帽衫,一句話也沒說,拉開房門便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即使是在Middleburg,保镖們晚上依舊要不時在房子周圍巡邏的。雇主的大房子和保姆、保镖住的小房子是這片區域唯一的住宅,道路邊也沒有路燈,外面通常是一片漆黑。
不過今天晚上是難得的滿月,所以比平時亮一點。現在已經是淩晨2:30了,Billl開着他的小車正繞着房子巡邏。前行中,随着車燈照過去,他看見前面有人在走。他看不清是誰,隻看見他穿着綠色連帽衫,下面是睡褲。Bill覺得或許是住在附近的鄰居,但,他有一種直覺,覺得這家夥也可能是……
他開車在後面跟了那人一分鐘,但直到他打開了聚光燈,那人竟然仍沒反應,也沒轉身,隻是形單影隻地繼續往前走。Bill想要确認,于是在他旁邊停下了車:“Hello?”
那人從他的兜帽下擡起頭,竟然,哦不,果然是Michael!就像在拉斯維加斯時的那個夜晚一樣!
Bill驚訝地打招呼:“嗨,Jackson先生?您還好嗎?”他不明白他怎麼總是喜歡三更半夜孤僻地在外頭閑逛?
“是啊,我挺好的。”
還是類似的回答,聲音淡淡。Bill注意到,上次遇見他他至少還拿了個手電筒,這次連手電筒都沒有,孑然一身地兩手一直插在褲兜裡。
有過一次“經驗”,Bill已經不會再問他“您在這裡做什麼”了,道:“您想要兜風嗎?”
“不用了,就這樣挺好的。”
平平靜靜,看不出情緒是好是壞。Bill心裡有些打鼓,他說不上來這個男人究竟是溫柔随和多一些,還是陰晴不定多一些,也隻好回複道:“好吧,先生,晚安。”
他把聚光燈關上在後面看着他,直到雇主慢慢走回房子裡。
第二天,Bill開車送Michael去Greg在華盛頓的事務所。
以往在拉斯維加斯的時候他也去過兩次,他很怕去那兒,因為大多時候都是逼着他去作證的。按小時高昂收費的律師們會把他帶進會議室,像安排小孩子一樣,安排他坐在椅子上,然後用一項一項的問題盤問他好幾個小時甚至是一整天。以至于每次回去的時候Michael都快暈了,回家的路上他會在車裡發洩憤怒:“我受夠這些狗屎作證會了,我受夠了!這些人一遍一遍問我同樣的愚蠢問題,我隻想回家看我的孩子。”
但是這次,他沒有向以前一樣絮絮叨叨地重複他有多煩這件事,而是異常沉默,有些心事重重。他拿出了手機,給Peter Lopez打了過去,他們一直在談些什麼,Bill聽到Michael用他那輕柔的聲音問:
“Peter,我不知道我的錢都在哪兒,還有多少,你能幫我查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