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像頭被毀了,酒店要求他們賠償8000美元,以此了事。
第二天晚上,他們回到了弗吉尼亞。可是Michael仍在書房待着,不回卧室,看來他打算繼續這場冷戰。午夜十二點了,孩子們都睡了,看着他拿着玻璃酒杯,在房子裡走來走去,翻箱倒櫃找東西的模樣,夏初隻是盯着他掌心綁着的創可貼,靜默無言。
她不聲不響地來到了保镖們的住處,敲門進入。Javon巡邏去了,房子裡隻有Bill,他正靠在椅子上,一邊捯饬手機,一邊拿着塊黃油面包在啃,似乎正在跟家裡人聯系,而他的手槍被随意地放在桌面上。
“哦,Grande女士?這麼晚還沒睡?有什麼事嗎?”Bill放下面包,還拿紙擦了擦手。
夏初走過來,問:“Michael給你打電話了嗎?”
“呃,沒有啊。”
“嗯,他過會兒應該會讓你給他拿瓶酒。”
“酒?哦,好的。”
“别給他拿威士忌,度數太高了,他手上有傷口。”她溫言囑咐。
Bill問:“那如果他指明要喝威士忌怎麼辦?”
“就說沒有了,或者買不到,給他一瓶葡萄酒。”
Bill點了點頭,見她說完事仍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便給她搬了個椅子:“坐吧,Grande女士。”
夏初坐了下來,但隻是發呆,似乎藏有心事,Bill詢問道:“您是擔心Jackson先生手上的傷?那為什麼不直接勸他不要喝酒呢?”
“他在跟我吵架,不想和我說話。”她淡淡回答,又道,“讓他喝吧,他心情不好”。
這……Bill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輕輕歎了口氣:“好吧。”
她支起了下巴,沉默了一會兒,問:“他昨天吓着你們了嗎?”
“說實話,有一點兒。”Bill老實道,“我從沒見過Jackson先生這樣過,我想……他一定是經曆過什麼不好的事情吧。”
她仿佛在凝視面前的空氣,隔了許久,隻淡聲道了句:“是有一些。”輕描淡寫,再無其他。
她的緘默回答在Bill的意料之中。
自從為Michael工作以來,Bill他們也得知了不少事情,但很多過去發生的好事壞事或是一些閑話,都是Grace和他們聊天時透露的,夏初不會和旁人絮叨,她幾乎從不跟他們訴說任何往事,很多話題她都不是很想深入,即便不得不提時,也是像現在這樣,一筆帶過。
“我能看看你的槍嗎?”她注意到了桌上的手槍,突然問道。
“呃……可以啊。”
她打開皮套夾子,拿起這個頗為沉重的家夥,握住它在手裡好好掂量了幾下。許多女人見到槍/械都會感到害怕,但看起來清瘦文弱的夏初對此不僅很淡定,而且拿槍的姿勢還挺标準。
“這樣握槍,對嗎?”她雙手握住槍柄,瞄準了Bill身後的一個花瓶。
“呃,對……”
“然後扣動扳機?”圈裡的食指輕輕搭在了扳機的下三分之一處。
Bill有點慌,還有點手足無措:“是、是……但不要真的按下去哦……小心哦……”
“放心,我不會走火的。”
但是Bill還是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就射出子彈,等到夏初比劃了幾下,終于把槍放了回去之後,他才在心裡舒了一口氣。他趁機把槍别回了自己的腰上,笑了笑:“Jackson先生曾經也對我的槍很好奇。”
“是嗎。”
“是啊,在拉斯維加斯的時候,問能不能看看我的槍,他說他也想要有一把槍用來防身,但是有孩子們在,他不能有槍,他還對我說……”Bill在回想。
“說什麼?”夏初盯着别處,目光淡淡。
“他說:‘你知道,有太多人我都想一槍崩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Bill一直在觀察她的神情,她依舊沉靜寡言,接着反倒淡然一笑,唇角是那種非常小的弧度。她這個反應令Bill猜不透,他不知道這個笑意味着什麼,隻見她緩緩起身,道:“我回去了,晚安。”
“晚安。”他也回道。
他站在門口,一直目送她走回别墅,月光映照着她的背影,那步伐真的很慢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