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想賣掉Adolf在比弗利山莊為她購置的别墅,從而填補Michael财務上的窟窿。比弗利山莊房價昂貴,近年來更是飛漲,那幢地勢極佳的房産不說足以解決掉他全部的債務,但至少能頂住大半的危機,且對于夏初而言,不論它能賣多少錢,能頂多少是多少。
可是Richard卻不肯答應。
“你是傻瓜嗎?比弗利山莊的房地産現在正在飛速增值的時候,你現在把它賣掉,你知道這會虧損多少錢嗎?”他在電話裡口吻冷淡地問。
“我知道。”
“你知道你還賣?!”他着實感到微怒。
“我不在乎,我現在需要錢。”
“到底是你需要錢還是他需要錢?Shiloh,你真的不必做到這個地步。”
“可是現在情況真的很緊急,我沒有辦法了。”
“你沒有辦法總有人會有辦法的,他自己的事讓他自己解決。”
“可我是他的愛人,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連我都不給他支持的話……”
“不要跟我說這些,”他打斷她,“我早已經不是個救死扶傷的大夫了,我現在是個商人,對我來說,資本至上。要是能賺錢盈利也就罷了,賠本的生意我絕不會支持你做。”
他的話聽起來那麼沒有人情味兒,那麼不像Richard。
夏初吸了一口氣:“好,我找别人幫忙。”
“聽着Shiloh,我不可能幫你賣掉它,我也不會允許你把它賣給誰。想想Adolf,他留給你這幢資産是為了你過得更好,可不是為了讓你去替某些人還債的。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件事,你願意為他付出一切,他是你的全世界,但不是所有人的,更不是Adolf的,不要那麼自私,為了他而辜負你的祖父,Shiloh.”
最後這句話令夏初微微驚愕,一瞬間,她有些無言相對。
可能是覺得自己的話稍顯無情了些,Richard最後還是丢出一句:“别愁眉苦臉了,我會幫他的。”
通話結束,夏初望着手裡的手機,憂郁凝噎。而坐在自己豪華辦公室裡的Richard,亦望着手機沉吟不語。
眉頭深鎖,他在想Michael。
連夏初都要賣掉房産來幫他還債了,他可以料想到他的财務困境已經嚴重到了什麼樣的地步。他猜到他們倆剛剛應該吵了架,因為他聽出了她聲音裡的哽咽和沙啞,而這個世上除了他那個家夥,現在還有誰有這個本事能将夏初弄哭呢?
許多年前,Richard絕對想象不到他的世界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曾經的Michael Jackson燦若朝陽,耀如曙光,心有猛虎,細嗅薔薇。他的眼睛永遠清亮有神,那份獨一無二的純真溫厚仿佛載滿了上帝對他的偏愛和眷拂。在人群中,總喜歡壓低禮帽,遮住自己那雙清澈的明眸,時時刻刻漾着笑容,浮着一絲腼腆,一開口說話便能溫柔整個世界。
現在呢?他還是那個他,但多了些東西:陰郁,偏執,逃避,剛犟,疑神疑鬼,弓杯蛇影……
當太陽成為日食,從風光無限到落入塵埃。
“到底還是誰把他害成這個樣子的呢……”Richard凝視着空氣中的虛無,眼神空洞,不知是在問這大千世界裡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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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處的這些年中,Michael和夏初兩人從來沒有爆發過如此激烈的争吵,而吵完架後的Michael一直顯得十分高傲和冷漠,拒不低頭。
晚風微瑟,已入深秋。就像夏初揭露的那樣,Michael已經在Casio家住了很久了,他不可能一直住在别人家裡,當這件事又被夏初說出口之後,所有人都聽見了,他不能容忍,“離開”其實是體面又怄氣的選擇。而現在,他又被新的問題困擾,所以他聯結上了Londell McMillan.
這個人是娛樂界内一位著名的律師,曾為Prince,Stevie Wonder等許多名人處理過事務,過去他也為Michael工作過。
Michael決定會見Londell。
晚上九點多,天色已經一片漆黑,并且溫度漸冷,他們約好在Westfield Garden State Plaza購物中心見面,保镖們把車開進了停車場,而Londell把他的車停在他們旁邊。最後,Londell打開車門坐進了Michael的車裡,他們一起坐在後排,Bill和Javon站在外面守着,以便他們商讨。他們簽署了一些文件,并且握了手,整個過程不到半個小時。
保镖們知道,又一個新的人物踏入了Michael Jackson的世界,格局可能又要改變了。
Michael一家搬離了Casio家,第一件事不是找房子,而是準備去洛杉矶參加牧師Jesse Jackson的生日宴會,日期在11月份的第一個星期。
然而這次出行也費了一番力氣。Michael想租一輛豪華巴士去,他讓Bill去辦這事,同時還讓他在拉斯維加斯查查租房子的事,并特别指示他不要把這事兒告訴Raymone。然而當Bill打電話過去商讨旅行事宜時,她又開始了。
“你們去不了,我都不知道你們怎麼回西海岸。“
“什麼意思?你是說你不知道我們怎麼去Jesse Jackson的生日宴會,還是不知道我們怎麼離開新澤西?”
“實話告訴你把。他現在支付不起,他沒有足夠的錢把每個人都帶走。我們可能隻能負擔他們一家人的機票,你知道他還隻能坐頭等艙,坐不了其他艙,這很貴,所以你們和家庭教師、造型師什麼的機票,那就不行了。”
Bill把這事兒告訴了Michael,他說:“這真是太白癡了,她真是個白癡,你們怎麼能不去呢?誰來保護我的孩子們?不行。”
“給Londell打電話吧,他現在是為我處理問題的人。”他又道。
最後,Londell解決了這事兒。
出發那天,他們從新澤西開車去紐約JFK機場。貓可以戴上飛機,可狗卻不行,kenya隻能送回Casio家寄養一段時間,從來沒有和小狗分開過的Prince坐在汽車後座哭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