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程司喆忐忑地觀察着秦屹,不敢說話,可惜他察言觀色的技術實在太差,秦屹明顯看到他鬼鬼祟祟的小心思。
“不是說好乖乖在家嗎?”秦屹抱臂突然說話。
程司喆馬上轉過去,低頭掰着手指頭,“是你給我買的輪椅太好用了,我在家也沒什麼事情,想讓我的朋友開開眼。”
秦屹冷笑一聲,像是被他拙劣的謊言逗笑,“晚上吃什麼了?”
“就随便吃一點。”程司喆深吸一口氣,驗證一下能不能聞到身上有串串的味道。
“腸胃剛好就出去亂吃東西,晚上回家吃兩片藥。”
“不想吃。”程司喆哼哼唧唧地去扯秦屹的袖子。
秦屹轉過身,一雙由上而下,不怒自威的眼神居高臨下的看向程司喆,程司喆乖乖縮回手去。
一路上程司喆不敢跟秦屹說話,被他周身的低氣壓籠罩,怕自己那句話引爆他。
到家程司喆還是被迫吃了兩粒藥,喝了碗湯,吃了一盤水果又噴了扭傷的藥,秦屹才放他自由活動。
程司喆怕秦屹盤問自己的行程,早早就去睡覺了,夢裡秦屹把他趕出了家門,冷飕飕的風灌進衣領,他抱着自己感覺渾身都冷,胃部絞痛,從夢裡一直疼到現實,睜開眼睛,額頭已經滲出了一層冷汗,胃痛,帶着惡心,他蜷縮着身子,一動不想動,但感覺馬上就要吐出來。
他艱難的一隻腳落地,馬上腳踝的痛感又沖他襲來,他連滾帶爬的打開門把手,客廳的燈還亮着,秦屹還在工作。
聽到程司喆的動靜,三步并一步跑了上來,從身後抱住程司喆。
程司喆捂着胃難受地指了指衛生間
秦屹抱着他沖到衛生間,程司喆抱着水池吐了一會,感覺稍微緩解一下,直起身子,一身冷汗。
秦屹扯過衣架上的一件衣服,披在程司喆身上,抱着他沖下了樓梯。
阿姨聽到聲音,也走了出來,看着程司喆虛弱的被秦屹抱在懷裡,手忙腳亂,“這是怎麼了。”
“他應該是吃壞東西了,去醫院。”阿姨跟着一起上了車。
秦屹在不違反交通規則的前提下,用最快的速度找了一條最近的路,沖進了一家醫院,挂了急診。
醫生診斷急性腸胃炎,開了吊瓶。
秦屹給程司喆開了一個VIP的床位。
程司喆吐得虛脫了,止痛後,很快睡着了,可是眉頭緊鎖,臉色蒼白。
秦屹在床前握着程司喆的另一隻手,想起了從前,在他最難捱痛苦的時候,也依舊堅強,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如今看着他手上又紮着針管,那種失去的恐懼感再次湧上心頭。
秦屹将程司喆的手握在手裡,他再也經不起第二次的失去。
“也不什麼大問題。”阿姨看見秦屹一副反顧要生離死别的樣子,安慰道:“醫生說隻是急性腸胃炎,挂個吊瓶就沒事了。”
秦屹擡手搓搓臉,恢複了幾分平靜,聲音已經沙啞,“阿姨您先回去吧。”
阿姨把各種單子整理好放在桌子上,回去了。
程司喆皺着眉頭,像是在說夢話,“哥哥,哥哥我,我好疼。”
“哥哥在。”秦屹緊緊握着程司喆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臉邊,眼淚順着程司喆的手流了下來。
程司喆朦朦胧胧的意識,全身都是麻的,胃裡刺痛,可就是睜不開眼睛,但是山山哥哥好像一直在身邊,他便放心的睡下去了。
程司喆一覺睡到天亮,身邊的設備,白色的床單,刺激的消毒水味他都非常熟悉,手上還貼着的膠帶,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又穿越回去了,慌亂中,直到看到床邊坐着的秦屹,他才鎮定下來。
秦屹看他醒了,趕緊過來摸摸他的頭,彎腰問道:“哪裡不舒服,餓嗎?”
程司喆就沒見過秦屹這麼重的黑眼圈,還穿着家居服,頭發淩亂,眼裡盡是紅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