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松餘一噎,随即偏過頭笑了一聲,又轉回臉,說:“是,那你認為我們适合做什麼?”
這次輪到時肆啞言。
過了會,他動了動腳,轉過身說:“得了,我們在這待了好久了,該出去了!”
他幾乎落荒而逃,快步走向門口。
顯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麼。
賀松餘不疾不緩地跟在後頭。
時肆出門之後發現代數他們真的不在,他立即低頭給代數發信息。
14:好哥哥你人呢??!
代數:換個稱呼再說話。
“14”撤回了一條信息。
14:哥們你人呢??!
代數:三位猛男聯合把我架走了,說賀總有事要和你談。
代數:你不會是被拉去加班了吧!?
14:加班倒算不上……
時肆一邊低頭打字一邊往外走。
賀松餘見他越走越快,便也加快步子走到他身邊,接着勾住他的肩,笑道:“這位小朋友,你要往哪走?”
時肆這才擡起頭,發現自己正往另一條走廊去,立刻掉頭,連帶着肩上環着的手臂一塊轉了個彎。
他把手機放回褲兜,拍了拍勾在自己肩上的手,問:“你不熱嗎?”
“空調房呢,為什麼會熱?”賀松餘知道時肆因為他剛剛那個親昵的動作而一時半會不想和他有肢體接觸。
但賀松餘可不想如他的願。
他就是要讓時肆知道,他們不能隻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
時肆歎了口氣,說:“随你吧。”
他還真是知錯就改,說不恭維就不恭維,用對待代數的态度對待賀松餘。
雖然好像突然不那麼乖了,但賀松餘感覺很新鮮。
“去剪頭發?”賀松餘問。
“好,去哪剪?”時肆說着,又忍不住開始發散話題,“我從來沒去過理發店剪頭發,都是隔壁家張姨幫我剪的,剪一次頭發要四十多,我感覺就幾剪子的事……我突然後悔了,要不我還是回家讓張姨幫我剪吧?”
“我給你剪。”賀松餘勾着他肩的手向忽然後一滑,勾了勾時肆的發尾。
時肆本來想躲,但又不知道為什麼要躲,而且躲的話顯得太刻意了,有種莫名其妙說不上來的感覺,于是他就沒躲。
他扭過頭,驚訝道:“你會剪頭發?”
賀松餘和時肆肩搭肩本就離得很近,他這一扭頭,呼吸都幾乎交錯在了一起。
賀松餘看着那依舊營養不良,一張一合的唇,内心一道很強烈的欲/望近乎要沖破囚籠。
他強行錯開視線,說:“以前學過。”
“哇,那好厲害!”時肆眼睛一下亮起來,八卦之心起,“你學它做什麼?手藝怎麼樣?以前學是為了幫女朋友剪還是給哥哥姐姐剪?”
賀松餘聞言笑起來,說:“手藝不錯,給我姐剪過,她覺得不錯,剪完以後還拍照發朋友圈了,不過我學剪發的主要目的是幫未來對象剪頭發,你要替他試試水嗎?”
時肆“喔”了聲,說:“好啊,可以嗎?”
“當然可以。”賀松餘笑得眉眼彎彎。
“好榮幸,我太幸福了,”時肆笑着,卻突然轉折,說,“不過還是算了吧。”
他不想欠下賀松餘那麼多人情。
什麼都要别人來幹,那他到底還會什麼。
賀松餘一頓,問:“什麼算了?你剛剛不還答應得好好的嗎?”
“欠你的太多了,我還不上。”時肆很誠實地說。
“不用你還,我助人為樂,樂于奉獻。”賀松餘說。
“那我知恩圖報,湧泉相報。”時肆說。
賀松餘想和他擡扛,但又不好用怼李齊觀的方式和他說話,于是隻好忍辱負重地咽下話音。
松開勾着對方的肩,賀松餘拿出手機,有人打他電話。
時肆走快幾步,沒有聽人電話的不禮貌行為,低頭繼續給代數發信息。
14:你現在可以返程救我嗎?我突然累了。
14:[心碎][心碎]
14:[大哭]
14:[微笑]你為什麼不回我信息,是有什麼心事嗎?
代數:……
代數:你一分鐘四條,我剛打開手機你就在哐哐發,我有見縫插針的能力也沒那個餘地啊!
代數:但是對不住了,我被李齊觀扣壓到邊塞地區了。
代數:誰又來救救在職被貶理科生?[心碎]
14:……
14:抱歉,在職打工人也撈不了你。
14:被老闆扣壓了[心碎]
代數:剛剛眼睛斜了(因為李齊觀那傻逼突然吼了我一聲),看成你被老闆扣了。。。[擦汗]
14:……
14:滾。
代數:這就滾。
賀松餘接到的是李齊觀的電話。
“有事?”賀松餘将聽筒貼在耳邊,跟在時肆身後。
“啧啧,還嫌我幹擾你們二人世界了是吧?”李齊觀說,“請你給我打兩千,我和老鐘要帶老黃和代數去吃新西式。”
“神特麼新西式,要吃牛排直說,”賀松餘好笑道,“再說你們自己不夠錢嗎?别告訴我忘記支付密碼了,也别說銀行卡沒帶,老黃可随身備着現金。”
“留條活路吧賀總,”李齊觀無奈道,“不給錢我這就讓代數發信息讓時肆來一起吃牛排,你看着辦。”
“那我從你們資裡扣。”賀松餘說。
“代數!”李齊觀對着電話外大喊了聲。
“我操,”那邊代數似乎吓了一跳,“我他媽就在你旁邊!吼那麼大聲是生怕我聾不了嗎!?”
賀松餘:“……挂了。”
說罷,他挂斷電話。
“有什麼想吃的嗎?”賀松餘走到時肆身旁。
時肆看了眼代數的信息,幾乎脫口而出:“牛排。”
賀松餘:“……”
李齊觀,我,操,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