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被他掀到兩邊,他總喜歡在臉上帶些表情讓人認為自己好相處。
這兒的店員大多都是剛二十幾出來兼職的人,對時肆這樣帥氣的小哥哥自然不會審美疲勞。
“帥哥可以加個微信嗎?”有個一直跟在他身旁的店員紅着臉,手機上已經打開了微信二維碼,想加時肆的好友。
時肆雖然第一次見到這種事,但他在電視劇和小說裡倒是看過很多這樣的情節,直接拒絕會讓人難堪。
時肆不想當惡人,這位店員看着像是被看戲的那群小姐妹慫勇上來的。
“可以。”時肆沖她溫柔笑道。
好友添加成功,店員身後立刻響起起哄聲,有羨慕,但大多都是激動。
因為……
“帥哥我也要!”
“我也!”
“請加我!”
“……”
時肆倒不覺得有什麼,他一向樂于擴充人脈。
挨個挨個備注完後,時肆終于可以專心買貼身衣物。
正買着,剛要付錢,賀松餘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時肆先把錢付了,拎着袋子走出衣品店後才接電話。
“去哪了?”賀松餘此時的聲音不知為何有點暗啞,聽得時肆耳朵有點癢。
“剛買完衣服,我去找你。”時肆往西餐廳的方向走去。
“嗯,還記得我車停在哪嗎?”賀松餘問。
“記得,我到停車場找你?”時肆問。
“我在這了,你過來吧。”賀松餘說。
“好。”時肆說着,剛要挂電話,就突然想起代數說過的話,于是就在等對方來挂。
還沒等到對方挂電話,身後就傳來一聲叫喊。
“時肆小哥哥!帥哥,留步!”是剛剛第一個向他要微信的店員小姐姐。
時肆聽見後第一時間掐了電話。
他停下腳步,将手機放回口袋,回頭問那個女生:“怎麼了?”
女生名字叫由辭,時肆對她名字印象挺深。
畢竟“由”這個姓氏并不常見。
由辭将裝着一塊小蛋糕的袋子塞到時肆手裡,說:“今天是我生日,請你吃蛋糕。”
時肆一愣,慶幸自己并沒拒絕對方的好友。
他接過裝着那塊蛋糕的袋子,笑道:“謝謝,祝你生日快樂,天天開心。”
“謝謝!”由辭特别高興,“那我就繼續回去上班啦!不打擾你了,再見!”
時肆與她揮手,笑道:“再見。”
由辭等他走後,立刻低頭在手機裡打字:啊啊啊啊!你們知道嗎!剛剛那個小哥哥特别溫柔!百分百我的菜!!
賀松餘靠在車門上,手指輕點着車身,看着被挂斷的通話界面,氣笑了。
挺招蜂引蝶啊,小朋友。
心下泛起陣陣因為沒身份而不能發作的醋意和極強的占有欲。
聽聲音好像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吧?時肆原來喜歡這樣的嗎?
賀松餘想點根煙,但一想到時肆會過來他就放棄了。
怎麼時肆還沒來,是在和那個女孩子聊天嗎?
為什麼要挂他電話,是因為兩人有秘密不能讓他知道嗎?
不可以,時肆怎麼可以和别人有秘密。
“……草。”賀松餘最終還是點了根煙。
不能讓那女孩子得程了。
他根本沒辦法接受時肆滿心滿眼都是别人的樣子。
也許是因為遺傳,他父母都是對事物有着絕對掌控欲的人,自己的東西不容許外人沾染半點。
一根煙後,賀松餘往身上噴了點檸檬香型的香水,又嚼了顆薄荷糖,等風把味吹淡。
十幾分鐘後,時肆總算出現在停車場。
時肆往賀松餘的方向走去,手裡提着兩袋東西,還有一隻手在玩手機。
看樣子是在和誰聊天。
賀松餘等了會,等到時肆走到自己面前。
距離近了,時肆收起手機,唇角還微微勾着,他擡眼看向賀松餘,問:“怎麼在車外?不熱嗎?”
“還行,心如死灰的涼了。”賀松餘說。
時肆一頓,發覺對方在這等自己好久了,又略帶歉意地說:“不好意思,路上在給朋友回信息,走得有點慢了,不小心沒注意時間……”
他心虛地看了眼賀松餘的表情,說:“對不起,你别生氣……”
賀松餘哪裡隻是生氣,他都快氣死了。
并沒表露出來,他問:“買了什麼?”
時肆将袋子分成兩隻手拿,左手擡起,說:“這個是衣服。”
又擡起右手:“這個是一個小姐姐送我的蛋糕,今天是她生日。”
賀松餘閉了閉眼,拉開車門說:“上車吧。”
時肆不知為何感覺他更生氣了,無奈之下也隻好坐回車裡。
坐到副駕駛,時肆把衣服抱在懷裡,把蛋糕放在一旁的放置處,看一眼賀松餘,收回,又看一眼再收回。
賀松餘被他這一眼又一眼看得心癢癢的,也不敢開車,生怕下一秒他說出什麼讓自己當場踩刹車的話。
見時肆一眼又一眼地看,但就是不說話,賀松餘終于是忍不住問道:“想說什麼?”
“就……這個蛋糕我們一起吃吧?”時肆弱弱地說。
賀松餘氣笑,他吃情敵送的蛋糕?
“好啊。”他回答。
也好,如果情敵知道自己送的蛋糕被情敵吃了,那可得有多精彩。
時肆松了口氣,又開始膽怯地開口:“那你可以不要生我氣了嗎?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
“還有下次?”賀松餘側臉看向他。
“沒有了!”時肆被賀松餘突然看自己的舉動吓了一跳,趕緊保證。
“嗯,”賀松餘滿意一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時肆輕咳了一聲,别過臉,看窗外的夜景,似乎是有點難以啟齒。
“就是……”時肆又把臉轉回來,窗外沒什麼夜景,兩人的車在停車場,看也隻能看見一堆奇怪又豪氣的車子型号。
“就是?”賀松餘耐心地等待着下文。
“你吃了這個蛋糕,我又跟你保證沒有下一次了,你就不要生氣了呗……”時肆心虛又有點期待地看着賀松餘的眼睛。
“我沒生氣。”賀松餘還是不承認自己生氣了。
“那好,”時肆也沒打算跟他犟嘴,眨了眨眼,乖乖地望着對方,“那我還可以穿你以前的衣服嗎?”
聲音說到後半部分的時候弱了下來,化作一灘水,一路流進賀松餘的心底,使其攤軟一片。
媽的。
看着那雙水亮的眼睛,賀松餘别過臉,瘋狂在心裡叫嚣着。
乖死了乖死了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