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了口氣,說:“如果您怕眼睛進水的感覺,可以閉着眼,前提是你要抓緊我。”
“好。”主角點頭。
“永遠都不能放開我。”豚人說。
“……哦。”主角再次點頭。
賀松餘挑眉,笑了。
“這倆絕對有情況。”他猜測道。
“猜對了,你能安靜點麼?”時肆抽回被對方抓住的手,伸手去撈薯片來吃。
電影持續進行着,主角明白了自己是個失憶的巫師,帶着他的那隻海豚是海洋的首領,也是魚王。
主角的任務是喚醒首領的能力,首領的任務是保護海洋,不讓人類再濫殺生物,也不要再讓海洋垃圾破壞環境。
“可是我不知道什麼巫術,也不會喚醒首領的能力……”主角很為難地開口說。
海豚卻告訴他:“等您恢複了記憶,一切真相都會破曉。”
海豚帶着主角前往另一個海域時,主角突然想到好不容易來一趟海底世界不拍點照片就太可惜了,于是嘗試着睜開眼睛想克服自己的恐懼去拍幾張照片。
然後他就驚奇地發現……
自己的眼睛也有咒語根本不會進水啊!!
“……你玩我呢阿瑟斯……?”主角沒好氣地對抓着自己手的海豚說。
海豚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說:“沒有,我也不知道它還能保護眼睛。”
面不改色地撒謊。
主角恨得牙癢癢。
賀松餘瞥了時肆一眼。
“幹嘛?”時肆問。
“沒。”賀松餘說。
電影進入高/潮/部分,主角被一場海底漩渦卷入到一個黑漆漆的地方,他的記憶已經恢複了一些,對一些巫術也能夠熟練運用,本想讓自己的視野明亮起來,但他發現,在這個地方使用不了巫術。
“阿瑟斯?”主角試探着喊了聲,無人回應。
他能感受到自己并不在水中,腳踩在陸地上。
他聽見前方有人在呼喚他。
“萊恩……萊恩……”
直覺告訴他不能聽那人的呼喚走過去,阿瑟斯告訴過他,離開了海域,一切呼喚都不能給予回應。
但是身體卻不受控制地緩步往那個方向走去。
不可以去,不可以去……
“萊恩……到我身邊來……我能給你真相……萊恩……”
像是一位老者的聲音,蒼老殘破,但是很堅定。
主角一步一步地朝着那個方向走去,心中失去了堅定地提醒着他的聲音。
“萊恩!”阿瑟斯在洞穴外,拍打着牆壁,聲嘶力竭地喊着,“不要回應他,不要聽他的話……求你了……”
為什麼要放開他的手,為什麼要又一次離開他,這一次離開他又要等多久,又要等上百年嗎?
洞穴被巫術堵上,除了巫師首領和恢複了能力的海洋首領,其餘沒人能夠破開它。
“萊恩……”阿瑟斯趴在巫術構成的牆壁上,手已經脫了力,滿是被巫術燙傷的痕迹,“我不想再等了,萊恩……你從前說過你會來找我的,為什麼一次又一次走向那個人,一百年又一百年,我不想讓你再離開了……”
走向那個被詛咒的巫師,走向死亡。
為什麼。
那道突如其來的漩渦是詛咒巫師的巫術,明明萊恩隻要抓緊他就可以避免進入洞穴了……為什麼最後萊恩還是放手了……為什麼?
“萊恩……你不要聽那個詛咒的聲音,能不能聽聽我的呼喊聲?”阿瑟斯在一百年又一百年的等待中從未掉過一滴淚,但這一次,是他離萊恩恢複記憶最近的一次。
他的巫師,他的搭檔,他的配偶,本該回到他身邊。
萬裡深的洞穴,人類的耳朵,是否能聽見,海豚的呼喊?
一道強烈的巫術忽地從洞穴内傳來,阿瑟斯猛地愣住。
他離開巫術屏障,愣愣地看着洞穴内。
“萊恩?”他感受到這道巫術不是被詛咒的,而是純淨的、澄澈的、将近一千年沒再感受過的,來自巫師首領的巫術。
“阿瑟斯。”主角的聲音從洞穴中傳來,因回聲而反複回蕩,顯得有些空靈。
阿瑟斯看着洞穴中出現的人影,感受到自己的能力正在恢複。
“我的……巫師大人,”他低聲喃喃,“歡迎回來。”
這次,不許再離開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時肆抽了好幾張紙,看見主角是因為在這次恢複記憶的過程中動心了,所以在面對詛咒巫師的時候心裡不再純淨,導緻詛咒出了錯,才得以逃出的那一刻,他的眼淚不争氣地嘩啦啦往下流。
結局定格在萊恩和阿瑟斯即将吻上的畫面,賀松餘原本想趁這個機會親親身旁的人,卻無奈對方哭得太厲害。
“好了好了,人家不是都幸福了嗎?”賀松餘拍拍時肆的背,又給他抽了張紙。
“就是因為幸福了所以才要掉眼淚啊!你懂不懂浪漫!”時肆非常用勁地拍了賀松餘的手一下,說,“他等了萊恩快一千年啊嗚嗚嗚……”
“嘶,”賀松餘收回手,自己給自己揉揉,“不懂就不懂,你打我幹什麼?”
時肆瞪他一眼,說:“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賀松餘無奈,遙控把燈打開,又将電腦關上,問時肆,“餓不餓?”
“餓。”時肆點頭。
“走吧,去吃點東西。”賀松餘說。
“走。”時肆腦子裡還回蕩着《海豚的呼喊》的劇情,一時半會說不出更多的話來。
“想吃什麼?”賀松餘和他從椅子上走向門口。
“……魚。”時肆小聲說。
“嗯?”賀松餘沒聽清,以為時肆在叫自己小名。
“吃魚?”時肆眼睛突然亮起來,眼尾的紅還沒褪去,看着賀松餘,“我好久沒吃過魚了!”
賀松餘被萌到,笑着揉了揉他的頭,說:“嗯,那就去吃魚。”
“好耶!吃魚!”時肆腦子裡的劇情瞬間一掃而空。
不跟吃的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