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四溢,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人。
茶杯被推到時肆的手邊,溫度剛好,卻依舊燙得他蜷了蜷指尖。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時間。
那時候是晚上。
現在天光正好。
“謝謝。”時肆下意識說了句。
賀松餘在他對面輕輕笑了笑。
“你上次也是和我說的這兩個字。”他很認真地看着時肆,說。
這叫什麼。
在網絡上這地方該叫——
夢開始的地方。
“還是賀董記性好。”時肆拿起茶放到嘴邊。
“你的事我可樣樣都記着呢。”賀松餘也給自己倒了杯茶。
*
吃完午飯以後賀松餘就帶着時肆回到公司,時肆遊泳遊累了,昨晚又沒怎麼睡,回到房間後基本沾枕就暈了過去。
賀松餘看了眼時間,退出房間,又輕輕關上了房間門。
他到辦公室,用時肆位置上的電腦辦工,主要是處理浔城和蘇家的事情。
差不多一個小時,他處理了一半這些事,揉了揉太陽穴,又喝了口不知道什麼時候放在那的反正已經冷掉了的茶。
喝完茶後,繼續投入工作中。
說是要把蘇家家底都抄幹淨,實際上他也沒有做得那麼絕,隻是把一些本該屬于自己的卻看在蘇董面子上拱手相讓的項目拿回來而已。
畢竟蘇欣然也确實罪不至此。
嘴上的威風還是要耍耍,行動上還是要保留情面。
畢竟爺爺還在世的時候,蘇董是爺爺最好的一個老伴兒。
處理一些事情處理了挺久,等處理完的時候已經早就過了午睡時間。
他在公司群裡發了句:二樓會議室開會。
發完他就進了電梯,往時肆那層樓去。
回到房間,時肆睡得還挺沉,估計是這段時間都沒怎麼睡好,昨天睡覺還是因為哭累了。
賀松餘把他踢開的被子蓋到肚臍眼,又找空調遙控器把溫度調高了些。
他在房間轉了兩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也許希望時肆陪自己去開會,但是又不忍心叫醒時肆。
坐在床邊盯着時肆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最終歎了口氣,下樓去會議室開會。
會議主要是吩咐這幾天這些人該幹的事情,因為他會離開幾天去西海,不是怕他們幹不好,但有些事情必須提前通知,不然到臨場的時候會慌。
開完會又過了一個多小時,賀松餘上樓找時肆。
還在睡。
啧。
咋這麼能睡呢?
睡多久了?
賀松餘想了想,細算一下,似乎是從一點半入睡的,現在已經四點半了。
三小時。
必須叫醒,再睡晚上該又睡不着了。
他輕輕拍了拍時肆的臉。
時肆眼睛顫了顫,但沒睜開,隻是踢開被子翻了個身。
賀松餘有點無奈。
“時肆,起床了,我們今天還有别的事情要做。”他試圖誘惑時肆。
時肆聽見了,但是不想動。
做什麼,做/愛嗎?
那他更不想動了,拉過被踢開的被子蓋到頭上。
起床氣上來了腦子就轉不動了。
“哎!”賀松餘立刻把被子掀開,低下頭湊近時肆,呼吸故意加重灑在時肆臉上,說,“别蓋頭,呼吸不了。”
“空調被呢。”時肆又氣無奈地睜開眼睛,擡手将這顆腦袋推離自己。
賀松餘十分順從地退開。
“多少點了?”時肆下意識在床邊找手機,視線掠過一台新的手機,下意識地認為是賀松餘的。
眼睛找了一圈再看見那台手機的時候才想起來那是他自己的手機。
“四點半多,再睡久一點睡仙都得來給您磕一個。”賀松餘在他打開手機之前回答了他。
“那哪能,睡仙是睡仙,時肆是時肆。”時肆看似很有邏輯實則毫無邏輯地回怼着。
賀松餘笑了笑:“有時間給你買個手機殼吧,去定制一個。”
時肆剛想說不用了,賀松餘就又說:“情侶款。”
時肆看了眼賀松餘的表情,見他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隻好點點頭,說:“那行吧。”
“好勉強啊答應的。”賀松餘委屈。
“那是。”時肆點點頭。
離開公司,賀松餘帶着時肆回了趟家。
“回家幹嘛?回家照樣睡覺。”時肆說。
“回家吃你的生日蛋糕。”賀松餘說着,打開冰箱把叫人送來的蛋糕拿出來放到餐桌上。
“上一次坐這吃蛋糕還是吃的由辭送的。”時肆想起那天,沒由來地笑出聲。
“啧,”賀松餘果然不爽了,“還惦記着别人的蛋糕呢?我送的好吃還是她送的好吃?”
“我這不還沒吃上呢嘛。”時肆笑笑。
感覺距離那時候好像已經過了很久,但實際上也就才兩個月不到。
已經徹底離以前的生活遠去了啊。
兩個月,其實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算短。
他在看小說的時候,小說裡的兩個月幾乎是飛奔一樣就過去了,但是這些天數放到現實裡卻是實實在在的。
有人在你身邊的時候,就會覺得踏實,覺得安穩。
他一直很想做點什麼回報賀松餘,但賀松餘好像什麼都不缺,唯獨缺個伴兒。
那他也就隻好當這個伴兒回報賀松餘了。
點蠟燭關燈的時候,時肆其實不知道該許什麼願。
好像該有的都有了,喜歡的也都在身邊。
那就俗套一點,許個歲歲平安吧。
吹滅蠟燭,整個餐廳暗下來,落地窗也被拉上窗簾,落日的餘晖根本灑不進來。
賀松餘久久沒開燈,就在時肆剛想出聲問問怎麼回事的時候,他察覺到一道氣息逼近了自己。
熟悉的檸檬香混着動物奶油調動着時肆的神經。
“賀松餘?”時肆擡手試探性地向前探了探,摸到了賀松餘的腰腹,甚至能感覺到腰腹上的軟肉收縮了一下,變得緊繃。
“嗯。”賀松餘低聲回應,手從時肆的大腿摸索上來,扶在了對方的腰上。
時肆下意識地放輕呼吸。
另外一隻手從胸口一路向上摸索,卡在他的脖頸處,用拇指微微擡起他的下巴。
“我要親你了。”賀松餘說。
“嗯。”時肆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在微微發燙。
這種事不說還好,但是幹之前還得跟你打個報告就會變得很羞恥。
最起碼時肆是羞恥的。
賀松餘的吻落下來的時候他甚至沒有反應過來。
這一吻是在慢慢向下滑的,并沒有在唇上停留多久。
隻是時肆并沒有想到這一吻居然會滑到那麼下。
“滴”的一聲,賀松餘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到的遙控器,開了最暗的那盞燈。
燈一開便能看見時肆臉紅得要滴血,一手無意識地向下抓着賀松餘的頭發,幾乎是按着人的後腦,另一隻手橫壓在桌上,臉埋在臂彎裡,時不時還往下偷看一眼。
“哼呃……”時肆最終還是沒忍住發出很輕地一聲。
…………
“我去漱口……順便解決一下,你先吃蛋糕。”賀松餘看着時肆冒汗的前額,粉撲撲的臉頰,迷離地看着自己的眼睛,眼尾還泛着紅。
……不敢再繼續看,他轉身飛速跑進浴室。
時肆緩了好一會才回過神。
褲子已經被重新穿上,他看着生日蛋糕開始回想。
他記得賀松餘最後是……咽、咽下去了??
咽下去了?!!!
我草?
他往浴室的方向看了眼。
又看回蛋糕。
過了會兒又轉頭看浴室。
又轉回來。
過了會又……哎操!
你特麼墨迹個什麼玩意兒?
時肆站起身,盡管還有些腿軟,但還是鼓了十足的勇氣去敲了敲浴室的門。
浴室裡的水聲短暫地停滞了一瞬。
“别進來……”賀松餘似乎歎了口氣。
“你……”時肆在腦子裡繞了三千大圈也沒想好措辭,最後幹脆直接問,“需要幫忙嗎?”
賀松餘很低地笑了聲。
“你給/操就進來,不給就吃你的蛋糕。”他聲線沙啞地說。
“不好意思打擾了,先生您繼續。”時肆說完立馬紅着臉跑回餐廳。
他頂多幫忙用手拍兩下。
緩足了勁以後,時肆終于開始吃蛋糕。
因為賀松餘不愛吃甜的,所以時肆也沒切塊,拿着勺子就直接在蛋糕上挖起來。
其實蛋糕裡也有芒果。
隻是分量沒有黃桃多。
畢竟是水果蛋糕,有點也正常。
時肆一次性不能吃太多,吃幾口就要緩一下,看看手機,一次性吃多了會有反胃的感覺。
他也正好鼓搗一下這台新手機。
之前的手機打遊戲卡卡的,而且畫質不太好。
換了之後他感覺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