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賀松餘想着調查了這麼久的人終于要見一面了。
*
“緊張嗎? ”時肆帶着賀松餘往民宿走。
“還好,第一次見家長呢,你不緊張嗎?”賀松餘問。
“說實話,你見家長我比你還緊張。”時肆笑着說。
“沒事,天塌了飛魚公司頂着呢,”賀松餘揉揉時肆的腦袋,說,“你該感謝我有錢,不然你爸肯定不同意我倆。”
時肆笑了笑。
到民宿裡,一眼就看見穿着工作服的時任珂。
“爸。”時肆走上前。
“哎,”時任珂正在忙着換茶,聞言轉過頭,“回來啦?”
“嗯。”時肆把牽着的賀松餘拉上來,小聲介紹,“這是我……男朋友。”
“咳,”賀松餘偏頭笑了聲,對時任珂說,“叔叔好,我是飛魚公司的董事長,賀松餘。”
“哎!”時任珂換好茶,立刻把賀松餘帶到自己宿舍,時肆緊跟其後。
“賀董是吧,久仰久仰。”時任珂伸出手和賀松餘握了握。
賀松餘笑着拿出一個紅包,強行塞到時任珂手裡,說:“辛苦您這些年照顧時肆了,這是我的一些心意,以後我幫您照顧他。”
“哎呦!”時任珂假意推搡了幾下後就把紅包塞進了口袋,笑着說,“來都來了,還塞什麼錢啊。”
時肆在一旁憋着笑。
賀松餘和時任珂簡單聊了幾句,因為時任珂還有工作要忙,一段小會面很快就結束了。
時肆松了口氣:“我就說吧,你給了他多少錢啊?我看那紅包挺胖的。”
“我也不知道,沒數過,我就随便掏了一沓出來。”賀松餘很随意地說。
“……你有錢你做什麼都對。”時肆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時肆退了民宿的房,把退房多出來的錢還給單主,然後和賀松餘在城市裡訂了酒店。
在酒店看了一圈環境,然後就找地方去吃午飯。
“我就不跟你去吃午飯了,”時肆看了眼手機,說,“我要去執行任務了,我和任務目标今天中午有飯局,他還讓我請他。”
“錢夠嗎?”賀松餘問。
“您前天剛給我打了一萬塊呢不是?”時肆一臉無語地說。
“那行,我正好叫譚女士出來和我吃一頓。”賀松餘說。
結果賀松餘訂了和時肆同一家飯店。
時肆:“……你開心就好。”
賀松餘:^v^
這也就算了,他訂的包廂就在時肆對面。
時肆:“我覺得……”
賀松餘:“不,你不覺得。”
時肆:“不,我還是覺得……”
賀松餘:“不行,我見不得你和另一個人單獨吃飯。”
時肆:“我們那是……行吧。”
時肆進到包廂,吳少銘還沒到。
他服務員先上了小菜給他,時肆特别喜歡吃小菜裡的白蘿蔔酸,專門跑到賀松餘那邊把賀松餘那碟“搶”了過來自己吃。
吳少銘還沒到,時肆一邊吃蘿蔔酸一邊在微信上和賀松餘聊天。
14:譚女士來了嗎?
檸檬精:還沒,你那邊呢?
14:他平時都是不守時的,習慣了
檸檬精:這麼大面子
14:畢竟他現在覺得自己是少爺
檸檬精:了不得了不得
檸檬精:喜歡吃那個酸蘿蔔?
14:嗯,好吃
檸檬精:懂了
賀松餘在手機上聯系這家餐館的服務員,讓他們多上幾碟酸蘿蔔到時肆那個包廂去。
餘:你手上那個表是誰送你的?^-^
小朋友:單主給的,任務結束要還回去的
餘:哦
餘:^-^
餘:知道了
餘:嗯
小朋友:?
賀松餘立刻聯系手表店的人,看看近期有沒有好看又很适合時肆的新表。
然後再買個一樣的給自己戴<( ̄3 ̄)>哼!
這邊時肆放下了手機,吳少銘超時了十分鐘才到。
“久等了。”吳少銘在時肆對面坐下。
你也知道啊。
時肆腹诽。
這裡的包廂有那種大圓桌的包廂,也有像這種貼牆的長方形桌子,兩排沙發面對面。
時肆用牙簽插着小碟子裡的蘿蔔,說:“沒事,習慣了。”
吳少銘嗯了聲:“聽說昨天是你生日。”
時肆看他一眼,嚼嚼嚼,咽下去後問:“聽誰說的?”
“重要嗎?”吳少銘反問。
“沒事。”時肆說。
“生日快樂。”吳少銘說。
“嗯,”時肆又插起一塊蘿蔔,遞到嘴邊,“謝謝。”
說完就把蘿蔔放進口中。
“賀董還是沒空來和我談合同嗎?”吳少銘用茶沖洗了一遍碗筷。
有空,可有空了,坐包廂對面吃醋着呢。
“沒空。”時肆簡單回答。
他這幾天都懶得演笑臉人了,他熱情,然後吳少銘一直都是雷打不動的那個表情,搞的他都想一巴掌掃過去。
讓你合作沒讓你作。
“他前天不是還去參加蘇董的生日宴了麼?”吳少銘輕輕敲了敲桌面。
時肆剛想回答,包廂門突然被敲了三下。
一個服務員端了好幾碟蘿蔔進來,放到時肆面前,說:“時先生,有位先生讓我送進來給您。”
時肆:“……謝謝。”
啊啊。
好丢臉。
他立刻低頭玩手機。
14:????
檸檬精:?怎麼了
14:你給我點這麼多碟幹什麼?
檸檬精:你不是愛吃?
14:……
坐在對面的吳少銘見狀,有些吃驚,但面上不顯,問:“你不打算吃飯嗎?”
“不是我點的啊!”時肆立刻撇清關系。
“也是。”吳少銘點頭,又回到正題,“所以賀董最近在忙什麼事?”
忙着我家婚事。
“我簽了保密協議,不能說。”時肆抱歉地朝吳少銘笑笑。
吳少銘明顯有些生氣了:“你們就是在拖延時間。”
“沒有,”時肆立刻倒了杯茶給吳少銘賠罪,“賀董真的抽不出時間,再說了我們還沒有去看過您公司内部具體,不能直接就拍闆合同了。”
“你把賀董的私人微信推給我,我找他談。”吳少銘說。
“那我問問。”時肆歎了口氣,給賀松餘打了個電話,開免提。
“怎麼了?”賀松餘懶懶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出。
時肆咳了聲。
這語氣!
根本不像是在跟一個普通下屬說話好嗎!
“怎麼咳嗽了?太辣了?”賀松餘的聲音有點急。
“……賀董。”時肆挽救似的喊了他一聲。
“哦,”賀松餘也反應過來什麼,不過他完全沒所謂,說,“我這邊臨時約的人吃飯,譚女士才剛出家門。”
不要再報備了!!
時肆一口氣差點沒順上來,他頂着吳少銘打量的目光,問:“吳總那邊的合作,我們什麼時候有時間去看看?”
“等我忙完這一陣的。”賀松餘很配合地說。
時肆剛想再開口,吳少銘就沒忍住插了話:“賀董好,我是吳氏吳少銘。”
賀松餘聽見時肆那邊傳來陌生的聲音,不爽地小聲“啧”了聲。
“什麼事?”賀松餘的聲音一下變得疏離了許多。
“請問一下,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具體面談呢?”吳少銘問。
“不會虧待海邊項目的,您放心。”賀松餘說的海邊項目,卻沒說是誰家的海邊項目。
可惜吳少銘沒有反應過來,立刻說:“行,那您忙,我司随時歡迎您來。”
“嗯,”賀松餘應了聲,“具體的你和我助理再聊聊吧,挂了。”
時肆歎了口氣。
“時助理,”吳少銘将一份文件遞給時肆,“這是我司的誠意,你過目。”
時肆接過,心不在焉地看着。
一想到吳少銘這麼用心地做這些文件,到最後都是打水漂,時肆就很想笑。
沒辦法,誰讓他惹誰不好,偏偏就惹了單主的好朋友呢?
*
“抱歉,我家裡這邊有點遠。”譚女士在賀松餘對面坐下。
“沒事。”賀松餘禮貌地笑笑。
“請問賀董找我是因為什麼?我就是一個做小本生意的……”譚女士有點慌張地問。
賀松餘笑了笑,沒急着回答問題,而是将茶壺放到譚女士面前,說:“不用這麼緊張,我今天心情不錯。”
譚女士不明白這跟他心情錯不錯有什麼關系,但她點頭就對了:“是是是。”
“您是開繪班的吧?”賀松餘慢條斯理地握起茶杯,遞到唇邊抿了口。
“嗯,賺的也不多,畫得不好,不敢收太高的學費。”譚女士用茶水泡了一遍碗筷。
“一個學期多少錢?”賀松餘問。
“一千多,特殊情況的就貴一些。”譚女士說。
“嗯,”賀松餘微微勾着嘴,擡眼看着她,緩緩道,“最近我對象想學點藝術,偶然在網上看見您的作品,感覺風格很适合我家那位。”
譚女士咽了咽口水,不确定道:“您的意思是……”
“我開價高三倍,不知道譚女士願不願意在學期中途新收一位學生?”賀松餘垂眸,放下茶杯,又給自己續了茶。
“不太行呢……”譚女士苦笑,“您可以等這學期結束,不過可能要等到那些高三生藝考結束……”
“您還是集訓班啊,看來我沒看錯人。”賀松餘笑了笑,“不知道譚女士是因為價格不夠不願意收我家那位,還是說……”
頓了頓,他再次擡眸,淡淡道:“隻是單純不願意收我家那位呢?”
譚女士瞳孔微縮,沒有第一時間做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