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時肆去公共衛生間洗完手後,賀松餘帶着時肆繼續往别處走。
“我們要玩什麼啊?我看好多小說情侶來這都是去坐摩天輪的,”時肆蕩蕩握在一起的手,看着賀松餘,“不如我們也去?”
賀松餘想都沒想就搖搖頭,說:“坐摩天輪太無聊了,我帶你去玩點别的。”
“可是我沒坐過摩天輪。”時肆的手又不蕩了。
“那一會再去。”賀松餘歎了口氣。
時肆又蕩起手。
賀松餘帶時肆來到纜車處。
“哇啊啊啊!”時肆低頭看着下方,雖然下面全是水,但肉眼可見的高啊啊。
他轉頭去看賀松餘,震驚道:“遊樂園居然還有這東西?”
賀松餘勾勾嘴角:“有些有,有些沒有。”
“好刺激!”時肆還是有點恐高的,他緊緊握住賀松餘的手,又不自覺向下看。
“别看了,上車了。”賀松餘把時肆從圍欄邊拉回來。
時肆跟着賀松餘上車,一位操作員就在車裡等着他們。
“賀董。”操作員向賀松餘打了個招呼,然而視線卻放在時肆身上。
這就是微博上所說的那位賀董的對象吧。
賀松餘朝他微笑點點頭,然後拉着時肆在位置上坐下。
兩人坐在同一邊,為了保持平衡,操作員放了和他們差不多重量的東西放在另一邊的座位上。
這條路很長,時肆從上車開始就一直趴在窗邊看月亮的方向。
從這個高度望過去,可以看見一整個遊樂園。
看見摩天輪閃着不同顔色的光,微微轉動着,看着過山車飛速地下落,看見大擺錘搖搖晃晃。
“時肆。”賀松餘忽然喊了他一聲。
“嗯?”時肆收回視線。
“看那邊。”賀松餘指了指另一邊的窗戶。
那邊什麼也沒有,沒有月亮,隻有一條平靜的河流,流向山間。
時肆又坐到另一邊去看。
自然風光确實也很美。
時肆扭着身子趴在窗上,賀松餘突然從他身後摟住他的腰,貼上他的背,在他耳邊輕聲倒數三個數字:“三。”
“嗯?”時肆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二。”賀松餘的下巴磕在他的肩上。
“一。”不遠處的天空升起一束光亮。
“生日快樂,時肆。”
伴随着賀松餘的這句話,那束光在空中炸開,落下一片璀璨。
時肆愣愣地盯着煙花的方向。
他愣了好久才想起來要拿出手機拍照。
拍了好幾張之後,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他拉過賀松餘,兩人背對着窗戶,自拍了一張。
背景是絢爛的煙花,車内是時肆和賀松餘。
鏡頭裡,賀松餘微微笑着,時肆摟着賀松餘的脖子,在賀松餘肩膀的那頭比了個耶。
從纜車上下來,時肆還是非常激動。
賀松餘拉着他去坐下山的電梯。
“好開心啊!”時肆下山之後一蹦一跳的,“開心開心開心。”
“嗯。”賀松餘好笑地回應,“還要去坐摩天輪嗎?”
“坐!怎麼不坐!”時肆立刻拽着賀松餘往那個方向去,“走走走走走。”
在遊樂場裡吃喝玩樂了一圈,把想玩的都玩了,想吃的賀松餘半程不讓時肆吃那麼多,他也就沒再往吃的那方面花費。
精神一直高度激昂,回到車上時猛地放松下來,困意洶湧地襲來,時肆幾乎沒撐過第二個紅綠燈就睡着了。
賀松餘将車内溫度調高,降緩車速,低頭給李齊觀發信息。
餘:時任珂的工作安排好了嗎
李齊觀:包的
餘:時肆知道了嗎
李齊觀:不清楚,感覺他爸應該會第一時間跟他說的吧
餘:那位自稱姓譚實際上姓時的女士查清楚了嗎?
李齊觀:嗯,那是時任珂的妹妹,今年37
餘:她在西海對吧
李齊觀:嗯
餘:明天我去見她,你安排一下
李齊觀:行
車開回賀松餘家樓下,時肆在車熄火的那瞬醒了。
“……到家了?”時肆迷迷糊糊睜開眼,副駕駛的椅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賀松餘放躺着了。
“嗯,到家了。”賀松餘說。
時肆意識還有點模糊,回到家裡,換洗的衣服是賀松餘找的,浴缸的水是賀松餘放的,衣服是賀松餘幫脫的……
到這一步時肆終于清醒了。
“哎!不用了不用了不用了不用了!”時肆眼裡的迷霧消失殆盡,猛地後退,提着自己的褲子,“我自己來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賀松餘笑了笑,也沒堅持:“我還想着你什麼時候才能回神呢?做什麼夢了睡這麼香?”
“沒做夢吧……”時肆想了想,然後搖搖頭,“我就是睡懵了,感覺好不真實。”
“現在真實了吧?快去洗澡。”賀松餘在時肆頭上拍了拍,然後轉身拿衣服去了客房洗澡。
*
因為是自駕去西海,今早七點時肆就被賀松餘從床上拉起來。
“……”時肆看着鏡子裡滿臉怨氣刷牙的自己,垂下眸,暗戳戳地擡起腳踢了身旁洗臉的賀松餘。
“?”賀松餘看了他一眼。
時肆吐出一口泡泡。
看上去怨氣非常非常重。
賀松餘把洗臉巾挂好,拍拍時肆的腦袋,往洗手間外走去。
等時肆洗漱完,賀松餘問他:“想吃什麼早餐?”
“樓下是不是有一家卷粉?”時肆一邊倒回床上一邊問。
“嗯,是。”賀松餘站在床邊看着他。
“我想吃番茄醬的,你打包一份上來給我。”時肆踢掉拖鞋,扯過被子往身上蓋,“我還想再睡會……”
賀松餘看着他把被子蓋上,沒有說話。
時肆把頭也蓋上了。
等了會還是沒聽見有人動,他悄咪咪掀開被子露出一隻眼睛。
對上賀松餘沒什麼情緒的眼睛。
他立刻又把被子合上。
賀松餘站在床邊還是沒有動,就這麼看着窩在被子裡的時肆。
“……好吧好吧,我和你一起下去就是了。”時肆隻好把被子丢到一邊,從床上起來。
賀松餘這才笑起來,走上前幫他整理了一下頭發,拉起他的手:“走吧。”
早餐店還挺熱鬧,人多的店做的應該是好吃的。
時肆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後靠着沙發背又閉上了眼睛。
賀松餘正在點餐,看了他一眼,然後歎了口氣。
“怎麼那麼困?”他點完餐後坐到時肆身旁,把時肆的腦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
“我不知道,”時肆搖搖頭,翹起來的幾根頭發蹭過賀松餘的脖頸,“我就是困……”
“我就應該早點叫醒你。”賀松餘拉過時肆的一隻手,無聊地玩着。
吃完早餐後,時肆總算是不困了,一蹦一跳地拉着賀松餘往停車的位置走。
“你想在西海考駕照嗎?”賀松餘上車之後問他。
時肆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說:“考駕照要好久呢,我想在浔城的時候有時間了就考。”
“行。”賀松餘啟動車子。
“你現在還困嗎?”賀松餘問。
“不困了,我在這條路可以唱一路的歌。”時肆笑着說。
賀松餘笑了笑,把手機給時肆,說:“連着藍牙,想聽什麼自己放。”
“你都給我手機了,那我隻聽歌豈不是虧大了。”時肆一邊說一邊點開微信。
賀松餘看他一眼,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由他去了。
“我是置頂哎,”時肆第一眼就掃到自己,看了幾秒突然又不樂意了,“你居然就給我備注大名啊!”
賀松餘無奈地問:“那你想要我給你備注什麼?”
“那你得自己想,反正不能是大名。”時肆說。
說完他就看見最近一次聊天的人,是李齊觀。
他好奇地點進去。
賀松餘看見了,等了一會,還是沒忍住說:“你爸工作的事,他告訴你了吧?”
時肆愣了一下,然後才嗯了聲:“……謝謝啊。”
“譚女士找過你吧?”賀松餘又問。
時肆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他的手有點拿不穩手機,幹脆就放腿上了,然後輕輕的:“嗯。”
賀松餘歎了口氣:“是在澱城的時候嗎?”
“嗯……”時肆已經猜到了什麼。
果不其然,賀松餘說:“那她知道我們的關系了,她知道,就代表你爸也知道了。”
“怎麼可能?她怎麼知道的?”時肆一下子激動沒控制好語氣。
賀松餘頓了頓,盡可能地放輕語氣,說:“她來找你那天我們在酒店,那個時候我不貼身的保镖早就發現有人跟着我們了。”
“你居然有保镖?”時肆重點突然一歪。
賀松餘無奈地說:“我這個身份很容易被人暗算的,包括我的幾個秘書。”
“哦所以你們去健身房是因為要自保嗎?那為什麼不去拳擊館?”時肆越歪越遠。
“也會,但是我去的不多,小時候我爸拉着我和我哥一起去練過格鬥。”賀松餘說。
“好吧,所以譚女士是怎麼知道的?”時肆又把重點歪了回來。
“我和你一起進的酒店,我想和你睡同一間房被你拒絕了,還記得嗎?”賀松餘問。
“嗯,她聽到了?”時肆問。
“聽得不全,但保镖說該聽到的都能聽到。”賀松餘說。
“距離這麼近的嗎?”時肆震驚了。
“嗯。”賀松餘點頭。
時肆想起來自己在老爸面前暗示過自己談戀愛了,所以老爸早就知道他可能和男人談戀愛,并且是和賀松餘,但是他并沒有反對??
時肆抿了抿唇。
“賀松餘。”他喊了聲。
“嗯?”賀松餘回應道,“怎麼了?”
“我們公開吧。”時肆說。
賀松餘差點又把油門當刹車踩,他猛地咳了幾聲,又扭頭看向時肆,問:“你說真的?”
時肆看他這反應,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說:“那還是假的吧。”
賀松餘管他真不真假不假,反正他開心了。
“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賀松餘把車停到路邊,怕自己一激動真弄出個什麼東西來。
“真真真真真!”時肆撫了撫額,“哎呦你怎麼那麼煩呢。”
“我開心!”賀松餘哼起了小調,緩了一會才又重新開車。
“等下到了西海你直接跟我去見我爸吧,”時肆也挺開心的,想明白老爸居然對這件事沒什麼意見,他心裡一顆巨石落下,也笑起來,“帶點錢就行,對他來說錢就是最大的伴手禮。”
“那行啊,我最不缺的就是錢了。”賀松餘說。
“我打個電話給我爸。”時肆說着把賀松餘的手機丢到放手機的那個框框裡,拿出自己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