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懷淨扯唇,冷笑:“狐假虎威。”
“是啊,”初十一眉眼彎彎,笑得那叫一個春風蕩漾,“這不是您親手送上的狐假虎威的機會麼?”
邊懷淨嗯了聲,倒是沒否認。
“初十一,”他低下頭,唇蹭過對方的唇,滑至耳畔,在他耳邊沉聲說,“你真的很欠操。”
“是麼?”初十一偏頭,勾唇,忽地親了親邊懷淨的耳垂,在他耳邊輕輕吹出一口氣,笑着說,“可惜了,欠操也不是你能操到的。”
說完,在邊懷淨還在愣神之際,初十一用勁推開了他。
他剛坐起身,想下床,一道極強的阻力又再次将他摔回了床上。
一個吻極速地落在他唇上,肆意地侵略着他的口腔,像争奪食物的海鷗,急促又猛烈,不見半分柔情。
邊懷淨勾着初十一的舌根打轉,瘋狂地,幾乎失去理智地親吻。
海鷗不懼食物的抵抗,叼入口中,哪怕此時刮過狂風,掀起海嘯,也抵擋不住進食的鷗鳥。
感受到邊懷淨的手正在向下遊走,初十一瞬間開始猛烈地掙紮。
“我錯唔……!叔,我錯了,”初十一按着那隻不顧一切往下探的手,強力制止着,“叔叔我唔,開玩笑的……嗚我錯了叔叔……”
最終邊懷淨的手停在初十一的腿上,同時松開了初十一的唇。
他喘着粗氣,看着睫毛有些濕潤的初十一。
昏黃的燈光下,濕潤的紅唇泛出一絲血色,頭發散亂,鋪紮在床上。
這張臉除了泛紅的眼尾以外,連表情都和平時無差。
邊懷淨撫上初十一的臉,用大拇指拭去初十一唇角的血痕,又曲起食指關節,輕輕撫去初十一眼下那滴水珠。
此刻他忽然柔情似水,溫婉爾雅,仿佛剛剛海鷗進食般的男人不是他。
“初十一。”他輕輕喊了身下的人一聲。
“嗯。”初十一應了聲。
“你會讨厭我嗎?”邊懷淨低聲問。
初十一想冷笑,又拍扯到嘴角的傷,隻好面不改色地說:“也許。”
“怎麼樣你才能不讨厭我?”邊懷淨把頭按進初十一的肩窩,溫聲問。
“很簡單,”初十一淡聲道,“離開我的世界。”
邊懷淨不說話了。
“我做不到。”邊懷淨過了會才搖了搖頭,發絲蹭過初十一的頸側,帶起一陣癢意。
道歉的話他說不出口,他從沒給人低頭服過軟,此刻也隻能靜靜地壓着對方的肩。
“為什麼喜歡我?”初十一突然問。
邊懷淨沒有給他這個問題的答案。
而初十一也沒有追問。
“起來,我要吃東西,”他推了推邊懷淨,“餓死了。”
邊懷淨起身,坐回床沿,看着初十一。
初十一忽略他,下床打開自己的行李箱,翻出幾支藥膏,走向浴室。
邊懷淨跟了進去。
“我幫你塗?”邊懷淨看着鏡子裡的人。
“不用了,謝謝,我自己也有手。”初十一語調平淡,擰開藥膏的蓋子,擠出一點到指腹,有些粗暴地給自己塗上。
邊懷淨看着鏡子中站在一起的兩人,身體比腦子快的,從身後摟住初十一的腰,下巴磕在初十一的肩上,和鏡中的初十一對上視線。
初十一塗藥的動作一頓,忽然笑了,偏頭親了口邊懷淨的臉頰,接着又正回頭繼續塗藥,說:“我們兩個長得還挺般配的。”
邊懷淨腦子定格在剛剛鏡子裡另外一個人親自己的畫面,淡淡嗯了聲。
他身體的反應從接吻開始就一直沒下去過,這會又是旺盛了起來。
初十一一直感覺身後有東西,這會兒無奈地歎了口氣,換了支止疼的藥,問:“您不難受麼?”
“難受,”邊懷淨往初十一的頸側湊了湊,說,“但是想和你黏着。”
初十一:“随便您。”
他果然還是得遵循以前的原則,邊懷淨的話就得順着,不能違逆。
終于塗完三支藥,初十一出浴室後邊懷淨就沒再跟出來。
知道他要幹什麼,初十一貼心地幫他關上了浴室門,附帶一句:“祝您愉快。”
邊懷淨差點沒忍住開門把初十一扯進來。
初十一打開手機,放了首歌,調大音量蓋住浴室傳出的水聲,坐回床沿吃飯。
現在是淩晨兩點。
他終于有空看那幾條信息,輕輕歎了一口氣。
未知号碼:你還真把Vince送Alex手裡了,厲害啊。
未知号碼:他那麼喜歡你,你也舍得啊?
未知号碼:你睡了?
未知号碼:哦對,我忘了,Vince殺了你好幾個朋友,軟禁你,還差點殺了Greg。
未知号碼:聽說Vince今天想和你同歸于盡啊,放心,就算沒有Alex在,我也不會輕易讓你死的,你随時可以回來加入我們,我們永遠歡迎你~Eleven。
未知号碼:晚安,Eleven。
初十一看見之後并沒有回複,關掉手機,沉沉地吐出一口氣,閉上眼。
如果Vince不說,那麼邊懷淨就永遠不會知道這個未知号碼的存在。
Vince不過是背後勢力的組成部分之一而已。
而且還是被除名了的那種。
初十一是絕對絕對不會讓邊懷淨知道的。
他不想再擾亂别人的生活節奏了,生活也好,感情也好,他并不想成為别人的愛戀對象。
而且他也不是容易動心的人。
如果不是性需要,他也許永遠也不會去接近其他人。
混酒吧是他的天性,同時也是他的保護色。
他知道,很多人都不敢接近像他這種愛到處玩的人,高中至大學的追求者,無論男女,隻要知道了他是個愛泡吧的,就瞬間躲得遠遠的,保持距離。
沒有人敢堵自己能讓浪子回頭。
除了個别不正常的。
比如Vince,比如Luke,比如邊懷淨。
因此,他想知道别人為什麼喜歡他,他會竭力在喜歡他的人面前不做對方喜歡的事。
可浪蕩的天性有時又會促使他做出暧昧的行為,撩得對方心花怒放,神魂颠倒。
所以才說人本來就是矛盾的。
不願意,卻又樂在其中。
沉思許久,六首歌過去,初十一才睜開眼,收拾好桌上的飯菜,又爬上床睡去。
什麼時候睡着的他也不知道,歌聲在迷糊之間被按下暫停鍵,有人在他身旁躺下,摟着他入睡。
也許他知道,自己一直很引人注目。
在衆目瞑瞑之中,他既希望自己被人遺忘,又希望被所有人看見。
某種心态在一瓣柔軟落在他額前時發生了變化。
他想,要不然就再任性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