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淮一邊在腦海中快速回憶着原書中的劇情,一邊平靜的看向前方烏壓壓的記者。
作者當初隻寫了原主被傅時郁帶回家之前已經心如死灰,在被記者圍堵的時候也是一副沒出息的賠錢樣,害得傅時郁在媒體面前丢臉丢了大發。正因為這樣,他消磨幹淨了對原主的最後一點感情,直接将原主丢在了郊區的一棟破别墅裡,折磨了沒多久就死了。
“讓開。”
傅時郁聲線低沉,明顯隐含着風雨欲來的怒氣。
周遭的記者方才是仗着人多,所以說話才能這樣肆無忌憚。
傅時郁不入娛樂圈,雖然不算是什麼特别有名的公衆人物,但架不住他實力背景的雄厚,圈裡哪個想站穩腳跟的小明星都想上去攀點關系,加上他那一張不輸于任何明星的俊臉,有關他的新聞話題和熱度也從來沒低過。
提問聲沒有了剛剛的熱絡,但還是有幾個不死心的聲音将話筒又往路淮面前伸了伸,聲音尖亮:“路先生,聽說你是對于程倦餘情未了就和傅少訂了婚,現在是逃婚出來嗎?程倦前一陣才和陸躍清公開,這時候插足您是否覺得自己不太道德?”
“距離訂婚宴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鐘,傅少的訂婚宴是否會終止?你對路先生的所作所為有何看法?”
明顯越軌了的問題讓傅時郁眉頭緊蹙,他冷眼看向那個還努力将話筒往前伸的人,睨了一眼他胸前的記者證:“閉嘴!”傅時郁提高音調,徹底黑了臉色。
面前一片人都知道這個性格鋒芒畢露的傅少發起怒來從不會給對方留體面,所以紛紛噤了聲,甚至主動向後退出了一條可供一人經過的縫隙。
感覺摟在自己腰間的手掌緊了些,正視圖将自己帶出這個空間狹小的電梯。路淮頓了頓腳步,盡量用自己身體的重量阻擋住傅時郁的力道。
“既然你們想聽,那我也不妨告訴你們。”路淮暗自裡抵抗着傅時郁的動作,神色坦然。
在面前一片寂靜,隻有咔嚓咔嚓閃光燈和相機的鏡頭準星下,伸手挽住了傅時郁還扣着自己的胳膊,一派親密:“傅時郁今天是我的未婚夫,以後也是我的丈夫,在我心裡他就是我要共度餘生的人。”
“你們說的程倦先生和我,不過是子虛烏有的傳言。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又是同一個公司的同事,出了事情我和我丈夫過來看望一下,耽擱了幾分鐘而已。”
“至于現在你們在這裡堵着。”路淮揚起一個輕巧的笑意,在閃光燈忽閃下的面容精緻的讓人别不開眼:“繼續耽誤傅家的訂婚宴,怕是各位都擔待不起。”
他這話說得體面,又在當下最大程度的給足了傅時郁面子。雖然記者們臉上皆是不相信他說辭的生疑表情,但最後一句威脅意圖明顯的句子也讓他們不情不願的下了台階。
“啊——”他跟着傅時郁往面前那條狹窄的縫隙走了兩步,走到剛剛那位提問最難聽的記者面前,含笑對着他手中還未來得及收回去的話筒,語調卻寒涼的聽不出絲毫溫度:“我記住了你的名字,如果再看到類似新聞,雖然我不願意和你打交道,但我想我的律師并不介意。”
周圍的記者面面相觑一片嘩然,他們都沒想到才短短幾天,那個不過攀上了傅時郁才從十八線勉強漲了知名度、在大衆面前混了個臉熟的小明星居然變化這麼大。
不光是他周身的氣場,還有他輕描淡寫卻如溫柔刀子一般的性格,簡直和從前那個媒體面前極少說話,随和的甚至顯得有些孤僻的小演員判若兩人。
路淮說完,便不顧身邊的嘈雜,轉身挽着傅時郁的胳膊往前走。傅時郁雖然也微詫于路淮這一前一後的巨大反差,但面色并無異常,隻随他挽住手臂,兩人一起走向車庫的位置。
被路淮單獨拎出來威脅的那個記者伫在原地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剛剛路淮的一張臉和他離得不過一人寬的距離,他從未被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過,除了那張驚豔到讓他呼吸都是一滞的俊臉,路淮危險的眼神也着實将他吓了一跳,整個人如墜冰窖,連動彈一下身體都困難。
走到無人視線可及的監控死角,傅時郁的手臂便從路淮的手中抽開了。他走到駕駛位開了車門,連看都沒看路淮一眼,丢下一句“上車”,便徑直坐進了車内。
“剛剛那些話不知道管不管用,他現在不會還想弄死我吧。”
路淮心情複雜的打開副駕駛的門,欠身坐了進去,熟練的給自己系上了安全帶,自然忽視了傅時郁從他身上一閃而過眼神中的錯愕。
從前和路淮在一起時他幾乎不會主動坐在自己身邊,即便坐在一起,那種揮之不去的疏離感也是讓傅時郁一度覺得奇怪,但偏偏路淮在其他方面對自己的好也讓人挑不出毛病,所以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傅時郁有些煩躁的啟動車子,黑色古斯特的車身駛離了地下車庫。
車内一片壓抑。
雖然對自己方才記者提問時的表現還挺滿意,但路淮确實摸不準傅時郁現在是什麼想法。
書内說他性格陰郁,脾氣暴躁且自私利己,隻有對原主時才溫柔些。但偏偏又是因為原主做的一系列蠢事,才導緻了他後面黑化後的病嬌極端不擇手段。
“嗯…”他試探着出了聲,本來還想叫聲老公,但這會隻剩他們兩人,路淮反倒說不出口了。他看傅時郁并沒有什麼不耐煩的側臉,才又道:“這是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