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來想去,打了個愛心的emoji在備注上。
那一小塊紅通通的形狀在一片黑白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路淮覺得這樣顯得太過膩味,不像他會幹的事,猶豫了一會想删掉,又覺得傅時郁也有可能看自己的手機。看見這個備注,說不定可以潛移默化的讓他感動一下,路淮最終還是留下了那個小小的愛心。
“在幹嘛?”他發了條消息過去,一邊劃拉着微博上他和傅時郁結婚的熱搜廣場,猜想着傅時郁現在在做什麼。
一碗海鮮粥吃完,路淮伸手拿了塊用吸油紙包裹幹淨的拇指油條,微信裡,傅時郁的回複還是沒有出現。
“怎麼不理我呀老公,你一個上午都不在,我好想你。”路淮本來想發語音,最終隻改發了一條文字過去。
“這幾家媒體都是和我們長線合作的,不會有任何問題,針對昨天一系列的突發事件,隻有兩家是星屹對家的媒體在今天發布了一些不當言論,但是已經被處理的很好。”
手邊助理彙報的公式化聲音清晰連貫,傅時郁處理着手頭文件,輕輕點頭:“路淮和星屹解約的事情處理的如何?”
“路淮先生的合約還有六年到期,我們在交涉的過程中遇到了一些麻煩,可能需要路淮先生親自到場。”
傅時郁聞言側頭,眼神淡漠的瞥了助理一眼,隻一瞥,便讓助理一直維持的完美神色出現了一點細微的波動,他垂下頭:“我們會盡最大努力争取,迅速解決。”
“盡快。”傅時郁收回眼神,在文件上簽名,蓋上公章,交給一旁的助理:“沒事了,你先出去。”
“好的。”
手機再次振動,剛剛在助理進來報備行程工作的時候就已經響了一次。他在工作時間一向不開聲音,不知道今天為什麼忘了,這聲音聽得他有些反感。
打開一看,跳出來的便是路淮中間間隔了十五分鐘發過來的兩條消息。
盯着第二句話半晌,将手機收回口袋,站起身,走出了二樓最裡側的辦公區。
路淮喝着一旁已經涼成了常溫的牛奶,聽見門口傳來了點動靜,一擡眼,便看見了傅時郁正在關門,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有一瞬間似乎帶了點驚豔。
“你回來啦。”路淮抽了張紙巾擦拭着嘴角,開口時,朝向傅時郁的聲音仿佛蘊含了千種委屈,卻又嗓音溫順,活脫一個被主人冷落了,卻還在努力讨他歡心的小寵物。
“嗯。”傅時郁走到桌前,看着那幾盤隻剩了一點殘羹的餐盤,已經喝得見底的海鮮粥,還有路淮手裡持着的牛奶,看向他的眼神都變得不明起來。
以前和路淮吃飯,他總是有借口拒絕,後來自己有些不滿後,他才答應自己偶爾的共餐要求。
雖然一起吃飯的次數不多,但傅時郁記得路淮最讨厭海鮮,口味還十分清淡。因為要時刻進行身材管理,所以重油重鹽的食物一概不碰,但看他今天這一頓早餐,像是把從前不沾的東西一口氣吃了個遍。
“你不是從來不吃海鮮和油炸食品嗎?”傅時郁的口吻中帶着逼問的味道,眼神探究地盯住路淮一雙清亮的眸子。
如果不是他太熟悉路淮的一切,他簡直要懷疑現在的路淮是和從前那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另外一個人。
但也是因為這種熟悉,所以才讓他心中的疑慮越發蓬勃,如果他是在演戲,那演技也未免太好。
“……”路淮小心避開傅時郁的目光,垂眸掃過自己面前的幾張餐盤。
他剛穿來一天,總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是個藝人。
娛樂圈裡不管是多糊的十八線,第一注重的就是臉和身材,像他這樣吃得如此種類繁多且豐盛的,确實不太正常。
他能夠感覺到,傅時郁的視線仍然鎖在自己身上。
路淮咬住下唇,痛出幾滴淚,讓它們恰到好處的彙聚在自己眸中,卻不至于落下,眼圈泛紅,看起來楚楚可憐:“還不是都怪你。”
擡眼出聲,路淮在傅時郁輕皺的眉頭中,語氣中帶着萬般怅然:“昨天把我做的那麼狠,我今天又痛又餓還下不來床,結果你倒好,穿上衣服就走。我孤身穿衣服洗漱叫了早餐,你現在還在質疑我。”
“我隻是獨自在房間很難過,這些東西放在這兒,我不知不覺就把它們吃完了。”
路淮漸漸帶了些鼻音,他伸手拭去那幾滴在眼角欲墜的淚滴,繼續道:“你看見我身上的衣服了嗎?我最近瘦了很多,衣服都大到需要将下擺塞進褲子折幾下才能穿。”
傅時郁看他那幾滴淚水倒不像是裝的,回想一下路淮的話似乎有些道理,而且自己一句話不留就離開,确實顯得有些無情。
他擰起的眉頭展開,語調摒去了方才的硬冷與質問,開口:“你身上的衣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