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倦看起來似乎有些緊張,陸躍清正握着他的手在他身邊小聲耳語鼓勵着:“放心吧,我們在家不是已經對過幾次戲了?這麼個小片段而已,你勢在必得啦。”
“嗯。”據自己經紀人說,這次試戲的片段劇本耗費了他不少人脈,才花了大價錢買過來。程倦也很珍惜這次機會,不過五六分鐘的戲,他在家反反複複和陸躍清練了半晚,他小聲道:“不過一會試鏡隻有我一個人進去,你不在。”
陸躍清沖他笑了笑,拍拍他的後背:“寶寶,你心裡想着我就好了呀。”
程倦終于露了個笑臉,展顔不到兩秒,表情便僵在了臉上。
正在往前走感受着目光洗禮的路淮瞬間收到了個白眼。
“靠,這人的臉變得還真快,不愧是演員。”路淮也毫不示弱,直視着前面的兩人,露了個嘲諷意義十足的勾嘴笑。
“路淮,咱們換個地方去。”鄭書并不理會程倦不加掩飾的讨厭眼神,側頭看了看路淮的神色,發現他不僅沒有絲毫不開心,反而似笑非笑的繼續往前走。
前面是條被人群堵住的死路,如果要越過人群往裡走,勢必是要經過程倦和陸躍清的身邊,今天是來試戲的,沒有必要惹出什麼事端。
程倦和路淮的糾葛在圈内不是特别隐秘稀罕的事,所以這附近的近百雙帶着八卦想法的眼睛都在死死地盯住他們雙方,似乎都在等着一場好戲。
“别啊書姐,都走了這麼久了,又折回去,那多沒面子。”說話間,兩人已經快走到了程倦他們面前,“這裡的人都會覺得我們很慫,回頭上了八卦新聞,被罵的也是咱們。”路淮分析的似乎挺有道理,實則隻是想趁這個機會逗弄一下這兩人。
鄭書擰眉仍覺得不妥,她拉住路淮的胳膊,放大了點聲音以保證這附近的人能聽見:“路淮,我忘了拿你的簡曆,跟我下去一趟。”
“我……”路淮一個不字沒出口,就收到了鄭書的一枚瞪眼,她今天雖然沒怎麼化妝,但眉目之間的強勢卻是分毫未少:“嗯?”
一名優秀的經紀人,在某些嚴肅時刻是會讓拎不清的藝人本能感到畏懼并聽話的。
很明顯鄭書這點就做的非常好,路淮及時止損,他聳肩答應道:“那走吧,正好我有點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鄭書頗為欣慰的點點頭,兩人轉身的動作還未結束,一聲嗤笑就清晰的傳進了他們的耳朵裡,聲音雖不熟悉,但路淮聽得出是之前在醫院聽過的陸躍清的聲音。
“還挺有自知之明,雖然看了感覺真可憐。”他聲音不大,卻讓旁觀的一群和路淮這個當事人聽得清清楚楚,話中雖隻字未提路淮的名字,但現場隻要是個人就知道他在内涵誰。
原本那聲嗤笑出現的時候路淮的步子甚至都沒有停頓,他隻覺得這個人幼稚的很,搭理他都費自己的嘴皮子。
陸躍清在原書裡就是一個性格過分跳脫的幼稚人設。他比程倦還要小兩歲,所以有些處事方式和口不擇言惹來的麻煩大多都是讓程倦給他收尾,但偏偏程倦就喜歡他這對内忠犬對外傲慢的一款,所以一直縱容寵着他。
“隻要你們倆以後不要再糾纏我,我會一直都這樣有自知之明的。”路淮臉上挂着無可挑剔的完美笑容,笑意卻達不到眼底:“也請不要無事生非。”路淮眯了眯眼:“比如說像剛才那樣,着實沒有修養。”
“你?糾纏你?”陸躍清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一般,冷笑了一聲:“你配嗎?”
“剛剛就是你糾纏我沒錯吧?”路淮環視四周:“周圍的人也能作證。”
四周的人仿佛偷窺被發現,通通心虛的避開了眼神。
他将目光重新落在陸躍清身上,眼尖的發現程倦正在輕扯陸躍清的手指,路淮清了清嗓子:“我說了多少次,我對你們真的毫無興趣,就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好嗎,我真的懷疑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找人幫你介紹不錯的心理醫生。”
“我們知道你和傅時郁訂了婚,但是競争的話大家公平競争,你也不必口出惡言。”陸躍清氣得攥緊了拳頭,被程倦從後撫了撫,待他冷靜下來,程倦才開口冷聲道。
他這話其實說得非常巧妙,一是将自己和陸躍清推到了受害者的立場,二也同時提醒了在座這麼多同為競争者的小演員們,如果路淮真的拿到了這個角色,就憑他平常的演技,一定是因為傅時郁的關系給他走了後門。
“試鏡機會都是各位的經紀人花了功夫争取來的,自然都是公平競争。”鄭書一開口,旁邊剛冒出來的窸窸窣窣讨論聲便全部靜了音。
程倦冷哼一聲,拉着陸躍清扭過頭不再給這邊眼神,路淮也氣定神閑的和鄭書往一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