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管家說了晚上不吃。”傅時郁語氣生硬,他關上書房的門,轉身瞧着路淮忙碌的動作,這是他從未在以前的路淮身上見過的模樣。
傅時郁的臉色有些蒼白,但不仔細觀察的話輕易看不出來。
“這是什麼?”路淮眼角瞥見了傅時郁書桌上僅剩了半杯的水,以及水旁邊放着的一個藍色盒子,看大小和包裝應該是藥類。
他在傅時郁快步走過來之前提前一步拿到了手裡,旋即像得到了什麼把柄一般,将藥盒捏在手裡晃了晃:“胃藥?胃痛都不願意吃晚餐,你和我生氣幹嘛跟自己過不去啊。”
路淮将藥盒往桌上一拍,走過去伸手拉着傅時郁的小臂,逼迫他坐在沙發上,語氣不容置喙:“吃。”
“你身上是什麼味道?”路淮剛剛去拉他時,身體和他貼的很近,傅時郁聞到了一陣不該從路淮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他在自己身體高度潔癖的下意識中皺了皺眉。
路淮伸手去摸自己的衣服,下午睡覺的時候他就換了一套柔軟的家居服,一件亞麻色的粗針毛衣,松松垮垮的穿在他身上,隐約還能看見身體上白皙的皮膚。
“這個。”路淮揪起衣領,湊近鼻尖嗅了嗅,了然道:“可能是剛剛給你做飯時留下的一點油煙味吧。”
他揪起衣領時,腰部的瘦削曲線漏了一些出來,路淮自己沒感覺到,自然也沒看到傅時郁的視線在他裸露的皮膚上停留了一瞬。
“做飯?你?”傅時郁帶着質疑的短短三個字一出來,就讓路淮深深地感受到了來自他的輕視,他湊近傅時郁:“不信?那你再感受一下。”
路淮将衣擺掀起就要往傅時郁臉上蒙,被他大手适時一撥,擋在了面前約一臂距離的地方:“胡鬧。”
“嗯,不逗你了,你好好吃飯。”路淮雙目含笑往後退了兩步,看了看時間,算了一下廚房内粥這時候差不多要好了,便和傅時郁說了一聲,不等他反應,轉身下樓去了廚房。
面前路淮端過來的食物還在燈光下氤氲地向上方冒着熱氣。
傅時郁沉默半晌,終于拿起瓷筷夾了塊蝦仁放進嘴中。
龍井的清香和鮮甜彈牙的蝦仁滋味同時在口中彌漫。路淮的手藝确實是一等一的好,絲毫不輸平常家中廚師準備的精緻菜式。
但是他記得,路淮這個人,從前不要說做飯,連廚房他也從未踏足過。
以往在拍戲的話,他吃的食物能讓助理做的就讓助理做,若是助理沒空,他甯願餓着肚子不吃都不願意吃外賣。
這挑嘴的毛病也讓鄭書覺得很是頭疼。
後來她和傅時郁狀若無意的委婉提了一次後,傅時郁就直接派了個營養師跟過去,每天跟他們在各個劇組之間往返。
他真的絲毫不像從前那個清冷倨傲,從不沾染煙火氣的人了。
傅時郁放下筷子,視線停駐在牆壁的一幅水墨畫上,不真實感也不知何時絲絲縷縷地浮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