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籃球館，一群少年鬧着要顧程趕緊上場，礙着姜娆的脾性，沒人敢上前搭話，唯有白宇桓嬉皮笑臉地去邀請她也上場玩會兒。

姜娆站在顧程身邊拒絕了，她本就不擅長打籃球，之前又在射箭館練了兩小時，現在隻想歇着等雨停了再回家。

白宇桓還想再聊會兒，顧程不動聲色地挪了半步隔開了他的視線，讓他去場上等着，繼而側着身子把姜娆的書包放在休息區。

“坐這裡？”

姜娆應了聲就泰然自若地坐下了，見顧程微皺着眉，她随口問了句：“怎麼了？還有事？”

“沒。”顧程用舌尖舔了舔下唇，像是有點緊張，“我就陪他們玩一會兒。”

他不敢說出來，他怕她會走，但他知道，她懂他的意思。

姜娆微愣了下，手指在手機背面輕撓了兩下，在催顧程趕緊上場的噪雜聲中，她用澄澈清明的一雙眼睛看着他，輕聲說：“顧程，我不走。”

低頭看着她的顧程忽然就笑了，手掌放在她的頭頂，動作輕柔地揉了揉她的頭發，“嗯，等着我。”

揉發動作有些暧昧，她似是不在意地點了點頭，等他進了球場，她才低下頭玩手機。

微信裡，秦煜把群名改成了“做個好學生”，群裡已經刷了99+的消息，她點開後也沒往上看，記錄裡@她的也都被她忽略了。

休息區還坐着幾個青春洋溢的女生，顧程一上場，女生們在離姜娆不遠的地方興奮地讨論起來。

“是顧程啊！還以為他走了，還好又回來了！”

“雖然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了，還是忍不住粉顧程的顔值啊！”

“我也是！我也是！”

“簡直不是一般地帥！”

“和她一起來的女生是誰？他女朋友？”

“是姜娆，以前是我們學校的，她還是那麼漂亮啊！”

“你們學校的？怎麼和顧程在一起？”

姜娆指尖輕點了兩下屏幕，聽見球場上有人氣急敗壞地叫着顧程的名字，她戳屏幕的手指一頓。

“程哥還是一如既往地兇殘啊！跪求程哥，給人留條活路吧！”

顧程打球一向是又兇又猛，帶球過人時也沒有什麼騷動作，簡單粗暴。

上場前他就脫了外套，灰色的短袖胸前印着freedom，三步上籃的時候，整個人淩空跳躍起來，重力帶起一陣風，衣角揚起，隐約可見腰腹部緊實的肌肉。

姜娆剛要低下頭繼續玩手機，沒來得及收回來的視線與顧程撞上，她有一瞬間的呆滞。

怎麼總是這麼巧？

隻是這次顧程先别開了目光，姜娆盯着球場看，視線不自覺地跟着顧程遊走。

因為出門，姜娆今天戴了隐形眼鏡。

燈光下，人群中，姜娆意識到：顧程确實很耀眼，閃着光一般。

今天好像不該來的。

她好像過于注意他了。

姜娆舔了舔嘴唇，從一旁的背包裡摸了顆水果糖。

粉色的，草莓味。

甜味在嘴裡化開，她才驚覺似乎有什麼在心裡冒了個頭，顧程發給她的消息，她好像隐約知道要怎麼回複了。

低下頭，不過十來分鐘，微信群裡又是一連串艾特她的消息，明天鹿鳴生日，說好的一起聚在鹿家熱鬧，都嚷嚷着讓她必須到場。

她的指尖冰涼，兩個大拇指在屏幕上快速地打字。

姜娆：必須去，等姐回去教你們做人。

秦煜：不來的話，我做鬼都不放過你！

鹿鳴：不來的話，我做鬼都不放過你！

唐松柏：不來的話，我做鬼都不放過你！

群裡瞬間熱鬧起來，同樣的一句話被群裡十幾個人輪番刷了一遍，費安馳還發了張自拍的鬼臉。

和他們相處的時間長，姜娆在他們面前還算是放松，在群裡胡鬧倒不算什麼，即使在她面前，隻要不出格，她也不會計較。

姜娆：好，等着我去。

消息發出去，姜娆晃了晃微酸的脖子，一擡頭，見顧程把籃球扔給了辛辰，他向着休息區走來。

圍觀的女生殷勤地給顧程遞水，他都拒絕了，自己從陸磊買的飲料裡拿出一瓶常溫的礦泉水，擰開後灌了幾口，又彎腰拿了一瓶同樣的遞給姜娆。

顧程沒把瓶蓋擰開，他手心有汗，又才打過球，他自己喝水無所謂，遞給姜娆時就嫌手髒了，手隻接觸到瓶身、連瓶蓋都不肯碰到。

姜娆不渴，但顧程給她遞水的動作太過自然，她什麼也沒想，順手就接過來。

顧程看着她擰開瓶蓋喝了一小口，他在場上打球時看到的也是這樣的姜娆，收斂了戾氣，神色安然地坐在休息區，手邊是她的書包和他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