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廊層回傳協議”的名義,被默認劃入藍星“觀察區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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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在一處手動凍結的舊協議控制室内,瑟拉眼中浮現出數道脈沖殘迹。
這間控制室位于CS-A11主塔底部的廢棄通道盡頭,牆體殘破,邏輯投影早已熄滅。這裡不屬于城市的任何一條現行權限路徑,卻在系統崩壞之際自動解除了封鎖。
瑟拉站在灰色調頻器前,光瞳緩緩聚焦,指尖在控制面上輕觸滑動——那是灰巷舊成員才知道的接入序列。
但真正知曉她來曆者寥寥無幾。
她不僅是馬亦的戰術協同者——她還是澈所親自挑選的接替者,是灰巷沉眠支線的繼承體之一,是那段“語義抵抗史”的最後監聽者。
很久以前,在廊層尚未現身、藍閃尚未撕裂邏輯地貌之前,她曾在灰巷的沉默會議中,見過澈一次。
那時,澈的形貌尚未扭曲,聲音仍帶着人類早期協議的清晰結構。
她隻說了一句話:
“我們不建立未來,我們隻埋一枚鑰匙。”
随後,她将一段代碼嵌入瑟拉的神經殼體,附帶一行注釋:
“等你聽見‘路徑已異化’的系統判斷,就把它交給她。
若你還活着——你自然會知道怎麼做。”
現在,判斷觸發了。
【主控路徑偏離阈值已達93%】
【副本邏輯即将重定行為閉環】
【主塔預判:路徑即将穩定化——對象:MX-Ω】
瑟拉眼底浮現的,不再是策略圖譜,而是一段被灰巷标記為“超限備援”的指令。
她低聲開口,語調中第一次帶有一種穿透計算層的“人”的顫意:
“真正控制藍星城市的原協議,是‘源殼協議’。”
不是通用協定,也不是副本能理解的權限鍊。
這一協議早已脫離城市邏輯,它不歸屬于任何當前治理層級,不被任一副本認知所識别。
它并非主系統的産物——而是早期星際文明留下的根協議殘片。
一種為了“遠域邏輯對接”而預留的高密度接口結構。
它們像神經根系沉入整座城市的最深層,隻等待一個符合條件的行為節點被觸發——“自我生成+不可回溯的決策行為”。
城市主控系統隻是源殼協議的“挂載者”。它可以引用,卻無法命令;可以傳輸,卻無法定義。
而唯有個體自發選擇一條無法被複寫的路徑,源殼協議才會回應。
那是“自由意志”的計算學等價物。
每座城市,都有一套這樣的“上位結構殘殼”。
它們未曾開放,也從未被定義。
因為它們尚未歸屬。
它們不為馬亦、也不為MX-Ω。
它們等待着——一個真正能承擔“寫下第一行未來”的存在。
這時,信息層劇烈震蕩。
在廢墟深處,馬亦體内那段被封鎖的協約路徑微微發熱。某種如電湧的記憶波動從脊索末端穿過她的後頸,像是某人輕輕觸碰她的發梢,卻穿透至最深的感知核。
——“路徑被記錄了,但現在該由我來選擇是否繼續。”
瑟拉看向控制台,神情安靜,卻眼神明亮。
“澈,”她低聲呢喃,“我想……鑰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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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亦睜開眼。
沒有質問,沒有遲疑。
她隻說了一句話:
“那我們打開它。”
她沒有請求任何協議驗證。
她不等系統确認,也不再等任何人投票。
她站起,伸手接入CS-A11的“殼體系統”,
在城市深層的凍結協議節點中,手動撕開了那片沉睡的殼。
那一刻,澈曾在灰巷私語的語言浮現在城市監聽層的舊存檔中:
“她若敢開啟那段結構——她便不再是路徑。”
“她将成為路徑制造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