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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便利店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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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後的傍晚,暮色如墨般浸染天空,細碎的雨絲悄然飄落,将整個城市籠罩在朦胧的水霧之中。江叙站在教學樓的屋檐下,望着雨幕發愁。他今天出門匆忙,忘記帶傘,手腕的傷勢雖已被陸沉仔細包紮,但此刻被冷風一吹,仍隐隐作痛。

正猶豫着要不要冒雨跑回家時,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又在犯傻?”陸沉的聲音帶着幾分無奈與寵溺,他伸手将江叙的畫具接過來,另一隻手撐開黑色的雨傘,“走吧。”

江叙張了張嘴,想要拒絕,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自從醫務室的事情之後,他和陸沉的關系似乎變得更加親密了。陸沉每天都會在校門口等他,一起上學放學,還會在課間給他送草莓硬糖。這份突如其來的溫暖,讓江叙既感動又不安,他害怕這份美好會如泡沫般輕易破碎。

兩人并肩走在雨中,雨傘微微傾向江叙這邊,陸沉的右肩很快就被雨水打濕。江叙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傘往你那邊一點吧,你都淋濕了。”

“沒事,我身體好,淋點雨算什麼。”陸沉滿不在乎地笑了笑,眼神卻一直留意着江叙的步伐,生怕他因為路面濕滑而摔倒。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點砸在傘面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街道兩旁的路燈次第亮起,昏黃的燈光透過雨幕,在地面上暈染出一個個模糊的光斑。江叙看着自己和陸沉在燈光下交錯的影子,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路過一家便利店時,陸沉突然停下腳步:“進去躲躲雨吧,順便買點東西。”沒等江叙回答,他已經拉着人往店裡走。

便利店暖黃色的燈光驅散了身上的寒意,貨架上琳琅滿目的商品讓人眼花缭亂。陸沉徑直走向食品區,拿了幾包餅幹和熱飲,又轉身去了日用品區。江叙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貨架,突然想起自己的止痛貼快用完了。

他猶豫了一下,朝着藥品區走去。指尖剛剛觸到止痛貼的包裝,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買這個幹嘛?”陸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眼神裡滿是關切與擔憂。

江叙手忙腳亂地想要把止痛貼放回去,卻被陸沉搶先一步拿在手裡。“手腕還疼?”陸沉的聲音沉了下來,眉頭緊緊皺起。他輕輕拉起江叙的手,想要查看傷口,卻被江叙慌亂地抽回。

“沒事,就是習慣性備着。”江叙低着頭,不敢看陸沉的眼睛,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他不想讓陸沉擔心,更不想成為對方的負擔。

陸沉盯着江叙看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拆穿他的謊言。他默默将止痛貼放進購物籃,又拿了幾盒消炎藥:“備用着。”說完,不等江叙拒絕,就朝着收銀台走去。

結完賬,兩人在便利店的休息區坐下。陸沉打開熱飲遞給江叙,自己則拆開餅幹包裝:“吃點東西,别餓着。”江叙接過熱飲,溫暖透過指尖傳遍全身,他抿了一口,甜絲絲的味道在舌尖散開。

“其實……”江叙猶豫了很久,終于鼓起勇氣開口,“你不用對我這麼好的。”他盯着手中的杯子,聲音裡帶着一絲哽咽,“我習慣一個人了,也不想給你添麻煩。”

陸沉手中的動作頓了頓,擡起頭看着江叙,眼神裡滿是心疼:“你從來都不是麻煩。”他伸手輕輕揉了揉江叙的頭發,“我隻是不想看到你一個人難過、受傷。”

江叙的眼眶瞬間濕潤,那些被他深埋在心底的委屈和孤獨,在這一刻如決堤的洪水般湧了出來。他想起自己被欺負時的無助,想起面對惡意時的恐懼,想起無數個獨自哭泣的夜晚。而現在,有一個人願意站在他身邊,願意為他遮風擋雨,這種感覺既陌生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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