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防毒面罩上形成了一層薄霧,又迅速消散,齊嶽蹲在一堵半倒塌的混凝土牆後,數着心跳等待輻射脈沖過去。
這是近三個月來最強烈的一場輻射風暴,紫色的閃電劃過鉛灰色的天空,将廢墟映照得如同噩夢中的場景。
而齊嶽作為一名“風暴獵人”,如果不是為了填充物資,這樣的天氣他是不願意出來尋找物資的,危險又漫長。
“三十七、三十八……”齊嶽低聲倒數,手腕上的輻射計數器發出急促的蜂鳴。
風暴眼即将經過。
他下意識伸手摸了摸挂在頸間的金屬吊墜,這個自他有記憶起就戴在身上的奇怪飾品。挂墜表面刻着無法辨認的符号,在輻射風暴中會微微發熱,仿佛在回應空氣中的能量波動。
指尖的灼意慢慢消散,他該走了,他隻有不到十分鐘的時間穿過那片開闊地,到達對面的醫院廢墟。那裡的地下藥房可能還有未被掠奪者發現的醫療物資,而在這個世界裡,一盒抗生素的價值抵得上十條人命。
蜂鳴聲減弱到安全阈值。齊嶽像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般弓起身子,檢查了一下背包的固定帶和腰間的自制脈沖槍。
這把槍是他用舊世界軍事基地裡找到的零件組裝的,每次使用都像在賭博,可能殺死敵人,也可能炸掉他的右手。
深呼吸後,齊嶽勾着腰沖了出去。
輻射風暴的間隙裡,空氣黏稠得像是固态的。齊嶽的靴子踩在碎玻璃和金屬碎片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他的每一步都精确計算過,避開那些可能隐藏陷阱的松軟地面和看似堅固實則腐朽的建築材料。
五年來的廢土生存經驗已經将這些技巧刻進了他的骨髓。
醫院的主樓像一具被開膛破肚的屍體,外牆剝落露出扭曲的鋼筋。正門的旋轉門卡在一半的位置,玻璃早已粉碎,隻剩下金屬框架像張開的獠牙。
正門太顯眼了,任何還有理智的掠奪者都會在那裡設伏,齊嶽并不打算去冒這個險,他小心翼翼繞到側面的消防通道,腳下的金屬樓梯已經被嚴重腐蝕,每走一步就發出刺耳的聲響。
爬上三樓時,一陣尖銳的疼痛突然從齊嶽的太陽穴刺入。他悶哼一聲,不得不停下來抓住欄杆。又是那種該死的頭痛,自從三年前那場高燒後,這疼痛就像不請自來的客人,時不時造訪他的大腦。
齊嶽咬緊牙關,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瓶,倒出兩粒白色藥片幹咽下去。藥效不會立刻顯現,但能阻止疼痛升級到讓他失去行動能力的程度。
疼痛稍微緩解後,齊嶽繼續向上。醫院三樓的走廊相對完整,牆壁上還殘留着“放射科”的指示牌。
他的目标是地下一層的藥房,但經驗告訴他,高層往往藏着被忽視的寶藏,人們總是本能地往地下跑,卻忘了有些珍貴物資可能就在頭頂。
推開一扇标着“主任辦公室”的門,齊嶽握着脈沖槍小心探入。塵埃在透過破窗的光線中飛舞,辦公室裡一片狼藉,但那張金屬辦公桌看起來完好無損。齊嶽小心翼翼地靠近,用槍管挑開半掩的抽屜。
“見鬼!”齊嶽低聲咒罵。抽屜裡隻有些腐爛的紙張和生鏽的回形針。
正當他準備轉身離開時,眼角瞥見辦公桌下方有個不自然的凸起。蹲下身檢查,齊嶽發現那是一個隐藏式保險箱,電子鎖早已失效,但機械結構依然牢固。
齊嶽從靴子裡抽出多功能工具,開始對付保險箱的鎖。五分鐘後,随着一聲令人滿意的“咔嗒”聲,保險箱的門松動了。裡面是一沓文件,一個裝滿不明液體的小型冷藏箱,下一秒,齊嶽的心跳加快了,因為櫃子深處,還有一把還帶着充電座的激光手術刀。
“傑克M16。”他咧嘴一笑,迅速将這些戰利品塞進背包。那把手術刀在黑市上能換到足夠他舒舒服服過三個月的補給。
正準備離開時,辦公室的窗戶突然閃過一道刺眼的紫光。齊嶽撲向地面,幾乎同時,一陣震耳欲聾的雷鳴伴随着強烈的沖擊波将整棟建築震得搖晃。
風暴眼過去了,第二輪輻射脈沖即将來臨。
齊嶽咒罵着爬起來。現在離開醫院已經太危險了,他必須在建築内找個安全的地方躲避。記憶中的醫院布局圖浮現在腦海,地下室有個老式防空洞,是冷戰時期留下的,牆壁和門都加了鉛層防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