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禦比預期強，”林娜喘息着說，“柯然一定升級了系統。”

齊嶽沒時間思考這意味着什麼，他們繼續前進，終于到達主建築的後門。門鎖是生物識别的，林娜将之前在車上收集的柯然的一小管血液滴在掃描儀上，門無聲地滑開。

内部比外面看起來大得多，顯然向地下延伸了幾層。應急燈提供最低限度的照明，牆壁上布滿了齊嶽無法理解的設備，空氣中彌漫着臭氧和某種草藥混合的奇怪氣味。

“這邊，”林娜領着齊嶽穿過走廊，“主控制室在最下層。”

他們小心前進，警惕着可能的自動防禦系統。奇怪的是，除了那些水下無人機，内部似乎完全沒有守衛。牆上偶爾會出現那個熟悉的符号，有時旁邊還标注着日期和數字，像是某種進度記錄。

地下二層的主控制室像個高科技洞穴，中央是全息投影台，周圍環繞着十幾塊顯示屏。一面牆上挂滿了照片和筆記，形成複雜的關聯網絡。齊嶽湊近看，呼吸為之一窒，中央照片上是小萱，大約七歲，站在某個實驗室裡微笑。周圍的其他照片顯示她不同年齡的樣子，直到大災變前的最後一張。

“這是柯然的私人研究站，”林娜啟動了幾個系統，“他在這裡繼續RX-11的研究，遠離新紀元的監控。”

齊嶽的胸口發緊，所以柯然一直在追蹤小萱，那些所謂的“保護”隻是另一種形式的監視，他正要質問，最近的屏幕突然亮起，顯示出一行字：

“身份驗證通過。歡迎回來，林娜特工。檢測到未授權訪客。啟動安全協議。”

林娜快速輸入命令：“安全協議覆蓋。”

屏幕閃爍幾下，然後顯示：“授權确認。播放預留消息。”

齊嶽的手移向武器，但屏幕上已經出現了柯然的影像。這顯然是提前錄制的，研究員看起來健康冷靜，穿着整潔的白大褂。

“林娜，如果你看到這個，說明計劃A失敗了。”錄像中的柯然說，“我正在前往17号地區，試圖阻止馬克姆激活源頭，如果我被俘，請找到齊嶽，他是關鍵。”

齊嶽皺眉，關鍵，什麼關鍵。

錄像繼續：“主服務器室有你需要的一切，密碼是你生日倒序加上RX-11的基因序列前四位。記住，齊嶽的吊墜是控制端，我的植入物是接收端，隻有一起使用才能……”

圖像突然扭曲，聲音變成無法辨别的電子噪音，林娜快速操作控制台，但無法恢複信号。

“電磁幹擾，”她看向天花闆，“風暴達到高峰了，我們需要快點。”

齊嶽有無數問題，但現在不是時候，他們繼續深入設施，來到一個标着“服務器室”的厚重金屬門前。這次需要密碼和虹膜掃描，林娜再次使用柯然的血液樣本，配合密碼順利打開了門。

裡面像個科幻手術室，中央是醫療艙，周圍環繞着各種齊嶽從未見過的設備。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個巨大的全息投影，顯示着雙螺旋DNA結構，但帶有奇怪的藍色節點，與普通基因不同。

“标記基因圖譜，”林娜敬畏地說，“柯然居然完成了它……”

齊嶽的注意力被牆上的另一組照片吸引。這些不是關于小萱的，而是柯然自己，不同年齡的柯然，從看起來隻有十幾歲的少年到現在的模樣。最奇怪的是，有些照片中的柯然穿着老式服裝，像是幾十年前甚至更早的款式。

“這不可能……”齊嶽走近細看，“這些照片……”

林娜突然緊張起來：“沒時間了，我們需要收集藥品和設備，然後回去救柯然。”

但齊嶽已經發現了更令人不安的東西，那是一張很老舊的黑白照片，上面是五個穿白大褂的人站在某個山洞入口。其中一個人很年輕但很明顯是柯然，站在中央的老人身旁，照片标注着“1953年，源頭首次勘探隊”。

1953年，那是在大災變前近七十年！齊嶽的大腦拒絕接受這個信息，除非……

“他不是人類，是嗎？”齊嶽轉向林娜，聲音低沉而危險，“柯然到底是什麼？”

林娜的表情變得複雜：“不是現在，齊嶽，風暴快過去了，我們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