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幹淨的水,布條,和……”柯然掃視營地,“你修理的東西,孩子。”
那個擺弄電子設備的男孩驚訝地擡頭:“我的發電機?”
“裡面的銅線圈,還有,有人有酒精嗎?任何烈酒都行。”
令齊嶽驚訝的是,難民們迅速行動起來。半小時後,柯然有了簡陋的手術工具:煮沸的布條,蒸餾過的私釀酒,從發電機拆下的細銅線,甚至有人貢獻出一把相對幹淨的小刀。
“沒有麻醉劑。”柯然低聲告訴齊嶽,“我需要你按住他,這會很痛苦。”
手術過程比齊嶽預想的更糟,柯然先用酒精沖洗傷口,然後精準地切除壞死組織。少年尖叫掙紮,齊嶽不得不用全身重量固定住他。最可怕的部分是柯然用燒紅的銅線“焊接”主要血管,空氣中彌漫着血肉燒焦的氣味。
但令人驚訝的是,整個過程中幾乎沒有出血。齊嶽注意到柯然的手指始終輕觸傷口附近,皮膚下的藍光微微增強,像是某種生物電止血技術。
“好了。”最後柯然用煮過的布條包紮傷口,“感染源去除了,但需要真正的抗生素。”
紅發女人淚流滿面地感謝,但柯然已經轉向下一個病人。整個下午,他處理了各種傷病,輻射灼傷、感染傷口、營養不良,難民們看他的眼神從懷疑變成敬畏,甚至有些懼怕。
黃昏時分,齊嶽在營地外圍警戒,思考下一步,他們本應直奔17号避難所,但現在……
“他們叫你藍手指醫生,”齊嶽在柯然過來休息時說,“你給自己找了個新職業。”
柯然疲憊地揉着眼睛,那圈藍光現在更明顯了,“隻是基本急救,多數人需要的隻是幹淨的水和傷口處理。”他停頓一下,“我們帶上他們嗎?”
“拖慢速度,增加風險。”齊嶽客觀地列出事實,但語氣已經軟化。
“那個男孩,修理發電機的,注意到他的能力了嗎?”
齊嶽點頭,那孩子确實不一般,小小年紀就能修複雜設備,甚至試圖用廢料做太陽能闆。
“廢土上最寶貴的資源不是食物或武器。”柯然望着篝火旁的人群,“是知識和技術,有了他們,我們也許能建立一個更持久的據點,而不是一直逃亡。“”
我們,據點,齊嶽咀嚼着這些詞,柯然在設想一個共同的未來,而不僅僅是找到小萱,這應該讓他警惕,畢竟研究員仍有太多未解釋的秘密,但相反,他感到一種奇怪的溫暖。
“你知道我從來不在一個地方久留。”齊嶽試探道。
柯然微笑:“總有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