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春手上提着一個食盒,看到了喜嬷嬷,趕忙笑着和她打招呼:“喜嬷嬷!”
“知春啊,你這是去哪了?”
“我一大早便去永甯街給小姐買燒鴨了,小姐說永甯街新開了家燒鴨鋪子,讓我去看看。喜嬷嬷你是不知道,鋪子前排着的隊伍都快占半條街了。這不,都晌午了我才回來。”
喜嬷嬷一聽,大驚失色,也顧不得回應知春,忙疾走到門前叩門喚:“大小姐,大小姐。”
見無人應答,索性直接推開了門,隻見房中并無若婉婉身影,這才慌了神。
跟在後面的知春也看到了屋中無人,忙問道:“小姐去哪了?”
喜嬷嬷用手狠狠點了點知春的額頭:“你呀你,怎就不能使一使你那腦子?今日将軍出征,小姐怎麼還有心情吃什麼燒鴨,那分明就是想把你給支走。要是小姐找不到,你就等着挨罰吧!”
知春一聽其中緣由,頓時清明了。
“喜嬷嬷,我們快去找小姐吧。”知春的心裡此刻不安定極了。
“走,我們先去禀明夫人。”
喜嬷嬷便急匆匆地走出院子,知春在後面跟着,提着手裡的食盒,苦着臉欲哭無淚道:“小姐啊小姐,你騙得我好慘啊。您若是不想讓知春受罰,就快些回來吧。”
喜嬷嬷急得額頭上都出了一層薄汗,一聽那小丫頭還在那裡嘀咕着什麼,又生了幾分惱火。
“知春你嘀咕什麼呢?”
知春一聽,迅速捂住嘴巴閉了嘴,老老實實地跟在後面。
到了顔情那裡,喜嬷嬷把她剛知曉的一切都原封不動地傳達到了她這裡。
顔情一聽若婉婉失蹤了,焦急十分,吩咐府中上下立刻全部去找。
若槿在一旁聽到了這個消息,安慰道:“母親不必太過憂心,長姐說不定是去哪裡散心了,過一會兒就回來了,我們且再等等。”
顔情拍了拍若槿的手背,蹙着的眉毛還是未曾展開。
直到天色漸黑,顔情還是沒有得到她想要的消息。
她的心如同一下掉到了萬丈冰窟裡。
直到深夜若府門外傳來叩門的聲音,她的心才得以逃離。
熟人的面孔讓顔情感到困惑。
“李校尉?你們不是出征了嗎,怎會回來?”
“是将軍派我來給若府報信,關于婉婉小姐。”
聽到婉婉二字,顔情激動地站了起來,“婉婉!你說婉婉!她在哪?”
李校尉先安撫顔情道她一切安好,後便一一陳述事關若婉婉。
若婉婉此時正在軍營帳中睡得香甜,她對自己今日的行動很滿意。
自從得知父親即将出征的消息,若婉婉便心神不甯。想到父親離家去那遙遠之地,身邊更無親人相伴,若婉婉想出了一個辦法。
将士出征那天的一大早,若婉婉便讓知春去買燒鴨,将她從身旁支了出去。
而後便去尋找軍糧所在,找到了裝粟的筐子,将自己藏了進去。
直到士兵拉着糧食踏上征途,搖晃的感覺讓若婉婉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了。
一開始心裡還隻是竊喜,過了幾個時辰後由于筐子内空間狹小,再加上實在搖晃,若婉婉感受到了強烈的身體折磨。
她最終還是忍不住頂開了筐子上的草席,和運輸糧食的士兵四目相對。
士兵一路禀報到若正武那裡,說裝糧食的筐中發現一位女童。
聽到這兒若正武緊張起來,以為是敵方刺探軍情派來的孩子。直到看到一個頭發淩亂,小臉上還沾着一些灰塵的孩子。若正武的心情複雜極了。
他先是将若婉婉淩亂的發絲用手撥了撥,而後開口問道:''婉婉,你怎會在這裡?''
“父親,我想随你一同去。母親身邊有我們,可父親在外卻無一親人相伴,婉婉想陪父親一同征戰。”
“胡鬧!”一向溫和待子的若正武此時卻真真切切惱了起來,“你可知戰場是什麼樣的地方?我們尚且要顧及我們自身的安全,何況你還隻是個孩子!你待在這裡,讓父親如何能安穩打仗?”
“父親.......”
“等一會兒,就讓李校尉把你送回去。”
“我不回。”若婉婉堅決地看着若正武,“我就在軍營後方待着,不會給父親添亂。”
“你!罷了罷了,若真有危急時刻,為父也會拼死護你周全的。你想待在這裡,便待吧。 ”若正武看着執拗堅持的女兒,隻好妥協。
心想:“真不知道這犟脾氣是随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