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她拒絕,她深呼一口氣,眼眸低垂再擡眼臉上都是恭順的模樣,她對着杜靈仙行禮:“有勞!”
她坐在椅子上寫下所需物品。
杜靈仙見她識相,坐在她對面,臉上含笑的看着她,但若仔細看根本看不見眼底的笑意,眼底全是上位者對卑微者的蔑視。
面對她們,韓念念連拒絕都做不到,今日杜家母女并不是在和她商量,而是命令,必須聽從的命令。
寫好将紙遞給杜靈仙,她接過看了眼上面的内容:“韓娘子果然是汴京來的,這手字寫的頗有韻味,不似女兒家的婉轉精緻,到有點似男字般淩厲豪邁”
“杜小姐說笑了,字拙恐污了小姐貴眼”。
“還行,山珍常吃偶爾吃點清粥小菜也别有味道”她全然沒有放在心上,将信夾在手中,她拍了下手,門口立刻出來個小丫鬟低頭走進來。
雙手結果紙,倒着後退走出去,全程不敢擡眼看,可見治下嚴格。
看這小丫鬟的樣子就曉得杜靈仙和容慧馨全然不同,這美人雖美,看似溫柔随和,但那都是表面,内心不似這麼簡單。
接近中午東西都還未準備好,杜靈仙叫人擺了桌飯菜,很是豐盛,韓念念卻無心情品嘗整桌美味。
容慧馨見屋内傳飯也跟着走進屋,見姨母不在,屋内隻有韓念念和表姐在,她一屁股坐在桌旁:“怎麼就你們兩個?表姨呢?”
杜靈仙笑着沒說話,美目看向韓念念,眼神詢問,裝作她什麼也不知道,也是剛來的樣子。
呵呵!韓念念笑了下:“杜夫人剛診治完,還需要休息片刻,兩位小姐放心吧!沒有大礙”。
“我就說念念醫術高超,表姐你放心吧!”說完容慧馨給自己盛了碗湯,小口的喝着。
杜靈仙拿起韓念念的碗給她盛上一碗湯,放在她面前語調親昵:“念念的醫術我自然放心,就是母親病還比較棘手,吃完飯還要去診治,是吧娘子?”
“是”韓念念對這杜靈仙點頭應和:“還望娘子莫要嫌棄這過程繁瑣才是”。
“怎麼會呢”
容慧馨見兩人舉止親密,想必上午相處定然愉快,她也希望兩人能成為朋友,她坐在中間一左一右拉住她們的手:“我就知道你們相處的來,不枉我的心意”。
說完将她們的手交疊在一起,她的兩雙手握住二人的手。
“慧馨快吃飯吧,菜要涼了”杜靈仙不經意抽回手,用公筷夾了片蓮藕放在容慧馨碗中。
“是啊!杜小姐說的對,吃點菜”韓念念也不着痕迹的收回手,用公筷夾了跟空心芥放在容慧馨碗中。
容慧馨看着碗裡的菜莞爾笑道:“你們兩個果然有默契,連夾的菜都如此相似,都是空心的诶”。
她話說完,旁邊的兩人都沒接話,屋内安靜下來,隻剩下吃飯的細小的聲音,等了一會,容慧馨像是想到什麼将筷子放下。
“對了表姐,我聽聞劉将軍死守秀春,支援糧食皆無,以三萬對南國十萬大軍,勝了!當真厲害”。
“我也聽說了,這麼離奇的事,朝廷派張大人調查真僞,怎麼回事還不一定呢?”杜靈仙放下餐具,一旁的丫鬟立刻端上銅盆。
她青蔥般修長的手指在水中簡單的洗了一下,立刻有丫鬟遞給她擦手的帕子。
容慧馨皺眉:“可是宦官張目?他們這群人專搞蠅營狗苟,以少勝多事實擺在那,還調查什麼?好不容易打勝了,本就是該高興的事”
她越說越生氣,仿佛親臨秀春一般,給劉将軍抱不平。
杜靈仙将用過的帕子遞給丫鬟,食指輕放在唇邊,做了個噓的聲音。
容慧馨才自覺說錯了話,好在是當表姐的面,要是當着自家那個姐姐的面恐怕全城都知道她大言不慚,議論朝政了。
她縮着脖子,心虛的喝了口湯。
“莫要在說這些了,當心禍從口出”杜靈仙手指點子她的額頭上:“你啊!怎麼說你好”。
“好姐姐,你最好了!我下次再不敢了”容慧馨抱着杜靈仙的胳膊,兩人一副姊妹情深。
容慧馨将臉從表姐胳膊上擡起,似是剛想到:“表姐,我聽說姨父有意管大人,我還聽說姨母反對,兩人吵嘴晚飯都沒吃”。
這事還是她在家中聽小丫鬟們讨論的呢,原本是不信的,但傳的有鼻子有眼的,恐怕這事是真的,好提醒下表姐,内宅是否有亂說話多嘴的丫鬟仆婦。
“權禦史中丞大人?别鬧了,那可是天子耳目,與父親同級,如此年輕必定前途無量,我蒲柳之姿哪能入的了他的眼,假的!這些人沒事就喜歡編瞎話,你還信了不成?”杜靈仙拿她沒辦法,看着她無耐的笑道。
但内心去驚濤駭浪,要不是容慧馨提出來,她竟不知家中事外面人都知道了?哼!這些個刁仆膽子肥了?
“合着我說是他配不上表姐才是,我表姐可是名動兖州,你要是蒲柳之姿,兖州的姑娘都成了沙中土了”。
韓念念沒有在開口,聽兩人說話,提到的這管大人她還見過,論相貌兩人的确般配,但他恐怕在兖州呆不長久。
又說了會話,小丫頭敲門走進來,對着杜慧馨行禮:“小姐,都準備好了”。
杜靈仙命人将飯菜撤下去,便勸容慧馨先回去,她們下午還要診治不知道多久才會結束。